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這麼壞,你還敢跟我往,難不成你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忠實擁護者?”
“你壞不壞,你自己心裡有數。”她沒瞎沒聾,難道會覺不出他心裡的情意?一個會在瀕臨情慾爆發邊緣,還寧可憋得自己額冒青筋也不隨便亂來的男人,她相信就算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他俐落地轉動方向盤,駛進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兩人下了車,走到電梯前等電梯的時候,他突然冒出—句:“壞男人不可靠,好男人也不一定靠得住。”
“什麼意思?”電梯來了,她跟著他一起走進電梯。
他沉默半晌,突兀地問:“你認為世上有永遠這種事嗎?”
“沒有。”在醫院裡,她看過太多生離死別,自然不相信“永遠”這種事。
“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地久天長。”他低頭沉思,小聲呢喃著。
此時來到他的公寓門口,他掏出鑰匙打開門。
“請進吧!別嫌棄我小小的蝸居。”她走進公寓,滿腦袋迴盪著他那句呢喃:“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地久天長”覺上似乎是在回答她的話,但她認為他是在無意中吐
了自己的心思。
他這是在告訴她,他是個不許諾的男人嗎?他在暗示她,不要期待跟他有結果,他們所能擁有的只是片刻的愛戀?
她滿心疑惑,直覺想問,但他已經脫下西裝,挽起衣袖。
“好了,晚上想吃什麼,大廚出手,保證滿足你的胃口。”
“這麼有信心,我可是很挑食的。”她被轉移了注意力。
“好不好吃,試過就知道。”他走進廚房。
“那我倒要嚐嚐了。”她跟在他身後,論起廚藝,她也不是三腳貓,離家讀書那幾年,她可是照三餐自己開伙,一柄鍋鏟舞得叮噹響。
“保證不會讓你後悔。”他打開冰箱,取了蛋、番茄、牛、芥藍菜、冬瓜、蛤蜊、空心菜和小魚乾。
“番茄炒蛋、牛芥藍、冬瓜蛤蜊湯,和空心菜炒小魚乾,很有營養概念嘛!”無論是纖維素、維生素、礦物質…全都搭配得很好,不愧是學醫的。
他皺皺鼻子。
“下了班就不要老把醫學常識掛嘴邊,多悶!”
“好,我不說,學你凡事都用行動表示。”她這是在虧他雖然不說,但一言一行還是受到工作的影響;當然啦!另一大部分是暗笑他那份“體貼的薯條”果然,江少則馬上躁紅了臉。
她輕嘖一聲。
“想不到你臉皮這麼薄,在醫院時,你是怎麼說出那麼多噁心巴拉的話?”他放下滿手食材,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向她。
“你不知道讓男人沒面子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嗎?”
“有多危險呢?”她可不是被嚇大的。迅速轉身,打開理臺邊的水龍頭,一隻手指壓向出水口,移轉水柱噴得他半身溼。
他呆了一下,然後伸出舌頭了一嘴從頭髮上滴下來的水。
她看著他溼透的襯衫,前那
凸的景象,忍不住吹了聲長長的口哨。
“哇,養眼。”
“還有更養眼的呢!”潑水,誰不會啊?他跟她搶起水柱的控制權。
也不過是幾分鐘時間,兩個人已經全身都溼了,半透明的衣衫緊貼著身體曲線,看來格外。
他先放開了水龍頭,侵略的手用力攬住她纖
。
“原來我們嚴肅冷靜的宣醫生本這麼調皮。”
覺到他
重的
息,她隨手關上水籠頭,雙臂環上他的脖子“我也沒想到一身緋聞的江大醫生,居然也有害羞的一面。”
“看來我們兩個是半斤八兩,都是掛著面具的人。”他用力吻上她的。
為什麼說掛著面具?工作時有工作時的模樣,私底下有私底下的風情,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她心裡不疑惑。
