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本壘打司徒御影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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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報上一個菜名,溫度就生生下降一分,降溫的比率同菜品的價格成正比。兩桌人全體靜默下來,幾分鐘前還熱鬧紛呈的大排檔一角莫名其妙籠罩著一團涼颼颼的冷氣。小薰也被司徒御影比冰山還冷上幾分的聲腺冰鎮住,縮著腦袋悄悄嘀咕了句:“om佛,你確定客人不會被你嚇跑?”司徒御影停下來,抬起眼,蹙眉:“為什麼?”大頭以為司徒少望的是他,自作多情地眨眨短的睫:“…什麼為什麼?”合上的點餐本抵在桌上,目光準地指向小薰的方向,慄發的少年認真得有點孩子氣:“小薰剛才說客人會被我嚇跑?”林菲瞅了瞅旁邊的小薰,她剛才的確聽見小薰在底下咕隆了什麼,但那種蚊吶般的聲音,本不可能聽清內容嘛。

小薰自知瞞不過,連忙打哈哈道:“膽子大的就不會啊,司徒啊,你不至於這麼沒幽默吧?”司徒御影懷疑的目光從小薰的位置一個座位一個座位順時針移過來,表情越發困惑:“你們都怎麼了?”所有人在他銳利的目光下一聲不吭,如坐針氈,包括剛才還大大咧咧的北冥翔。

“不是來吃飯的嗎?我已經報了菜了。”司徒御影揚起手中的菜單,看著彷彿凍僵了的同學,茫然詫異。

半晌,衛強哆嗦著摩挲手臂,弱弱地諮詢道:“那個…空調…是不是開得太低了?”慶功宴開始了沒一會兒,司徒御影接到本家打來的電話,只得先行離開。過來通報這個消息的是大排檔的經理。

尹洛威意外:“他走了?”

“是的,不過司徒少爺吩咐過,請大家盡情地喝,開銷算他的。”經理先生如實轉告司徒御影的話。

小薰正遺憾沒能好好和黑道繼承人說上兩句話,北冥翔就在那邊吆喝著來一打啤酒。

她白他一眼:“這麼多誰喝啊?你一個人喝得完麼?”

“慶功宴怎麼可以沒有啤酒?”雖然反問得很是牛頭不對馬嘴,北冥翔顯然並不將小薰的婦人之見看在眼裡,全然一副“我的聲音就是黨的聲音就是人民的聲音”的架勢,好像最後駕著機車衝過終點線的人是他。

適時,經理先生微笑著了嘴:“不好意思,司徒少爺吩咐過,因為各位還是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所有的飲品都只能換成飲料。”話音剛落,一箱果汁被送了進來。眾人啞然。北冥翔鬱悶至極。

然而這還不是事情的全部。當大家開懷暢飲之時,恐怕誰也沒有預料到一個小時以後將會發生的讓在座所有人為之鬱悶的事件。

飲足飯飽之後,只聽見一道清亮的聲音例行地報道——“一共628元,謝謝。”畫面停頓了。

“…哈?”北冥翔最先傻眼“沒搞錯吧?不是由司徒全擔了嗎?”經理保持職業笑容:“您大概聽錯了,司徒少爺是說大家喝的費用全部算給他,並不包括吃。”

晴天…霹靂!

林菲仔細回想,悵然得出結論:“…真的耶…他沒說錯。”預到可能要分派,大頭頓時悲慟得覺不出口中魷魚絲毫的美味。

眼前,兩張偌大的桌子像是被土匪掃蕩過,皆是滿目倉夷,大大小小泛著油光的碟子壘出兩座小山來。剛才還此起彼伏的打嗝聲忽然集體消失了,所有人都像懨了一般,表情之沉痛神之萎靡讓人完全想象不出桌上的傑作是出自他們之口。

至此,小薰開始嚴重懷疑司徒家新當家的吝嗇度。當然,看了看四周病怏怏癱在座位上的同胞,她也由衷地希望通過此次事故,能讓東林學院高二六班的某些人認識到,愛貪小便宜通常而言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深夜,尹母一個人坐在別墅的庭院裡,望著泳池中被夜風吹得晃盪的水。剛才尹洛威打來了電話,她沒有接聽,只是吩咐管家說她已經睡了。

餘伯掛了電話,轉告道:“車賽已經結束了,少爺他沒事兒,說晚點兒就回來。”她背對著老管家點點頭,握著酒杯獨自踱進庭院裡。

月朗星疏的夜空映在游泳池裡,像一面幻鏡。她坐在池邊,任睡意襲來,半睡半醒間依稀看見池水中映倒出過去的景象,和諧美滿的三口之家,在夏蔚藍的水中嬉戲。丈夫出事後,她再也沒有踏進池水中一步,洛威似乎也再沒有來過這裡。游泳池的水還是時常更換著,她不習慣看到空蕩蕩的一道口子赫然開在她家的庭院裡。除此之外她不習慣的事情還有很多,她不習慣突然沒有了依靠,不習慣看不清明天的方向,她不習慣手中什麼都無法把握的覺。但是作為母親,她一直在幫助洛威習慣這些,她需要時刻提醒自己的兒子他的人生是和別的小孩不一樣的,因為他提早失去了父親,理所當然要比別的孩子承擔更多犧牲更多,這都是為了他們這個家。

誰叫你父親過世得早?

誰叫我只是個女人?

誰叫你是尹家的後人?

在母親的威嚴背後,其實這些才是她的心裡話。

幾個小時前,洛威被那輛黑的現代帶走。那個孩子生平頭一次違逆她,她怒不可遏卻又毫無道理可講,急著想將他喊回來,但是腳剛跨出車門卻被人攔住。

一個彪型大漢禮貌地擋在她的車門前,慢卻不由分說地開了口:“在我的班上有另一個傢伙,和洛威的情況正好相反,那小子的老媽就算委屈自己也要達成兒子的理想,結果偏偏那小子不爭氣。我想如果這兩個小子調換一下故事肯定會很完美。不過如果讓我選擇,我會選擇要洛威這樣的兒子,但要當另外那個老媽,那樣兩個人的人生才算過癮。”

“…什麼?”她被這一席話說得無比莫名。

“就讓洛威回去跑這一次吧,起碼別讓這小子後後悔。”彪型大漢面無表情地複述完畢,頓了頓“這些是大姐讓我轉告給您的。人我帶走了,抱歉。”震驚中的尹母呆呆地望著那道魁梧的身影跨上車,消失在路的盡頭。

現在回想起來,仍是匪夷所思得很。她無意識地晃著手中的酒杯,無奈苦笑。那樣大言不慚的班導師,實在是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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