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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仔細打量著她的五官,模樣還算秀麗,是個美人胚子。若心打扮,穿上鳳冠霞帔,勉強能做他的新娘子。

幾番思量處,花漫香忽而輕笑出聲,他竟連兩人的終身大事都考慮好了,心裡忽然有了這個念頭,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花漫香站起身,看著她笑道:“回去和你爹道個別,等著嫁人吧。”本以為終於抱得美人歸,本以為世間的意外終於都屬於他了,然而他修成人形,嚐到的第一種苦澀,便是有情人難成眷屬。

言二喜的父親是個賭徒,數月來欠了賭莊周家不小數目。他們家早就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平的花銷僅靠言二喜賣酒賺來的微薄銀兩。這筆欠款言父還不起,便將女兒許給周家的小兒子做媳婦,說得好聽是兩廂情願,其實就是賣女兒。

周家的花轎不便來府上娶言二喜,突聞噩耗,言二喜說什麼都不肯嫁。她雖和花漫香打趣說終身大事但憑父親做主,然而她心裡的有情郎正是那位多情公子啊。

言父見她不從,便開始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言二喜是個孝女,所以他得逞了。

她要嫁人了,然而卻不是嫁得有情郎,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聽人說,他是個傻子。

言二喜眼淚斷了線一般,不停地眼睛擦淚,哽咽道:“花公子,我要嫁人了,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花漫香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臉上的淚,宛如捧著心頭至寶,輕聲說道:“你不要嫁,我帶你走,嫁給我。”言二喜不停地搖頭,抓著花漫香的袖子低頭哭泣,噎道:“我爹不會同意的,我不能丟下他。”心意相通的兩人之間,卻橫亙著一座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知道,她將再也不屬於他了。

他的意外,止於意外。

新酒鎮,周家大宅,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高高掛。

手裡金鸚鵡,前繡鳳凰。不見有情郎,唯有淚滿裳。

第20章永失所愛成為周家二少夫人的子,便是言二喜噩夢的開始。週二公子,果然如外人所言,是個傻子,生活無法自理。言二喜嫁過來不僅要盡媳婦的本分,還要做起他的母親,照顧他的起居。

大婚之那夜,少不了強行同房的。周家大少夫人無法生育,繼承香火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言二喜肩上,不然花那麼多錢買她來做什麼呢。

既然大少夫人無福生養,二公子人傻痴呆,所以大公子自然也要多做貢獻。言二喜心思單純,模樣端正,所以在痴呆公子看不見的地方,這位大公子便有福了。

買了個既勤快又孝順的兒媳婦,周家老兩口自然高興壞了,對言二喜還算客氣,人前應給的面子也沒少。而風頭被外人奪去,那位大少夫人少不了眼紅嫉妒,加之新媳婦貌美如花,更襯得自己人老珠黃,若不及時給她個下馬威只怕後生了孩子便要騎到自己頭上。

丈夫痴傻,大哥暴戾,嫂嫂嫉妒,公婆只惦記著香火。在任人宰割的子裡,言二喜如他們所願,有了身孕。

涼風拂過,言二喜身著一襲藍長衫,著大肚子站在柳樹下。臉上還殘留著鮮紅的巴掌印,左半邊臉腫得不成人形。

大少夫人的鐲子丟了,在她的房間找到的。這種事情隔幾便會有,言二喜起初還會與之爭論,後來打得多了便也懶得說。

臨風樹下,言二喜緩緩撫摸著肚子,這個孩子來得意外,他的到來已經將她死死錮在周家了。

情之所鍾,言二喜不滿面,心裡的那位有情郎,此後再也見不了。是她推開了他的庇護,她已為人婦不便再見外人。

是了,他已經是外人了。

清風吹拂,忽而耳邊響起悠幽蕭聲,言二喜抬頭循聲望去,卻不見其人。唯有四角屋簷上杏花飄零。

那首《關山月》是他平生最愛,所以她也愛。

懷胎十月,一場辛苦最後生下來的卻是一個死胎,嬰兒沒有啼哭,渾身青痕。心懷希望的人失望了,苦心算計的人得逞了。

沒有完成傳承香火的重任,言二喜的噩夢再也醒不過來。每的呵斥毒打如家常便飯一般,白的凌,夜晚的欺凌,她已沒有了當初的少女模樣。

寒冬大雪,言二喜跪在雪地裡渾身發抖,臉上還留有青痕。

嚴寒蕭瑟中,冷風刺骨,言二喜臉上的眉結了冰渣,嘴也凍得乾裂。驀然天降大雪,紛紛揚揚,還有漫天杏花與雪共舞,散落在她身上。

街道上的人看著從未見過的景象,高興地大呼,拉著身邊的人共賞美景。

“雪!是雪!還有杏花,好美啊!”言二喜跪在地上,仰頭看著胭紅杏花與飄飄白雪,伸出手試圖接住飄散的花瓣。

一朵杏花瓣落在掌心,湊近細看,只見鐫刻著兩行小字——“漫天杏舞雪,與爾兩白頭。”這便是石牆上的第三幅畫。

接下來的第四幅,朦朧渺茫,失光落彩。

花漫香被一群道士包圍,無數新酒鎮的百姓站在一旁舉著火把,為首的是周家的老爺和大公子,言二喜渾身是傷,衣衫襤褸,被大公子拎著站在道士外圍。

周家二公子身亡,大少夫人慘死,花漫香殺的。周家老爺知道了,新酒鎮的人也都知道了,除了殺人一事,更讓他們惶恐的是,花漫香是個魔。

難怪城裡的姑娘都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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