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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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公開榜名後,晉御閿便一直恨期待這場新科宴。不過他發現跪在鑾殿上的新科狀元,顯然不欣賞他的酒,從他開口賜酒後,接了酒的新科狀元從沒舒眉過,為什麼?"愛卿,為何端著朕所賜的酒發呆呢?"跪在清心兩旁的榜眼與探花,低頭見自己的酒杯早已無酒,而新科狀元一直垂首毫無反應,雙雙猜想皇上所說的人,必定是狀元。榜眼伸手輕撞下清心的手臂。

清心隨即回過神,她皺眉端起酒杯就,打算一鼓作氣把酒喝完。

"靖新愛卿!"晉御閿開口阻止她的動作,"靖新愛卿,把頭抬起。你是不是不想喝朕所賜的酒?"清心微微抬頭看向坐在龍椅上的人,又瞥了坐在左側的恩師——寧靜王爺一眼,她看見他搖頭示意,便強裝笑顏地說:"微臣絕無此意,謝吾皇萬歲萬萬歲!"迅速將酒杯舉起,打算一口氣喝完。

"且慢!"晉御閿連忙喝聲阻止。他對賜酒明明是皺眉不喜,為何非要強迫自己喝下去?"來人,把酒端回來。"

"皇上!"群臣驚呼一聲。

清心更是心驚膽戰,以為自己惹怒了皇上。唉,早知道就不要由於這麼久。她的雙眉縮得更深。

晉御閿見他眉頭深蹙,緊張地抿著嘴,忽然發現這位新科狀元其實年紀尚小,看來未到弱冠之年,大概沒有喝過就,難怪他會一臉的猶豫。

"明士,"晉御閿喚著立在身旁的侍衛,"你代新科狀元把酒喝了。"

"皇上,這…是。"宋明士原本有些猶豫,聽到主子輕哼一聲,知道主子對他遲疑不悅,他只好接過酒喝下。

"來人,賜香茗給新科狀元。"晉御閿見群臣不解的神情,笑道:"朕賜酒給新科狀元,本是賀喜之意,但你們見他臉上可有喜?"群臣聞言,全都自己打量起立朝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雖然一身新服新冠,但他臉上卻滿是憂愁,大家的心不充滿了好奇。

"靖新。"寧靜王爺見眾人直盯著自己拔擢的學生,他連忙開口問:"為什麼不喝皇上賞賜的慶酒?"清心聽到寧靜王爺的問話,知道王爺正在為她找臺階下,立即會意的解釋道:"回恩師,清心從小多病,父母便將清心與寺院的師父撫養長大。從小聽師父囑咐出家人要戒酒,清心雖然沒有落髮出家,但在寺裡亦不敢有違師訓,所以從未喝過酒。"她並沒說謊,只是她隱瞞她是女兒身一事。從小師父便一再對她說,出家人不打誑語,當她決定要女扮男裝來應考時,便對自己的身世有所考量,能不說就不說,不能時,即說些部分事實,再不能,便隱瞞不言,真不能,才略說謊言。

為此,她還特地把"清心"兩字改成"靖新"來應考,她想過一旦中舉後,任何人喚她的名,聽在耳裡還是"清心"兩字,如此不但不會聽錯,心中的罪惡也會減少一些。

晉御閿聽了她的解釋,心裡對她更好奇了,一個從小在寺院長大的孩子,怎會沒有看破世俗的名利,反而千里迢迢跑來京城應考?"靖新愛卿,今朕念你年紀尚幼,又從小在寺院長大,這事朕就不放在心上,但後你可要好好改進才行。"

"微臣叩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清心這次不必寧靜王爺一旁暗示,立即叩首謝恩。

晉御閿笑著揮揮手,"免禮,待愛卿喝完朕賜的香茗,你們三人就平身。御花園那兒,還有太后為你們設的新宴,去向太后請安吧!"三人同時謝恩後,晉御閿對群臣說:"朕覺得這新科狀元年紀尚輕,若讓他擔任朝中各部的官職,職務顯然太重,所以朕決定先將狀元留在身邊,讓他擔任朕私人的文牘士一職。至於兩外兩位卿家,則由寧靜王爺來派任。不知眾卿家對朕的決定有何看法?"此話一出,群臣立即竊竊私語。顯然皇帝非常喜愛這位新科狀元,才會打算留在身邊親自訓練,看來他以後便是皇上眼前的大紅人了。

