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沒想到極盡挑惹之能事後,他還能穩住子,涼涼刮她一句。

“現在是先講先贏就是了?”既然知道告白這回事,表示她人就在附近,自己沒種跳出來,叫人家別來招惹你的男人,還反過頭來怪他管不住其他女人的嘴,有夠欺人太甚。

她眨眨眼,錯愕地看著他刮完別人的鬍子,便悠然踱進屋內。

“楊季楚,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是那麼虛偽的人。”明明一肚子火、氣得快炸掉了吧?他怎麼還能擺出一副西線無戰事的樣子?

“所以你是專程來找我吵架的?”

“飽…”語

“你是太閒了嗎?”自己跑來找罵挨,不發她一頓脾氣她不甘心就是了?

“那…你準備要開罵了嗎?”事主都很負責任、很有誠意地來受刑了。

他回頭,意不明地瞄了她一眼,開始剝除身上行頭——當然,該穿的都還留在身上——邁開長腿進浴室。

她怎麼現在才發現,原來楊季楚是這麼深沉的一個人!

當然,她指的不是城府心機那一類的,而是他表面看起來溫和無害,事實上競然可以將情緒藏得這麼深,不透絲毫痕跡。

今天,他明明很受傷,她看見他撕了電影票往垃圾捅扔。

剛剛等他的時間裡,她一直在模擬該怎麼表達歉意才能讓他接受,並且撫平怒氣。

四目相接的那一刻,她明明已經察覺他不明顯地做了一次深呼,他在壓抑自己,不對她情緒失控,無論她怎麼挑惹都沒有用。

他若不打算讓她知道,她絕對無從察覺。

她不曉得,他究競是擔心自己情緒失控時,口不擇言傷到她?還是,本就不願讓她看見,他有多難受?他太驕傲,受了傷也不會願意被窺見。

這樣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面對這種彷彿地下情夫的羞辱待遇…怎麼可能受得了?

他甚至曾經說過——我沒有穩定地談過一段情,不曉得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有些人在情裡,天生便存在著不安定因子,說不定我也是那種人,耗著耗著,就淡了。

也許,先喊停的人會是我。那些——真的是他的真心話嗎?還是——只是為了將來的分離做鋪陳,如果能夠這樣想,對他、對她,都好。而她,還真的信了。如今想來,那些淡然無謂、雲淡風輕,又究競有幾分真實?他這種子,就算真的難過,也會強迫自己撐起來,不教人察覺分毫。

楊季楚洗完澡出來,就見她盤腿坐在上,低著頭一鼻子。

“我都還沒開嗓,你紅哪門子的眼眶?”也等他真吼了才來哭吧!先發制人到這地步,也真是一絕了。

“今天我生…”委屈沒人陪嗎?

“怪我嘍?”是誰放他鴿子的?

“怪我。”身段相當之軟,她由上跪坐起,像個乖巧小女僕般幫他擦頭髮。

楊季楚一探手,將她旋入懷中,她沒防備,整個人往他身上跌,止不住衝力,索放任身軀纏著陷入被間。

“算了,這種情形我早就有心理準備,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必那麼卑躬屈膝。”

“喔。”鼻音濃濃。

“我是說算了,不是分手,你掉什麼淚?”是他哪一個字說錯了還是她聽錯了。

“我知道。”那她還哭?

“你今天沒有回我信…”

“要聽實話?”

“嗯。”她一直在等,等不到,好慌,以為他真的不理她了。

“因為你太白目。”境界已經到了讓人無言以對的地步,原諒他功力不夠,無從回起。

遊,杏花吹滿頭。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

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她要是中規中矩寫個道歉信,他也不至於那麼無言,還陌上誰家年少,足風咧!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情調戲他!

他以為燕燕已經夠不懂得看人臉說話,誰知——世人誠不欺他,果然沒有最白目,只有更白目,這世界是怎麼了!

這下換她無言。

“你也知道要窘了?”

“…那是我前一天放的,我以為你知道。”哪能未卜先知,曉得今天會發生這些不愉快的事。

接著,連他也困惑了。

若是開今天的突發狀況,這十足十是熱烈大膽的少女求愛詩,一句“妾擬將身嫁與”淺淺動心房,當然不是真的說想嫁他,而是在託付終身之下,另一種替在隱喻…

她曾說,今天會是很特別的子。

突來的頓悟讓此刻親密貼纏的肌膚碰觸,也都湧起不同以往的微妙受…

“盈袖——”啟,嗓音微啞。他沒有會錯意,對吧?

“我是認真的…今天是我二十二歲的生,如果未來無從選擇,那麼至少我能為自己這二十二年生命作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決定。”她頓了頓,素手撫上他深刻凝視的臉容。

出生,不是她能選擇的。年少的父母為了意外到來的她吃盡苦頭,葬送人生,成為她一輩子愧負的親恩。

跳舞,不是她所選擇的。天分這種東西,在她還懵懂無知時,全世界都已經告訴她這件事,為了告父毋,跳舞從此成了她唯一的信念。

馮思堯的愛情,也不是她能選擇的,她只是被迫地接受著每一分給予,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因為那叫不知好歹。

只有他…

“楊季楚,只有愛上你,是我活到目前為止,唯一真正由自己所作的選擇,而我想把最純真美好的自己,留給我的選擇。”未來憶起,才能甘心,方能…情願。

原來,她是這樣打算的,如果沒那些意外,今天對他們而言,會是記憶當中多美好的一部分?

楊季楚閉上眼,受指腹滑過臉龐的淺淺柔情,黑暗使得官更為銳,軟落下細碎吻,移近際,他毫不遲疑地去,銜,深深纏吻——一吻暫歇,輕抵著臻首,凝視暈紅秀容,他撐起上身勉強打住,想起當前最迫切的問題。

“我沒準備——”冉盈袖張臂,將他攬下,以封住他的疑慮。

“我有。”於是,他不再遲疑,身,全心擁抱。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