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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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人都散盡,完顏千里凝眸看著梁以柔,片刻後,吐出口氣來,“是我有錯在先,你要殺我也無可厚非,不過也請你等自己力氣夠了的時候再動手。”他轉過身去,背影冷傲,“這段子好好養身體,痊癒之後再來殺我也不遲,本將軍…隨時恭候。”

“你以為我不敢?”梁以柔道。

“殺了我,再沒第二人能把沅軍殺得潰不成軍。”完顏千里假言道,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用這種方式來梁以柔殺自己,梁以柔好好活著來殺自己。

“或許你運氣好,能殺了我來救國。”

“我一定會的!”

“好。”完顏千里輕輕笑了,大步離開。

◎◎◎完顏千里承認,這件事錯在他,可他還是十分生氣!

入營以來,梁以柔總是以軟政策來抵抗,她的隱忍與不在乎反而讓完顏千里受不了,那副連生死都置之於外的淡定樣,讓完顏千里有種被忽視的挫敗

這次倒好,她終於有反應了,終於知道生氣了,可沒想到她會自殺…完顏千里並不覺得那是強暴,他充滿情意,梁以柔也配合的,雖然有藥的作用,但總歸還有些意識吧?

至於尋死嗎?還揚言要殺他,真是惱死人了!

而梁以柔呢,在件事發生不久後,她有一段時間都維持不了那淡定自若的樣子了,多年的睿智、理全部都被拋之腦後,她只想殺死這個無恥的男人!

於是一點的計策與謀劃都沒有,單純的靠著發熱的大腦,她就這樣對著完顏千里下了手,只可惜,她屢戰屢敗。

“噹啷”茶杯應聲落地,打了個轉,茶水灑了一地。

完顏千里的靴子被水漬沾染,他抖了抖腳,旋即朗聲笑了笑,“你當我這個將軍是吃飽撐著的嗎?如此分量的藥,我又怎會聞不出來?以柔,這局你輸了。”他笑起來的樣子好像真的是在和梁以柔開玩笑。

“算你命大。”梁以柔冷哼。

“如此說也可。”完顏千里起身,邁過那灘水漬大步走來,“才剛搜城時尋到了個好物件,是朵玉雕的杜若,一瞧見就覺得和你很配。”他從懷裡摸出那物件來,獻寶似的捧到梁以柔眼前。

“好看不?”梁以柔卻是看都不看。

完顏千里不急,用大手捏著那花湊到梁以柔鬢邊比劃,而後點了點頭,“我猜得沒錯,你戴著好看,等凱旋後,就讓帝都裡手藝好的給做個簪子什麼的,現下就擱你這收著吧。”梁以柔緊緊抿著,斜看了一眼,而後面無表情的抬手拿了過來,然而下一瞬,她卻將雕花扔了出去。

完顏千里眼疾手快,後挪幾步,大掌一伸,將半空中雕花穩穩接住,他沒言語,攥著雕花深深的看了梁以柔一眼,而後低聲道:“好看的東西,摔碎了可惜。”之後他沒多說什麼,將雕花放到桌上,轉身走。

而這時候,梁以柔卻突然開了口,聲音冰冷卻又有些顫抖:“你不會凱旋的。”完顏千里步子一頓。

梁以柔瞪著他的背影,狠狠的說:“東夷不會勝的!”◎◎◎不多幾,梁以柔將酒壺放到毒水裡煮,而後用這酒壺煮了酒給完顏千里喝,烈酒一經煮沸,酒壺上的毒就能滲入酒水。

這次他又發現了也沒關係,梁以柔捏了捏袖口裡的淬毒匕首,毒不死他就刺死他!她狠狠的想。

如此看來,梁以柔究竟有多恨完顏千里呢?

與其說恨,倒不如說生氣、不甘心,對方漫不經心的態度對梁以柔來說是侮辱,他明知道自己有意殺他,卻還對她一如既往,雖然偶爾會有些小惡劣,卻是依然溫柔,而梁以柔,就是恨死了這種溫柔。

因為一直以來,她都不願承認對那夜的記憶還是殘存的,雖然那是她極不願記得的恥辱回憶,但她不得不承認,那晚的完顏千里對她很溫柔,他的那些話她也都記得,那般溫存好聽…

對完顏千里的憤怒,有一半也是在氣自己,難道她是這樣的放形骸嗎?為什麼想起那放蕩又羞恥的一夜,反而會覺得臉紅心跳?

