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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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汪詠靚瞪他一眼。

“你適可而止,不要玩太大。”

“我自有分寸。”這就是傳說中的“愛之深,之切”嗎?這人擺明了不打算輕饒冉盈袖,她開始有些同情那個被的女人了,要愛上這個彆扭到極致的男人。

這人看似好脾氣、好說話,可一旦惹他,就不是那麼輕易能善了的。

她邊嘆氣,一邊認命地接起電話。

“喂…是,你沒撥錯,這是楊季楚的手機,他喝醉了…別掛別掛!我待會兒還有事,你能來接他嗎?我把地址給你…是嗎?我們已經離開餐廳了,你有沒有看到很蠢的熱氣球?不曉得哪個笨蛋惹女朋友道歉用的蠢招…對,我們就是在這附近…”話還沒說完,一輛計程車在眼前停住,冉盈袖匆匆步下計程車。

“他被我父親灌了幾杯,你得多費心了,他酒量淺,喝醉會很不舒服。”完全不想配合他演戲,直接將人推向冉盈袖,他倒也沒多加抗拒,十足溫馴地偎靠而去,垂眸昏昏倦倦、不辯人事的神態。

她差點瞪凸了眼。以前怎麼不曉得他演技這麼好?什麼幫她擋酒,明明就是在為自己鋪梗吧!這個心機重的傢伙!

“我知道…”渾然不覺自己被算計的女子,纖指輕撫他暈紅髮熱的頰容,滿眼的心疼。

罷了罷了,人家是周喻打黃蓋,小倆口高興就好,不關她的事,早早閃人要緊。

“知道他住哪裡吧?”她報上一串地址,怕對方記不住,想要找記事本寫下來,卻被輕輕阻止。

“我知道那裡。”他住的地方完全沒變,是圖方便還是其他,不得而知。

她怎麼可能忘記?這裡,她曾經如此熱悉…

也不曉得被灌了多少,他似乎醉得很慘,眉心一直深蹙著,靠臥在她肩頸,雙臂牢牢圈住她的,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她想放他回舒適的上,他不放手,想起身替他倒杯水,他也不放。

“別走…”真醉糊了吧?否則現在的他,要在清醒時哪還會這麼對她,似是依戀甚深的姿態。

他是將她當成了誰?

“季楚,認得出我來嗎?”

“盈袖…”連酒侵蝕的嗓,沙啞地喃喚而出,低柔溫醉如情人繾綣。

他認出來了!冉盈袖瞪大眼,淚霧湧上眼眶。

他看見的是她,喊的是她,沒有將她當成別人…

“我以為…你怨死我了…”深宮怨婦似的語調,喃喃抱怨。

“像沒有關係的陌生人一樣,好狠…”

“有你狠嗎?”他忽地鬆了手,倒往鋪,動也不動地仰躺在枕被間,睜著空寂的眸,凝視天花板,恍如自言——“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夜裡,我是這樣睜著眼到天亮,無法入睡?有多少次,下定決心要放掉那一段,又一次次對自己食言有多少回,為了你和家人爭執再爭執,等了又等…以為我們之間有那樣的默契,而你呢?你又在做什麼?一轉身就瀟灑嫁別人,冉盈袖,你對不起我!”這些話,他從來不曾對她埋怨過,如果不是醉了,習慣壓抑情緒的他,怕是抵死也不肯透分毫。

初見時,笑訕的一句:“我們見過嗎?”其實,是惱她。

“你還知道要回來!”她現在懂了,正因為對她有那麼深的盼,才會有那麼深的怨。

她凝著淚,酸楚無語。

“我不敢換手機,不敢換住處,連學校都不敢離開…為的是什麼?讓一切生活都維持原樣,怕你回來找不到我,能為你做的我都做盡了,卻換來你的婚訊,你知不知道我聽到時是什麼受?整整一個禮拜沒辦法閉上眼睛,害怕讓腦袋空閒下來,抹去房子裡所有你存在的痕跡,還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讓口時時刻刻揪扯的疼痛止息…只是狠在表面你就受不了,你是紮紮實實狠在骨子裡,現在到底是誰狠,有膽你再說一次!”

“我不知道,我以為、以為…”她掩住,淚水洶湧而落,不敢哭出聲。

從不曉得,他是這樣等待她的,在國外,渾渾噩噩的那些子裡,她都做了什麼?如果早知道…早知道他心上還有她,就不會費那麼多時間,一直以來,她都只想要他,也只容得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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