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地獄中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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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神仙,也不會魔法,難道還能真變成只臭蟲藏在縫裡不成?何況他還帶東三娘。
這麼大兩個人,就躲在這屋子裡,為何別人就硬是找不到?想不通,沒有人能想得通。
進來搜索的人顯然都很吃驚,已開始在拷問那可憐的女人!
“人到哪裡去了?”
“什麼人?這裡本就沒有外人來過。”
“若沒有人來,他們三個是怎麼會死的?”
“不知道,我本什麼都沒有看見,只聽到一兩聲驚呼,說不定他是彼此相殺死的。”她聲音已因痛苦而顫抖,顯然正在受著極痛苦的折磨。
但她還是咬著牙忍受著,死也不肯吐半句實話。
突聽一人道:“死的人是誰?”話聲很,赫然正是丁楓的聲音。
有人很恭敬的回答道:“是大名府的趙剛,還有第六十九次巡邏的兩兄弟。”這句話說出來,楚留香也吃了一驚。
趙剛人稱“單掌開碑”武功之強,已可算是江湖中的一高乎,連楚留香自已都未想到能在一招之問將他制住。
人唯有在急難中,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
沉默了很久,丁楓才緩緩道:“這三個人都沒有死,你難道連死人和活人都分不清麼?”沒有人敢答話。
然後就是趙剛的呻聲。
丁楓道:“這是怎麼回事?是誰點了你的道?”趙剛憤憤道:“誰知道,我簡直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瞧見。”丁楓沉
著,道:“他用的是什麼手法將你
道點住的?”趙剛道:“我也不知道,我糊里糊塗就被他點住
…你們難道沒有捉住他?”丁楓道:“沒有。”另一人道:“小人們早已將這地方包圍佐,就算是蒼蠅都飛不出去的。”丁楓冷冷道:“蒼蠅也許逃不出去,這人卻一定能逃出去?”趙剛嘆口氣,道:“他簡直不是人,是鬼,我一輩子也沒有遇見過出手那麼快的人。”丁楓道:“嗯。”趙剛道:“誰?”丁楓道:“楚留香!”這三個字說出,趙剛彷彿倒
了口涼氣,怔了半晌,才吶吶道:“你怎知道他就是楚留香?”了楓冷冷道:“他若不是楚留香,早就將你殺了滅口了!”趙剛沒有再說話,臉上的表情一定難看得很。
“盜帥”楚留香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殺人,數百年來,武林名俠中,手上從未沾過血腥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這早巳成為武林佳話,趙剛自然也聽說過。
他竟然遇見了楚留香,這連他自已也不知是倒黴,還是走運。
丁楓沉默了半晌,突然道:“退,全退到自己的崗位去!”有人囁哺著道:“退?可是…”丁楓冷笑道:“不退又怎樣?楚留香難道還會在這裡等著你們不成?”那人道:“是,退!各回崗位。”丁楓道:“第七十次巡邏開始,每個時辰多加六班巡邏,只要遇見未帶牌者格殺勻勿論!”
“你究竟是躲在什麼地方的?”以後胡鐵花當然要問楚留香,他當然也和別人一樣猜不到。
楚留香笑了笑,答道:“上,我們一直都躺在
上。”胡鐵花叫了起來,說道:“
上?你們這麼大的兩個人躺在
上,他們居然找不到?難道他們都是死的。”楚留香笑道:“我當然有我的法子?”胡鐵花道:“什麼法子?難道那張
上有機關?”楚留香道:“沒有,
上只不過有
被而己。”胡鐵花道:“那麼你用的是什麼法子?你難道真的變成了只臭蟲,鑽到棉被裡去了?”楚留香道:“你猜猜我用的是什麼法子?”胡鐵花道:“誰能猜得到那些鬼花樣?”楚留香又笑了笑,道:“其實我用的那法子一點也不稀奇——我叫她睡在另一頭,用力拉住棉被的兩隻角,我拉往另外兩隻角,他們有
子在棉被上掃過,就以為
上是空的,卻不知我們就躺夜棉被底下”胡鐵花怔了半晌,才長長嘆了口氣,喃喃道:“不錯,這法子實在***一點也不稀奇,但只有你這種活鬼,才能想得出這種不稀奇的法子。”楚留香笑道:“我當然早已算準他們絕不會想到我就躺在
上,而且,棉被拉直了,就等於在上面又加了一層
板。”胡鐵花道:“但那時只要有一點火光,你們就完蛋了。”楚留香道:“你莫忘記,蝙蝠島上絕不許有一點火光的,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蝙蝠公子只怕再也想不到這黑暗卻幫了我很多忙。”胡鐵花道:“但他們巡邏得那麼嚴密,你又怎麼能逃走的?”楚留香道:“他們一退,我立刻就走了。因為我知道經過那次事後,他們巡邏得一定更嚴密,但退的時候,總難免有點亂,我若不能把握住那機會,以後只怕就再也休想走得了。”
“永遠不放過任何機會。”這正是楚留香一生中奉行不渝的座右銘。
黑暗中,有兩個人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一個人的腳步聲較重,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卻輕得如鬼魂,胡鐵花若非耳朵貼在地上,本就聽不見。除了楚留香,還有誰的腳步聲會這麼輕?