不不,她是沅國宰相,她有極好的修養,怎麼會如此放蕩!於是乎,她越是忘不掉那晚的事,就越想殺死完顏千里。

殺死那個明明殘忍下,卻要裝得溫柔的混蛋!

梁以柔咬了咬牙,抬眼看窗外的天,暮四合,該是完顏千里來看她的時候了,她坐在圓桌旁,摸了摸桌上被小爐溫著的酒,有些忐忑。

半盞茶的時間過後,完顏千里果然來了,一如既往的大步星,風姿颯颯,他簾而入,一襲鎧甲未褪,帶著一股塵土味道而至。

“今竟是有如此興致!”完顏千里瞄見她眼前的酒壺,揚眉一笑,“已是深秋,喝酒禦寒,對你身子也好。”梁以柔淡淡的看他一眼,抿不語,只是給自己倒了杯酒,完顏千里袍在她對面坐下,將胳膊下夾著的頭盔“砰”的一聲放到桌上,然後從桌上翻過個茶杯,不客氣的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梁以柔不著痕跡的看了他的動作一眼…上鉤了。

“今一戰,我們持平了。”完顏千里把茶杯湊到邊,剛喝就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又將茶杯放下,看著梁以柔有些惡劣的笑,“今天是我指揮失策,下回可不能再便宜沅軍了。”言罷,換來梁以柔白眼一記。

“小人得志。”

“一個戰場殺敵,一個背後下毒,哪一個才是小人?”完顏千里突然說。

梁以柔一怔,忽地抬眼看他。

完顏千里齒笑,舉起茶杯對她晃了晃,“不是嗎?”梁以柔臉發白,怨恨的咬了咬牙,強忍著怒氣問:“你如何看出來的?”完顏千里目光一劃,落到茶杯上,角帶笑,眼神略有些陰沉,“壺身和壺蓋顏不同…你對我,還真是煞費了心思,總這樣識破你,我都有些於心不忍了。”梁以柔怒意更甚,冷哼,“你別太猖狂。”完顏千里還是搖晃著茶杯,看著那烈酒盪來盪去,卻始終不看梁以柔,“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為什麼我怎麼做都溫暖不了你?”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些許的自嘲。

他的話將梁以柔說愣,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待她回神時,完顏千里已經離開了,桌上卻多了一朵雕花。

是杜若。

梁以柔靜了靜,抬手將雕花拿起,她攥著雕花,突然就落了淚,“石頭做的…難道說,錯在我嗎?”梁以柔輕輕的笑了笑,她承認自己不是無堅不摧的,承認自己也會傷心,也會無助,活了二十多年,她先是為養父、養母活,後來又為了天下百姓而活,她從沒為過自己。

或許她一直堅強,是因為從未受過什麼打擊,一直都順風順水,所以自以為什麼都能接受,所以才會在發生這件事後幾乎崩潰。

她這樣一個追求完美的人,怎麼能忍受自己不是完璧?可冷靜下來,才發現死只能讓親者痛、仇者快,她還沒有回到沅國,還沒有說出自己的冤屈,她一定要活著回去,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樣靜靜的坐了一夜,梁以柔想了很多。

破曉的時候,她抹了抹臉上乾涸的淚,起身走到案後坐下,翻出那張宣紙來看,那是幅幾乎完成的山水畫,卻是暗藏玄機。

經過數的觀察,她將留意下來的軍營分佈融進畫中,雖然軍營經常變更,但一個人用兵、排兵的方式總不會輕易變。

她將宣紙攤開,還蘊著淚的眸中有鋒華閃過,凝眸看著山水畫,她從袖中掏出幾前收到的那張飛鴿傳書,沒想到沅國不僅知道她在東夷軍營,還查出了她在營中的具體位置。

在接到傳書的那一瞬,梁以柔就猜出了八、九分,原還一直想著或許沅國會派人來救她,可沒想到等來的第一封信卻是讓她做東夷的內鬼。

她一身正骨,本來是不屑於做這種事的…

可是此刻,她只想讓完顏千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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