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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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讚美女人的話,你該對你未婚說才對。”她說,嗔恨的調子,她恨自己出了心態。

“我有了未婚…你很在乎嗎?”她沒回答,也沒抬頭,唯聽他的口氣似乎有笑意。

“那是個誤會,”她聽見他在說明。

“很難解釋…但是我沒有未婚,如果我想和一個女人結婚,我會親自向大家宣佈。”被了。她的心像一朵花一樣的滿滿開了。喜不自勝地不敢抬頭,會被他看見。他卻把她的臉挑起,兩人的鼻息隱約相接。約悠悠睜開眼睛看他。這麼近的距離,她是沒法子把他看清楚的,她卻只需把臉湊近一些,只需一些,便可以用嘴應出他面部的山巒谷地,高低起伏。

“穩櫎─”她要說她是來解釋的,她絕沒有和文津社掛鉤,做了對不起“世代”對不起他的事;她要說她對這件意外到非常遺憾,只要用得著她,她願全力協助;她要說…哦不,她沒有這麼多理由,她望進惟剛深得揪緊人心的眸裡,剎那間明白,她不是來解釋…她只不過是來看他,就只是來看他,哪怕只一眼。

“我要知道你是不是好好的。”她脫口說道。

惟剛笑了,笑聲很低,帶著陽剛的音韻,聽來十分地醉人。

“哦,約,你真是個奇怪的女孩,你不是把我當仇人?

你不是恨我入骨嗎?你對仇人卻這樣關心!我是不是好好的?”他問,旋搖搖頭,用一種低沉而惺忪的嗓調說:“我不知道,人生多險路,到處有陷阱等著你跌下去。下午我從白沙灣回來,北海公路起大霧,霧濃得你連路面上的黃線也看不到,一個不小心,你可能連人帶車衝向大海,落得屍骨無存,也可能和採砂的大卡車頭撞上,撞得粉身碎…”

“不要說了!”約悽啞地呼道,那雙眸子成了兩隻黑蝌蚪,驚懼倉皇地迸跳,好像她真見到惟剛橫死道上的景象。

惟剛揚眉,彷佛微笑。

“怎麼,約,我真要以為你是關心我了。”我愛你!約的腦子是喧天的叫聲,她顫悸地拉住惟剛的袖子,一股勁地說:“答應我,惟剛,答應我一件事!”

“答應你什麼事?”

“永遠不要受到傷害,永遠也不要死!”她迫切地說,嗓子都哽咽了。

“為什麼?”連他的喉嚨都有顫意了。

“因為這樣,我才可以恨你一輩子。”約忽地張手,勾住惟剛的脖子,亢,甜馥,不顧一切地吻他。她的勁道太大,竟把惟剛撲倒在上。倘若她是星星之火,那麼他就是火神,迸發的是更狂烈的火焰,可以把她噬,把她焚化,不留一點餘地。

或知,或不知,她只是不在乎,她那道關不住自己的閘門已經轟然倒榻。她狂吻懷裡的男人,每一口呼都吐納著萬頃的痴情意。

這積壓八年說不清道不盡的滿腔狂愛,是惟剛欠她的…說是情的冤也可,是情的債也可,約拚卻了一切要向他索討回去。今夜,哦,今夜,她不為姐姐求償,她為自己求償。惟剛欠她的,惟剛要還她。

她的十枚指頭按捺在惟剛的項上;那緊實、那堅硬的肌理,是極強壯的男人才有的頸項。她把熱從他嘴上移開,他峻整的下巴,在他頸窩呵氣如蘭。這強壯的男子啊,在溶溶地軟化。

他一伸臂,把約的頭扳回來,像要沒她似的重重吻她,吻得她發昏、發疼。然後他抓著她雙肩,把她猛挪向後,著氣質問:“你這是在做什麼,約?”