清心此時真能瞭解"險處即安"的道理。她沒想到皇上會將她安排在他身邊,擔任文牘士的官職,雖然她聽宋明士說,朝中並沒有文牘士一職,更沒有一入朝,便能待在皇上身旁伺候,所以她能擔此職務,完全是皇上對她的恩寵。同時她也在宋明士的說明下,終於明白之前準證上"閿舉"兩字的意義。

但不管是不是恩寵,她對此安排到慶幸,如此一來,她可以減少與朝中大臣的相處,要隱瞞女扮男裝的身份也容易的多。不過事情有一利必有一弊,她心裡很清楚,待在皇帝身邊,自己的一舉一動皆引人注目,因此她更需要步步為營,否則一個不小心身份被人識破,只怕大娘和姐姐未救,爹的冤情未雪,她的項上人頭亦不保。

晉御閿看著坐在對面沉思的清心。自從三個月前命他擔任自己的文牘士,每與明士跟隨在他左右伺候。不過他和明士的態度完全相反。雖然他和明士是群臣關係,但兩人之間的情似兄弟、象朋友,兩人偶而還會拌嘴。而靖新對他不僅尊重有禮,甚至還刻意保持些距離,所以他只要有空,便拉著他對弈,希望能藉此和他多捻一些。至於為什麼想和他親近,為什麼不喜歡他有禮的冷淡,他自己也搞不懂。

最近靖新的棋藝進步了,剛開始要他陪他下棋時,他躊躇了一會兒,才羞郝地答應。

"羞郝"這兩個字,用在一位年輕男子身上,著實有些奇怪,但晉御閿看著此刻沉思不語的清心,忽然很想看到他臉紅的樣子,他那模樣令他有種憐愛的覺。

憐愛?晉御閿的腦袋轟然一響,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難道他是太久不近女,所以才會對年輕俊美的靖新,產生這種不該有的遐思。

不行,不管靖新再怎麼年輕俊美,同他一樣都是男子,他怎可在思想上如此褻瀆他呢?或許他該接受母后的建議,開始召嬪納妃才是,免得他對愛卿這種不正常的思慕愈來愈深。

清心經過一番思索,終於在棋盤上落子,等了一會兒,卻不見晉御閿有反應,她不解的抬頭望去,只見他兩眼直盯著她的臉瞧,讓她十分不自在,也有些惶恐,生怕他看出什麼破綻。

"皇上!懊您了。"清心出聲喚道,看他還是沒有反應,她伸手輕推一下晉御閿的手臂,沒想到他反手捉住她的柔夷。她嚇了一跳,立即用力回手,但整個人因用力過度而跌倒在地。

"噢!"

