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來日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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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龍驤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兩位怪傑在提起鐵索之際,曾在鐵索的頭部,拉下兩個鹿皮護身圈。

只見大頭鬼見愁兩人,走至崖邊,並沒有飛身下躍,而是拉緊鐵索,身形橫倒,腳踏崖壁,一跳一滑的向崖下降去。

就在這時,瀟湘仙子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噢”了一聲,轉首望著馬龍驤,吩咐說:“驤兒,你慧姐姐亟待整理萬尊教,她的時間寶貴,不要讓她再跑來了,你去把念珠拿來吧!”馬龍驤一聽,恭聲應是,轉身奔進林內。

陶萄鳳、鄭玉容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瀟湘仙子特的為馬龍驤和鄧小慧安排的話別機會。

當然,陶萄鳳和鄭玉容是不會有什麼表示的,因為瀟湘仙於的安排,依情、依理,都是說得過去的。

急急飛馳的馬龍驤,這時自然也明白了母親的安排,完全是為了他自己,不但他,就是鄧小慧也會因此而這位未來婆婆的細心。

馬龍驤沿著來時的岸邊石道,盡展輕功飛馳,他希望能儘快趕上鄧小慧,儘快給她一個驚喜。

看看將至月華宮前,依然沒有發現鄧小慧的芳影。

馬龍驤虎眉一蹙:心說,好快,莫非她走的是近道捷徑?

由於想到捷徑,他頓時想到宮門與宮內的警衛,像他這樣飛馳進宮,必然引起警衛的驚異和詢問。

為了儘快看到鄧小慧而又不被警衛問及,他決定也循捷徑進入。

心念間,身形一閃,踅身進入林內。

到達宮側高牆,一長身形,騰空而起,直落側殿的龍脊上。

緊接著,越過月華殿,僅一個起落,已到了凌雲閣的中央高樓上。

因為,他仍記得中央高樓的三樓落地窗門,一直沒有閂上。

由於萬尊教總壇驟遭劇變,教主被迫下山,光、星輝兩宮主被殺,將軍、武士損失大半,因而,男女教徒在心理上都顯得有些懶散,是以,馬龍驤雖在光天化之下飛上凌雲閣,依然沒有被人發現。

馬龍驤縱上中央高樓的三樓落地花門窗前,用手一推,窗門果然開了。

也就在他推開窗門的同時,樓內已響起一聲急切嬌叱:“什麼人?”馬龍驤一聽,正是鄧小慧的聲音,不由歡聲說:“慧姐姐是我。”說話之間,閃身進入樓內。

只見神驚異,香腮上仍掛著淚痕的鄧小慧,手中提著一串紫檀念珠,右手正拉開了大衣櫃的門。

鄧小慧一見是馬龍驤,驚喜集,不由哭喊一聲:“龍弟弟。”哭喊聲中,飛身撲進馬龍驤的懷裡,伸臂將馬龍驤的肩頸抱住。

同時,繼續哭聲說:“龍弟弟,我不是在作夢吧?”馬龍驤深為動,也覺得星目溼潤,但仍笑著說:“是小弟真的回來了,不是作夢!”鄧小慧一面噎,一面緊緊的抱著馬龍驤,似乎生怕個郎再由她的懷中飛走似的。

馬龍驤也深深體會到方才乍然離別的滋味,是以也緊緊攬著鄧小慧的纖,嗅聞著她的髮香靜默有頃,鄧小慧突然驚“啊”了一聲,抬頭望著馬龍驤,驚異的問:“你是怎樣回來的?”馬龍驤被問得一楞,只得回答說:“我是施展輕功回來的呀!”鄧小慧聽得一跺腳,忍笑焦急的說:“我是說,你是偷偷跑回來看我?”馬龍驤一笑說:“和那麼些位長輩在一起,怎敢偷跑回來看你,就是長輩們不介意,我們作晚輩的也不好意思呀?”鄧小慧惑的望著馬龍驤,不解的問:“那你是…”馬龍驤寬的一笑,說:“是我娘要我來的…”話末說完,鄧小慧已恍然似有所悟的說:“啊,伯母要的念珠,我要趕快送去…”說話之間,鬆開抱著馬龍驤的玉手,就要離開。

但是,馬龍驤攬在她纖上的雙臂,卻像鋼箍般的沒有鬆開。

馬龍驤得意的一笑說:“等你送去,娘已到了峰下了!”鄧小慧神一驚,突然似有所悟的一笑說:“噢,我知道了,八成是伯母要你回來拿?”馬龍驤趁機在鄧小慧的香腮上吻了一下,風趣的說:“是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娘才答應的呢!”鄧小慧被吻得芳心狂跳,嬌靨通紅,不由深情的睨了馬龍驤一眼,甜甜的一笑,說:“你壞死了,真不害臊!”說罷,嬌軀趁機一扭,掙開了馬龍驤的懷抱。

