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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多年未見的老友,來回恭維了好一陣,始終誰都不先進入正題,施傑抱著手一臉不耐煩,鬱小龍則面無表情地站在殷叔身後。
菜杆坐在李鬼旁邊,面前茶几上擺著一盤青棗,不時地捻了往嘴裡丟,那邊說話的間隙,就聽他像牲口一樣大口咀嚼嘎嘣脆的聲音。
施傑瞪他,菜杆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與他回視,鬱小龍則當他是空氣,看都沒看一眼,一小撮不和諧的氣氛竄在他們這,很快變得劍拔弩張。
李鬼耐心終於告罄,話鋒一轉回到正題,開始跟殷叔談合作。
那架勢與其說是合作,就差把條件直接甩他們臉上了,開口就要酒吧街一半的鋪面歸他們管。
明面上答應給殷叔提成,看似是為他們設計坐享其成的方案,但誰都不傻。
憑什麼呢?
鬱小龍所謂的談,更多的是給對方警告和施壓,讓他們知難而退有所收斂,而不是坐在這裡,給他們獅子大開口的機會。
他跟殷叔不一樣,殷叔貫徹的始終是商人思維,表面和善誠信,不喜歡打打殺殺,誰能想到他看個場子還跟人籤合同自己跑去稅務局報稅呢。
可這天底下,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表面上做得那般規矩,尤其是像他們這種人,拳頭就是規矩,守得得守,守不得那就各憑本事說話。
李鬼見殷叔不放話,退而求其次地提出了第二種方案,一起把蛋糕做大,只要盤子足夠了,不僅誰都不吃虧,有錢還能大家一起賺。
可酒吧街的蛋糕就這麼大,做不到更大,除非是加料抬它的價,至於加什麼,像這樣魚龍混雜的是非之地,見得多了,鬱小龍比誰都清楚。
也許李鬼從進門開始想說的就是這個,要一半的地盤不過是壓他們一籌的幌子。
可惜李鬼認不清,他們不是黑社會,充其量就是一群地頭蛇,打打殺殺四個字裡面,後兩個完全不沾邊,按殷叔的話說,就是一點小本生意罷了。
鬱小龍沒想到李鬼不僅胃口大,吃相更是難看,這不僅觸及到了殷叔的底線,也是他目前無法容忍的。
所以這次談判不出意外地崩了,各自不歡而散。
殷叔邊下樓邊若有所思地轉著手裡一對白獅子頭,評價李鬼這人,說他意不誠心不正,往後必然不是個太平人。
臨上車前,他拍了拍鬱小龍肩膀,“涓涓不壅終為寇,你多盯著點。”有他這句話,鬱小龍當天晚上就帶著施傑他們,找到菜杆一夥人的住處,關起門來把人收拾了,動靜鬧得樓下住戶差點要報警,鬱小龍還得提醒他們輕著點揍。
施傑反剪著菜杆一條胳膊,一手摁著他腦袋,把人整個上半身都壓在飯桌上,鬱小龍從一旁的碗裡挑了幾個車釐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伙食不錯啊。”
“姓鬱的你有本事今天死我!”菜杆臉被壓著,口齒不清地朝他吼。
“言重了。”鬱小龍不緊不慢地在他對面坐下了,從口袋裡掏出一沓來的路上剛打印好的紙,還是溫的,“死你再把我自己搭進去,你這條命也配?”
“那咱就走著瞧,有我張金鵬在這一天,就永遠跟你姓鬱的沒完……!”施傑把他手往後頭又掰了掰,菜杆頓時疼得調都變的。
“咱倆什麼時候有完過,隨時奉陪。”鬱小龍說:“不說這個了,先把正事辦了。”他示意施傑。
施傑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裡摸出個東西拋給了他。
“你想幹什麼?”菜杆問。
“口說無憑,留點證據防防身,免得你出了這個門翻臉又不認了。”鬱小龍把紙展開,想要不要正式點,先念一遍。
他清了清嗓子。
“念個!趕緊畫,收拾完了吃飯去,老子快餓死了。”施傑十分暴躁地打斷了他。
“也是,看我。”鬱小龍平白多了一份閒心,笑了笑,“沒文化又不代表不識字。”他抓起菜杆另一隻手,指頭扒不開,乾脆整個拳頭
進印泥盒裡,就這樣連著畫了十幾份,雞飛狗跳一桌狼藉,施傑看不過去,“行了行了,你來摁著他。”鬱小龍手沒松,瞄一眼桌上,挑起一
不鏽鋼筷子,在手裡轉了一圈。
下一秒,眼不眨一下,朝著菜杆手背用力了靜去。
菜杆一口嚎叫憋在嗓子眼裡,憋得臉通紅,在慘叫溢出口前,施傑忙捂住了他的嘴。
“不想寫血書的,現在好好畫,畫完三十七張,今天就收工了。”鬱小龍冷冷道。
菜杆動不了,只能拿怨毒的眼神死瞪著他,恨不得在他身上也剜個出來。
畫的時候他才看清那上面寫了什麼,大意是他張金鵬技不如人願賭服輸,以後永遠不會再踏入酒吧街半步之類的話。
鬱小龍當真讓他足足畫了三十七張,用意不言而喻。
走的時候施傑從廚房摸了個保鮮袋,把那一碗車釐子光明正大地全順走了。
鬱小龍前腳出了門,突然想到什麼,又摺進去,把已經捂著手背癱倒在地的菜杆又拎了起來,四處看了看,把他衣服脫了。
“你他媽……還想幹什麼?”菜杆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只剩下哆嗦了。
“報仇。”鬱小龍輕飄飄甩下兩個字,把人拖到門外走廊上,對著沒有刮過白著水泥的牆。
施傑意識到他想做什麼後,睜大了眼睛,“臥槽!”這他媽是要上刑啊!
他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