"愛卿!"清心因痛而驚呼一聲,晉御閿則心疼地起身向前項將她扶起。

見皇帝向她走來,清心不覺往後挪動,"皇上,微臣沒事、沒事。"她心慌地挪動身體往後退。

"好了,別再向後退。"見他對他避如蛇蠍,晉御閿內心到不悅。若不是擔心他一直後退會從臺階上跌落,他早上前將他抱起。

"皇上!發生什麼事?"宋明士一聽到聲音,立刻從御花園的另一側跑來,他見晉御閿安然無恙,這才注意到跌坐在地上的清心。

"李大人,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象三歲孩童,喜歡賴在地上玩。"他大笑道。

清心聞言,立即站起身並整理好衣冠,心裡慶幸她每上朝前,都把髮髻梳得又牢又緊,不然象剛才那一跌,萬一頭髮散落下來,她的命也沒了。

"明士,別亂說!"晉御閿阻止宋明士對她的嘲笑,"愛卿,可有跌傷?"他柔聲問道,人又向前兩步,擔心的看著清心。

"微臣不要緊,多謝皇上關心。"清心輕拍身上的灰塵,對於晉御閿向前靠近的動作,她依舊有所防備地往後退。

宋明士將主子和清心一來一往的行為看得可清楚。他發現這是第一次皇上對一個臣子如此寵愛。他五歲起就入宮當皇上的陪侍,所以他相當瞭解皇上的喜好和行為。

皇上是一個情內斂、不喜受拘束的人,在太子和三皇子還在時,身為二皇子的他,一直想遊遍五湖四海做個逍遙客。十六歲那年,先帝為他訂了一門親事,主子以離宮為條件而答應婚事。成親後二皇妃留在宮裡,而主子則離宮雲遊。

主子二十歲那年,他的親孃儀德皇妃,見兒子媳婦情不睦,又為他納了三名妃子,但他全以冷淡有禮的態度對待他的妾。同時,他在皇宮的子,依舊是來來去去。知道三年前,先皇龍體微恙,主子發現先皇個大變,於是回宮要求那些妾隨他離去。

然而二皇妃拒絕他的提議,原因是她正與某大臣之子暗通款曲。而主子認為兩人之間並沒什麼情,對於她的出軌並不責怪,只是沉默地任她選擇。而其他的妃子也認為出了宮,就失去了榮華富貴,也不願隨他出宮。最後在主子與太子和三皇子的協調下,將所有妃子分送兩位皇子。主子僅帶幾名親信,帶著儀德皇妃離宮。

他的主子一向有燭機先和看淡世俗的能力,認為皇宮裡可能會在先帝的疑心病作祟下,出現一場浩劫。為能保全儀德皇妃的命,他甘願放棄繼承皇位的機會與一切的榮華富貴。

也正因為主子的情淡薄,多數大臣都不瞭解他的心思,也少有來往,因此當朝中大臣各自結黨分派時,主子才能逃過先帝的猜疑。當太子與三皇子皆以預謀篡位、叛亂之罪處死後,朝中也傳著主子在外集結軍隊,不過此時先帝病情加重,他則是唯一在世的皇子,因此先帝不管朝中大臣如何反對,派了寧靜王爺父子秘密保護主子回宮。在先帝駕崩前一個月,傳皇位與主子,自己則退居長壽宮養病。

在這一場混亂的情勢裡,皇上從頭至尾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管在朝野內外,皇上對任何事、任何人都保持適當的距離。他和太監倬偃都是跟隨在皇上身邊多年的人,皇上未曾表現如此在乎過誰的受,就不知道這個李靖新哪一點好?竟能讓皇上如此寵愛。

清心拱手道:"皇上,依微臣之見,這盤棋我們就此停手。您是否想回御書房批閱奏章呢?"晉御閿對於她刻意保持距離的作法,心中十分不悅,皺眉道:"什麼時候朕的事,要你來指示和管教呢?"清心聞言,知道他心中不悅,立即又後退一步,躬身行禮,"臣惶恐,請皇上息怒,臣絕無此意。"晉御閿見清心愈退愈遠,心中更是氣憤。人人都想盡辦法要來親近他,而他把他安排在自己身邊,他卻唯恐避他不及,老是站的遠遠,表現出最生疏的禮儀賴面對他,真是存心氣死他。

清心低著頭看不見晉御閿的表情,又他不到他的聲音,心想皇上真的很生氣。但她實在不解他為何生氣,難道她請他回御書房批閱奏章錯了嗎?"皇上息怒!臣請皇上回宮批閱奏章,是因——"

"好了!朕此刻沒有心情回去看奏章。"晉御閿氣憤清心為何不瞭解他的心情,加上心裡對她起了不該有的愛戀,此刻他只想到宮外逛逛,好平復急躁的心緒。"明士,朕想出宮看看。"晉御閿話一說完,隨即轉身就去,走了幾步,又朝愣在一旁的清心道:"今天你就提早出宮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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