馬龍驤也怕侍女闖上來看到,是以也將手鬆開了。

同時,含笑正經的說:“娘顧慮你總壇待整的事太多,特的要我來取念珠。”說此一頓,突然正問:“慧姐姐,你怎的回來得這麼快?不但回來了,還拿到了念珠?”鄧小慧似乎正在想著瀟湘仙子派馬龍驤回來取念珠的用意,內心自然暗暗她的慈祥和愛顧。

這時見問,她急忙定了定心神,仍含笑回答說:“我是由林內直接回來的。”馬龍驤業已料到她是走捷徑,但他卻惑的問:“娘將念珠忘在你的房裡?”鄧小慧一笑說:“伯母從不到我這兒來,是我在東樓拿到念珠後,又來這裡拿一件東西準備送給伯母!”馬龍驤“噢”了一聲。關切的問:“什麼東西?”鄧小慧將念珠放在中央小玉桌上,仍在大衣櫃前,在櫃內取出一件彩毫閃閃的鼎形玉器。

鄧小慧又將鼎形玉器,捧至馬龍驤的面前,說:“你看,就是這個焚檀香的玉蓋爐!”馬龍驤雙手接過一看,只見玉蓋爐形如小鼎,蓋與上半部均雕刻著緻細小的花朵小孔,尤其,整個蓋爐,由數種彩玉刻成,有鮮紅、淡紅、絳紅、水紅、有白、灰、黑、綠、淡綠,等等彩玉,但是,在外觀上,無論如何看不出接合的痕跡。

馬龍驤看罷,興奮的望著鄧小慧,由衷的贊聲說:“太好了,娘看了一定高興!”豈知,鄧小慧竟黯然一嘆,緩緩走至桌前坐下,說:“只要她老人家,看到這隻玉香爐就想到孤苦伶仃的慧兒,我就心滿意足了…”馬龍驤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走至鄧小慧的身邊,驚異的問:“慧姐姐,你這是什麼話?”鄧小慧沒有回答,卻幽幽的繼續說:“伯母是位慈祥的好婆婆,我常常羨慕容妹鳳妹兩人的命好,我的命實在太苦了!”馬龍驤將玉香爐放在桌上,下有些生氣的問:“慧姐姐,你是不是改變了前去雞冠山的主意了?”鄧小慧幽幽的搖搖頭說:“我沒有改變,我也知道你並不嫌棄我,可是我擔心…”馬龍驤立即坦誠的說:“娘不是說可以動些小手術就下礙了呀?”鄧小慧一聽馬龍驤談到她的隱私,嬌靨不由羞得通紅。

但她仍深垂螓首,幽怨的說:“婚後既然同,難免不生孩子呀!”馬龍驤一聽,不由失聲笑了,同時笑著說:“娘說你不是嚴重的‘鎖陰症’,懷了孕孩子仍可順利的生下來!”鄧小慧聽得神情一喜,不由興奮的問:“伯母的確對你這麼說的呀?”馬龍驤當然不能說是糊塗前輩說的,那樣會使鄧小慧知道人人都知道她是石女,會嚴重的損傷她的自尊。

是以,不作正面答覆的一笑,說:“現在不能再喊伯母了,要改口稱呼婆婆了?”鄧小慧一聽,情不自的舉起粉拳,槌了一下馬龍驤的肩頭,同時,深情含笑,羞紅著嬌靨瞠聲說:“你就準知道我一定會去雞冠山?”馬龍驤得意的哈哈一笑,故意拉回正題,正問:“慧姐姐,你對萬尊教的殘局,準備怎樣收拾?”鄧小慧也斂笑正說:“當然按照伯母的指示去做!”馬龍驤聽得一楞,不由驚異的說:“什麼?娘已經對你有了指示啦?我怎的不知道?”鄧小慧有些羞意的一笑說:“那時你恰巧被糊塗前輩叫出去了。”馬龍驤非常關心鄧小慧是否願意放棄教主寶座,因而關切的問:“娘當時怎麼指點你的?”鄧小慧正說:“伯母要我立即用飛鴿通知各地分支機構,即起解散萬尊教組織,至於總壇的高手,給與豐富的川資,要他們另謀新生活。”馬龍驤卻惑的問:“此地留下這麼多宮殿建築…”鄧小慧立即解釋說:“空留著無人管,擔心將來再為歹徒佔用,燒了又可惜,後來決定由大頭、長髮和糊塗三位前輩前來此地隱居,也好讓他們老年有個安身之處,我們在雞冠山住膩了,也可以來這裡住一陣子。”馬龍驤贊同的笑一笑,卻憂慮的說:“說來雖愜意,但位處死地,不能生產,一切仰仗山下補給…”鄧小慧立即正說:“林中有雁,湖中有魚,我們再在峰上飼養一些半自然的家兔,僅糧食由山下補給,就不太困難了。”說此一頓,繼續提醒說:“再說,對外宣傳,此地已改為‘四傑山莊’,已無須再保密,就是在峰下開拓水田也沒什麼關係!”馬龍驤一聽,不由驚異的問:“你是說,大頭師伯他們,還要請那位‘上獨眼龍’怪傑前來?”鄧小慧頷首一笑說:“是的,據大頭前輩說,他們四傑,每年開都要在中原聚一聚,現在那位‘獨眼’怪傑,恐怕早已入關了。”馬龍驤讚許的一笑,說:“這樣也好,有他們四位怪傑在此地養老,便不怕宵小前來了。”說此一頓,突然改變話題正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前去雞冠山?”一提到雞冠山,鄧小慧的嬌靨便不自覺的紅了,因為前去雞冠山是和個郎完成花燭之好,當然會令她芳心亂跳了。

