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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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了門，我就看見穿著白衣、藏青厚裙子的方伊佳，她坐在橫排座位上兩手捧著熱茶啜飲，穿著白厚絲襪的腿彎曲著展出絕美緊繃的線條，在看見我之後，方伊佳出了笑容。

“哥哥，你來啦。”

“伊佳，我們走。”一想到奈奈被我欺騙，也不知道今晚會和誰看電影，我就心情複雜，不過此刻也不能放著依賴著我的妹妹不管，所以我隱藏了心情，笑呵呵地牽起了她的手。

我們在附近的cdb像是普通的情侶一樣逛街、吃晚餐，我還在方伊佳的建議下買了明天給奈奈的聖誕禮物。

“哥哥，反正時間還早，我們看電影去吧。”

“額…好啊。”然後，在商城的頂層，我們買了兩張新上映電影的票，準備排隊入場。

“哥哥，明天我會去看你們的鋼琴演出哦，加油加油——”方伊佳攬住我的手，與我親密地閒聊。

被她地心猿意馬的我只覺得這小丫頭越來越可愛了，也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

“知道啦，不過也就5分鐘哦。”

“嗯…”她的臉紅了起來，然後對著我撅起嘴。

這當然是索吻了。

早已悉了這樣的模式，我練地俯下頭對她也是一吻。

分開了之後，她滿臉喜悅地看著我，攥在手裡的電影票都變得皺巴巴的。

“哥哥，去吧。”

“嗯。”在我打算邁步前進時，卻覺到方伊佳的身體一僵。

同時，背後傳來了氣的聲音。

當我回過頭，看見那人的時候，我也忍不住要大叫了。

“奈奈。”在我們身後排著隊的黑髮少女，正是奈奈。

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頭戴的絨球帽，與平鋼琴少女的形象有些出入所以我們才沒注意到她吧，然而，在我們不期而遇的時候，滯重的沉默瞬間籠罩著我們三人。

我就像是墜入了冰庫一樣，無言地望著臉蒼白的奈奈。

“哥哥…還有伊佳…我沒有看錯吧？”

“奈奈，你聽我解釋…”

“今天哥哥沒空，伊佳也沒空，原來是為了來這裡接、接吻？”奈奈的眼中溢出了淚水，她就像是無助的孩子一樣站在原地，開始用幽怨的聲音泣起來。

方伊佳愣住了，她鬆開了我的手，惶恐地靠了過去。

“奈奈，聽我說…”

“夠了！”奈奈暴地打斷了方伊佳，用我從未聽過的聲音失去理智地大叫著:“你們怎麼能這樣？我的男朋友，和我最好的朋友…你們，你們…”她捂著臉，再度失聲痛哭起來。

望著女朋友無助的樣子，我腦袋一片空白，完全沒有預料到我們竟然會在同一個地方看電影，手裡提著的送她的禮物袋也悄然滑落。

怎麼辦？終歸還是東窗事發了…然而這一瞬間，我已經不是她可以信任的人了吧？那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呢？

“奈奈…”

“我最討厭你們了！”啪！她大吼著給了我一巴掌，然後直接往外跑了。

“奈奈！”我腦子早已一塌糊塗，卻也知道不能放任她跑掉，所以我跌跌撞撞地也朝著她追了過去。

也許是心太亂、地太滑，我久久追不上她，最後與她雙雙衝出了商場。

外面的空氣好冷，因為跑步的關係面的風如同刀子一樣，然而我本沒心情去管了。

“奈奈，奈奈！你等等我！”我大叫著，然而衝在前面的少女本不搭理我，只是將自己孤單的背影展示在那裡。

四肢僵硬、渾身發抖，好冷啊。

此刻我才發現下雪了，而且地上早就積了一層白白的雪。

“呼…呼…”我跑得渾身發麻，卻還是想要抓住少女，就在前面一個路口，那本是應該過天橋的路，奈奈卻因為太過悲傷，毫無警戒地衝到路面上。

而我瞪大了眼睛。

因為前頭的路面面就是巨大的貨車。

奈奈跑得太快，對方一個剎車時候已經晚了。

車子在雪地打滑，筆直地撞向了她——“奈奈！”我發出了嘶吼的尖叫。

然後耳旁傳來我不想聽見的、某物被撞飛的聲音。

車子一個側翻，就像是巨人轟然倒塌一樣，捲起了紛紛揚揚的積雪。

雙閃燈照亮了前頭的一段路，在那裡靜靜地躺著女孩的身體。

鮮血將純白卻冰冷的雪逐漸染紅。

----窗外，雪花依舊在飄著，而且越飄越多。

我和方伊佳並肩地站在病房的外面，無言地看著病上的女孩，而她的父母坐在旁邊無比痛心地看著她。

奈奈她被車撞了，經過了搶救，似乎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大腿骨折，怕是好久不能下了，雖然保住了命，這也是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想看見的最糟糕的情況了。

“哥哥，還痛嗎。”方伊佳憂鬱地看著裡面，輕聲問我。

我搖了搖頭，捏緊了拳頭，嘴被我自己咬破，已然下了鮮血。

本來在病房裡面的我們被奈奈的父母趕了出來，特別是我這個男朋友還被她爸狠揍了好幾拳，臉不但腫痛，也是火辣辣的。即使如此也是我咎由自取的所以本沒有反抗的理由。

奈奈她，今天對父母扯謊說和朋友看電影，然後出了事情，作為男朋友的我當然變成了罪人。

此刻奈奈她還在昏，但是那張安寧素白的臉卻讓我無限心痛。

為什麼，我會傷害這麼好的女孩呢？到底是從那裡變得不對的，無論是家庭還是學校，我們的生活慢慢的一團糟。

可恨，我太可恨了啊。

“哥哥，我們錯了嗎？”方伊佳的表情也是茫然而又悔恨，她怔怔的看著裡面，兩眼木然地下了淚水。

雖然我們都有錯，我還是不想讓方伊佳承擔太多，所以我強自打起神，拭去了她的淚水，苦澀地說著。

“別哭了，還好奈奈沒出大事…等她醒來後，我們對她道歉吧。”

“嗯…”這一夜，我們都沒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