但他火熱的慾望很快染到她,情
洶湧,讓她眼裡、心裡都只剩下他,不願再去思考其他麻煩的問題。
他用力將她抱上理臺,她全心全意投入了他的愛火中,修長的腿雙緊緊圈住他結實的
。
一場狂放的雲雨,在廚房裡轟轟烈烈上演開來。
************
慵懶地躺在江少則的上,宣嬛無聊地左瞧瞧、右看看。剛才廚房一場雲雨,
烈得讓她呈現半恍神狀態,可把江少則嚇了—跳,以為她身體不適,堅持自己做飯,讓她回房休息。
想想他在醫院的風聲名,再對照他此刻的體貼,宣嬛有一種傳聞果然都是謊言的
覺。
江少則也許嘴甜了一點,總是哄得女護士、女病人心花朵朵開,但要說他花心、始亂終棄?她看他被棄的可能還比較大一點。
江少則看似很活躍,夜生活比國慶煙火還采,本
卻頗居家,對女伴更是溫柔體貼;外在表現跟內心完全是兩碼子事。
真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樣天差地別的表現,她納悶著,眼角餘光突然定在頭櫃上一張小小的照片上。
照片黃黃的,看起來年代久遠,裡頭一男一女,中間夾著一個笑得很靦腆的男孩。
因為照片是貼在一隻音樂盒上,沒仔細瞧,還真不會發現它。
可宣嬛一看到它,眼神就再也離不開了,照片中的小男孩約五、六歲大,有一雙眯眯眼,短短的頭髮、豐厚的,笑的時候左臉頰有一個淡淡的酒窩…不會錯的,這是幼年時的江少則。
那摟著他的中年男女就是他父母嘍,可是那男人…好像,真的像極了友愛醫院的院長。
她忍不住坐起身,拿過音樂盒,更仔細地看著照片。
此時,江少則端著熱騰騰的飯菜走進來,看見她手中的音樂盒,心一窒,但馬上又恢復正常。沒錯,醫院院長是他父親,他從來沒打算瞞人,只是也無意到處張揚。
他上宣嬛詢問的目光,輕點頭。
“正如你所想的,院長是我父親。”說著,他將飯菜放在頭櫃上,拿過音樂盒看了一眼,雙
彎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你姓江,院長姓豐,你從的是母姓?”她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張照片裡隱藏了一個深深影響他的故事。
“我跟姨丈姓。”一切不過是一出灑盡狽血的八點檔連續劇。
“我父母經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最後私奔結婚。可惜啊,相愛容易相處難,他們結婚沒多久就受不了對方離婚了,我母親到美國依親,跟我大姨和姨丈一起住,然後…過了幾個月,她發現自己懷孕,生下了我,於是把戶口報在我大姨和姨丈的名下,當我是我大姨的兒子。直到我大概六歲吧!我媽發現自己得了肝癌,快死了才想到那無緣的老公,把我老爸找了去,拍一張全家福,沒多久她就死了。我父親一心只在乎工作,有沒有兒子本不關心,我大姨很不諒解他,不打算讓我認祖歸宗,於是我就繼續跟著大姨他們住,直到十五歲,大姨和姨丈車禍死了,我只好回臺灣找爸爸。”江少則說得很簡單,宣嬛卻從他譏諷的表情和那僵直沒有起伏的音調裡聽出很多事情。
他父母那近乎兒戲的婚姻,讓他對愛情抱持著一種不信任的態度。不在乎地久天長,只在乎曾經擁有。戀愛在他心中恐怕就像星一樣,輝煌燦爛地劃過天際,卻轉瞬即逝。
至於父親對他的不在意,則讓他對家庭和負責任產生疑惑;著院長血
的他,能不能擔起為人夫、為人父的擔子?恐怕對此最沒有信心的就是他自己了。
江少則隨手打開一隻屜,將音樂盒
暴地丟進去,宣嬛忍不住一個瑟縮,好像看到他們的未來就如那隻音樂盒,儘管重要,儘管佔據了他心裡一方大大的位置,但最終還是會被鎖起來。因為他不信任愛情,因為他沒有信心可以對一個家庭負起責任,因為他不相信她和他有能力攜手走過漫漫人生路,不離不棄。
頭櫃上的飯菜是熱騰騰的,但她的心卻冰涼涼的,
覺自己的愛情像懸在暴風中的細絲,不知道什麼時候,啪一下,斷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