胡鐵花心裡只存下最後一線希望,試探道:“老臭蟲?”來的這人立刻道:“小胡?”胡鐵花整個人都涼了,連最後一線希望都完結,恨道:“你***怎麼也來了?你本事不是一向都很大麼?”楚留香什麼都沒有說,已走到他身旁。
胡鐵花愕然道:“你是自己走進來的?”楚留香笑了笑道:“當然是自己走進來的,我又不是魚。”他已解開了網,拍開了胡鐵花的道。
胡鐵花嘆了口氣,苦笑道:“我是魚,死魚,你的本事的確比我大得多。”這時張三的道也被解開了,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楚留香道:“多虧我的這位朋友帶我來的。”張三悟然道:“朋友?誰?”楚留香道:“她叫東三娘…我相信你們以後一定也會變成朋友。”胡鐵花道:“當然,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可借我們現在還瞧不見她。”他笑著又道:“東三娘,您好嗎?我叫胡鐵花,還有個叫張三。”東三娘道:“好…!”她的聲音似乎在顫抖,這也許是因為她從未有道朋友——從來沒有人將她當作朋友。
楚留香道:“金姑娘呢?”張三搶著道:“不知通…小胡也許知道,但卻不肯說。”楚留香道:“為什麼?”張三道:“鬼才知道為了什麼?”胡鐵花沉默了很久,才咬著牙道:“我們用不著找她了!”楚留香吃驚道:“難道她已經…”胡鐵花道:“她本就沒有跳下滑車。”張三失聲道:“真的?”胡鐵花道:“我一直站在她旁邊的,數到五十的時候,我就趕緊往下跳,但她卻是留在滑車上,絕對錯不了。”張三訝然道:“她為什麼不跳?”胡鐵花恨
道:“她
本就是蝙蝠島上的老朋友了,為什麼要跟我們在一起?這滑車說不定就是她串通好的圈套。”楚留香嘆了口氣,道:“你已冤枉了她兩次,千萬不能再有第三次了。”胡鐵花道:“你說我冤枉她?”楚留香道:“嗯。”胡鐵花道:“那麼,你說她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跳?難道她連五十都不會數?”楚留香嘆道:“她這麼樣,是為了我們,更為了你。”胡鐵花幾乎又要叫了起來,道:“為了我?為了要叫我往網裡跳?”楚留香道:“她絕不知道下面有陷阱。”胡鐵花道:“那麼她就該跳。”楚留香道:“但她若也跳下來,滑車豈非就是空的了?”胡鐵花道:“空的又怎樣?”楚留香道:“蝙蝠公子若是看到一輛空滑車無緣無故的滑下去,一定就會知道有人溜進來了,一定就會特別警戒,所以金姑娘才會故意留在滑車上,寧可犧牲她自己,來成全我們。”東三娘忽然長長嘆了一聲,幽幽地道:“你好像總是會先替別人去著想,而且還總是想得這麼周到…”張三笑道:“所以有很多人都認為他比別人可愛得多。”胡鐵花也長長嘆息了一聲,道:“她既然要這麼樣做,為什麼不先告訴我?”楚留香道:“他若先告訴了你,你還會讓她這樣做麼?”胡鐵花跺了跺腳,喃喃道:“看來我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大混蛋。”楚留香道:“這裡還有位朋友是誰?”張三道:“你一定想不到他是誰?”楚留香談淡道:“莫非是勾兄?”張三也怔佐了,苦笑道:“看來你真有點像是個活神仙了,你怎麼知道是他的?”楚留香當然知道。
他早巳算準了像勾子長這種人,必定會有這樣的下場!
楚留香道:“勾兄是否傷得很重?”勾子長呻著,道:“香帥用不著管我,這本就是我的報應,你…你們走吧,那蝙蝠公子就在最上面一層,此刻也許正在大宴兵客。”突聽一人冷冷道:“他們不走,他們也要留在這裡陷你!陪你死。”聲音竟是從門外發出來的,誰也無法形容有多可怕、多難聽,那簡直就像是夜半墳間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