鄧小慧羞甜的一笑,不答反而問說:“你說什麼時候去才好呢?”馬龍驤一笑說:“當然是越快越好了。”鄧小慧一聽,芳心暗喜,知道個郎也急切的想和她生活在一起。

於是,羞澀的一笑,會意的點點頭,說:“伯母也是這樣叮囑我,要我儘快的將此地的事辦完,率領幾位知己高手,儘快趕往黃山信始峰支援…”馬龍驤聽得神情一驚,俊面立變,不由起身急聲問:“你說什麼?黃山信始峰支援?”鄧小慧看得一楞,不由也起身惑的問:“怎麼?你不知道黃山信始峰上的事?”馬龍驤深怕自己錯了,不由急聲問:“可是邛崍、崆峒遍撒武林帖的事?”鄧小慧正說:“是呀!你既然知道,還緊張個什麼勁兒?”馬龍驤剔眉沉聲說:“我只知道兩派聯合散發武林帖的事,並不知道地點決定在黃山,更不知道時已極匆促了。”鄧小慧一聽,這才恍然似有所悟的說:“也許大頭前輩等人,深怕影響你前來此地報仇及搭救伯母的心情,所以一直瞞著你…”馬龍驤立即關切的問:“據我娘決定下山的如此匆急以及你方才的口氣,距離兩派約定之期,恐怕已不會太遠了。”鄧小慧覺得事體重大,不敢相瞞,只得坦誠的說:“聽大頭前輩等人和娘說,就是下月中旬的十五!”馬龍驤聽得一驚,不由脫口急聲說:“啊!那不只剩二十天了嗎?”鄧小慧點點頭說:“是呀,以二十天的工夫,由此地趕往黃山,就是夜兼程,也無法如期趕達,至少也需一個月的時間!”馬龍驤聽得心中又急、又驚、又怒,不由沒好氣的叱聲說:“這件事你為何不早告訴我?”鄧小慧委屈的說:“伯母不準任何人告訴你,我怎敢對你說?”馬龍驤越聽越有氣,不由怒聲說:“那你現在又告訴我?”鄧小慧見馬龍驤竟然怒聲叱她,芳心一陣難過,不由著淚說:“你是我的未婚夫婿,你問我,我怎能不說?”說罷,竟伏在桌上哭了。

馬龍驤一聽,頓時楞了,想到自己的失態,以及鄧小慧的困難處境,內心深覺慚愧,不自覺的撫摸著鄧小慧的披肩秀髮,歉聲說:“慧姐姐,原諒小弟的失態,我必須走了!”鄧小慧一聽,倏然抬頭,仰著淚痕斑斑的嬌靨,吃驚的問:“你生氣了?我沒有怪你?”馬龍驤勉強的一笑,真誠的說:“姐姐怪我也是應該的,不過,我這時心情紛亂,只希望儘快追上母親!”鄧小慧自然體會出馬龍驤這時的心情,急忙拭去淚痕,正關切的問:“你知道伯母他們走的路線?”馬龍驤毫不遲疑的說:“我知道,他們必須前去山下大鎮的客店取馬匹。”鄧小慧一聽,立即將念珠蓋爐取起來說:“這些你給伯母!”馬龍驤只接過念珠,並坦誠的說:“現在去黃山,娘帶著它不方便,運送你的東西去雞冠山時,可以一併運去。”鄧小慧一聽,嬌靨上立時升起兩片紅雲,同時,羞澀的應了聲是。

接著抬起頭來深情的說:“那麼,我送你!”馬龍驤也不婉拒,欣然應了聲:“是,好呀!”於是,兩人依舊穿窗而出,由鄧小慧引導,出了月華宮的東牆,沿著古松林內的小徑,逕向正東馳去。

馬龍驤一面奔馳,一面想著下月十五在黃山與兩派評理的事,屆時必有一場腥風血雨的慘烈惡鬥,想想期,憂心如焚,恨不得背雙翅,星夜飛往信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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