“我要知道你是不是我想像的那麼強硬的男人。”她望著他,眉梢盡是嬌痴的恨意。是怎樣強硬的男人,忍得拋下姐姐那樣如花似玉的人兒?這一種鐵石心腸,這許多年撼動著她,牽引著她,最後竟將她拖入那不可自拔的痴裡。

“不,約,我不是強硬的人,”惟剛抓著她,哺喃搖頭“我常常是軟弱的。”哦,惟剛開除印刷廠長時是強硬的,為叔叔延醫時是堅持的,因著文津社而質疑她時是人的,在飯店客房與堂兄的衝突是火爆的…她看過他各種強硬的面目,但是在斷電的電梯裡,那一句自承、一聲歉然,卻乍然出了他深埋的溫柔與軟弱。

這個男人是既強硬又軟弱的,他的兩極成了一股約摸不清,更是抗拒不了的魅力,她只知道她栽進去,栽進去,再也出不來了。

“我知道…我要看看你有多軟弱。”她把香湊在他嘴上,如痴如醉說。

“約,這次你挑釁得太過分了。”惟剛的嘴馬上攫住她的,鷹捕小燕。霎然間,隔閡著兩人的重重衣衫,變得令人不堪忍受。惟剛一雙大手把所有屏障除去,統統除去。他懷裡的美麗女孩,像一樹天的柳,綿綿把他纏繞住。她酡紅的眉眼,令他心蕩神馳,他知道,徜若他沒有吻遍她,撫遍她,愛遍她,這一生他定要恨不得其所。惟剛抱著約翻過身來,俯壓著她,雙手穿入她秀美扶疏的髮鬢裹,捧著她的臉,吻那兩道自一開始就使得他驚矣邙戀的濃睫。他把它們輕含在際,她嫋嫋眨動的時候,他到一陣癢,一陣麻,一陣心酥骨軟。

他咬噬她兩朵像茶花一樣美的肩兒,聽見她的細,她嚶嚀喊他的名字,使得情更加不可遏抑。她化掉了,水一般在他懷裡盪漾。

他成了一葉小舟,穿水尋路,划向她的深處,一陣比一陣情切,一波比一波昂,終於翻騰成一片洶湧的漩渦。

從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讓一個女人這樣痛楚,更不知道在痛楚之後,又是如此狂喜。太甜了,幾乎令人發狂。是他,只有他,唯有他,他的汗溼、他的急、他的情、他的縱放,把她帶入那片漩渦,那片美絕喜絕的天旋地轉中。是那銀瓶乍破的一剎,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與他纏綿,纏綿,纏綿到極地。

**惟剛在歡極中睡去,又在睡夢中醒來。

他的口上仍負著沈沉的壓力,是約柔膩的嬌軀在他的臂彎。他從枕上抬起頭,瞄瞄几上的小鐘,指針在十。他困著了近一小時。

偎著他,一頭秀髮披散在他膛,札得他癢癢的。她悄悄動了一下,他側了側身,低嗅了聲“約。”她沒應答,小蝦兒似的蜷曲在他懷裡。惟剛把遮著她臉蛋和肩膀的髮絲拂開,一室杏黃的燈薰陶下來,把她一身膚映照得像惟剛那方紅花芙蓉印,嬌得教人恨不得把她進心口裡去。

惟剛起半身想拉上被子蓋住她,卻在兩人牴觸的腿閒發現一抹血痕。他的口一熱,周身蕩起濃濃的似醉酒意。他小心碰了碰她腿內側的血絲,她猛然一震。

“哦,約,”他愧惶地叫一聲,把她擁入懷。他不能說他後悔,但是汗顏和不安卻免不去。

“對不起…我不該。”她卻忽然垂淚,低聲問:“以霏也是這樣,對不對?”

“以霏?”

“這就是以霏的愛,以霏的奉獻,她付出一切,沒有保留,因為愛情不許有保留,否則就會失真…男人總有辦法讓女人服膺這一條。

不想毫無保留的結果,卻落得一場始亂終棄!”約抬起頭,控訴似的說。

“你在說什麼,約!”惟剛越發到驚疑了。

“你知道她後來為什麼拼命找你嗎?”約不理會他的問話,兀自看著他,眼裡一半是淚,一半是火。

“她是何等心高氣傲的女孩,你對她既然無心,她也不會再苦苦纏住你不放,但是你在她身上種了禍,她完全慌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好找你,拚命找你,她不求你負責,只希望你想辦法!”惟剛的面驟然翻白,他瞠目望著約

“你是說以霏她…”

“她已經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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