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喜從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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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黃鶯般的語聲帶笑道:“你不是早就想睡覺了麼?怎地卻又變成了夜遊神?”楚留香不用回頭,就知道這是琵琶公主。
他勉強笑了笑,道:“這裡的夜遊神,只怕也不止在下一個吧?”琵琶公主吃吃笑道:“別人我不管,你半夜三更不睡覺,是不是又想偷看人家洗澡?”楚留香乾咳了一聲,道:“我本來也許真有這意思,但現在夜遊神實在太多了,我還是去睡吧?”他始終沒有回頭,一面說,一面走。
卻聽琵琶公主嘆道:“喂…你回來。”楚留香嘆了口氣,只得停住腳,緩緩回過頭。
星光下,只見她眼波明亮得有如銀河,美麗的臉上卻帶著嬌嗔,嘟著嘴瞪著楚留香,道:“我問你,你為什麼不理我?”楚留香嘴裡好像有些發苦,苦笑道:“在下怎會不理公主?只不過,既然沒什麼事,在下還是想去睡了。”琵琶公主眼睛瞪得更大,道:“誰說我沒有事找你?”她紗衣在星光下白得像是已透明瞭,她的面靨,她的手,她的頭…在星光下也像是白得透明瞭。
巴連這無情的風,到了這裡,都像變得分外溫柔,溫柔地吹動著她的衣袂。
她整個人都像是變成了水晶塑成的仙子。
楚留香的心忽然跳了起來,他雖然在拚命遏制著自己,但還是無法不聯想到黃昏時,夕陽下,水池中,那有如一朵盛開的芙蓉般美麗的體,那一連串
過她晶瑩
膛的晶瑩水珠。
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在犯罪,只有拚命咳嗽,特別大聲道:“公主有什麼事找在下?”琵琶公主咬著嘴,忽然展顏一笑。
滿天的星光,在這一剎那中,都像是更燦爛輝煌了。
琵琶公主嫣然笑道:“我只是想問你,為什麼別人叫你老臭蟲?”星光如此溫柔,夜風如此溫柔,她的眼波更溫柔如水,而楚留香既不是聖人,也不是呆子。
但就在片刻前,這多情的美麗公主,已和他最好的朋友訂下了親事,為什麼現在卻又偏偏來找他。
楚留香只有拚命鼻子,他實在無話可說。
琵琶公主的眼波卻還是不肯放鬆他。
楚留香只有垂下頭,卻又偏偏瞧見了被微風吹起的衣角下,那一雙赤著的,纖白玲瓏的足踝。
琵琶公主柔聲道:“我問你的話,你為何不說?”楚留香無可奈何地一笑,道:“這話你本不該問我的,是麼?是誰叫了我這名字,,就該問誰去,是麼?”琵琶公主歪頭想了想,似乎還未猜出他話中的深意,就在這時,那位大媒人吳青天匆匆走過來了。
楚留香這才鬆了口氣,大聲笑道:“吳兄大功告成了麼?”吳青天笑道:“在下已回覆過王爺,王爺實在開心得很,他雖然知道三位旅途勞頓,但卻又實在開心得非和三位聊聊不可。”楚留香笑道:“這也無妨,如此大喜之,反正我們也是睡不著的。”他有意無意間瞧了琵琶公主一眼,這意思實在已很明顯,誰知琵琶公主卻還是不懂,竟向他撇了撇嘴,嬌笑道:“不管你說什麼,這句話我非得問出來不可,你逃也逃不了的。”輕盈地轉過身,飛也似的走了。
楚留香卻怔在那裡,實在不懂她是什麼意思?只聽吳青天笑道:“既是如此,王爺已在他帳篷裡備好了消夜的酒,就請三位過去吧,做媒的兩條腿已快跑斷了,這杯酒少不得也是要喝的。”帳篷裡,明燭高照。
琵琶公主正依在他爹身旁,替他倒酒,她瞧見楚留香。姬冰雁和胡鐵花進來,就抿嘴一笑。
胡鐵花的臉卻紅了。
他實在想不到這個準新娘子居然還敢在人前面,更想不到他這未來的
子居然比他還要大方十倍。
標茲王已大笑道:“你們來了,好!好!菜是熱的,快坐下來喝一杯”吳青天笑道:“且慢坐下來,未來的女婿,總該先拜見岳父才是。”琵琶公主居然也嬌笑道:“是呀!膘跪下來磕頭。”胡鐵花簡直做夢也想不到她也會開自己的玩笑,他本來自命臉皮比城牆還厚,現在卻紅得像是塊紅布。
楚留香和姬冰雁使了個眼,在後面輕輕一推。
胡鐵花就“噗咚”跪了下去,臉卻已紅到脖子上了。
標茲王大笑道:“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七八個好字,自懷中取出了塊大如鴿卵,碧光動的寶石,向胡鐵花送了過去,又笑道:“天方之石,佩之吉祥,你收下吧!”燈光下,只見這寶石光芒
轉不息,胡鐵花縱不十分識貨,也看得出這寶石乃是價值連城之物,紅著臉訥訥道:“如此厚賜,怎敢拜領?”楚留香微笑道:“老泰山所賜的見面之禮,若不拜領,便是不敬,你還是收下吧!”他卻是識貨的,一眼便看出這寶石竟是中土極為罕見的貓兒眼,價值之珍貴,絕不在那“極樂之星”之下。
這龜茲王隨隨便便地就將如此珍貴之物送給別人,為何偏偏又對那“極樂之星”的下落,看得那般嚴重?楚留香面上雖仍帶著微笑,心裡可又添了幾分疑慮。
突見一個明眸善睞,巧笑嫣然的少女,從後面盈盈走出,拜倒在地,黃鶯兒般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龜茲異語,別人也聽不懂。
只聽龜茲王捋須笑道:“王妃的病體已有了起,就讓她出來坐坐也好。”
“吳氏雙俠”中的二俠“白雲劍客”吳白雲笑道:“莫非是王妃也想出來瞧瞧女婿麼?”標茲王笑道:“正是如此,她纏綿病榻已有許久,不想今有了喜事,她竟能出來走動了,莫非這就是中土人士所謂的沖喜所致?”笑聲中,已有幾個錦衣少女,扶著個長裙曳地,雲鬢微亂,儀態高貴,不可方物的麗人,緩緩走了出來。
她星眸微暈,面上還帶著三分病容,卻更平添幾分嬌豔,她年紀雖已不小,但看來卻仍是豔光照人,天姿國。
眾人都不垂下了頭,不敢平視。
只有楚留香,他認為上天既造出了這樣的絕,你若不能欣賞,這不但辜負了上天的好意,而且簡直是在
待自己。
琵琶公主已巧笑著了過去,龜茲王也站了起來,一疊聲道:“還不快扶王妃坐下,快快…外面的子為何還不拉起?”這位風
自賞的龜茲王,對他的王妃,卻顯然愛之已極,就像是生怕她忽又凌風而去。
標茲王妃盈盈坐了下來,她雖然坐著不動,但眼波一瞬間,已是風情萬種,令人幾乎不能呼。
琵琶公主竟指著胡鐵花笑道:“就是他!”胡鐵花只覺全身的血都“轟”的衝到頭上來了。
標茲王妃嫣然道:“好!很好!”她伸出白玉般的纖纖王手一揮,後面的少女已託著個玉盤過來,玉盤上寶光燦攔,也不知道有多少寶物。
琵琶公主笑道:“這是我母親給你的,收下吧!”這次胡鐵花非但不敢推辭,連客氣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