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傳奇(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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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大年初二,早晨下起了一場清雪,勞累了一年的人們在這傳統最隆重的節裡自是放下手中的活計,盡情暢玩,享受這難得的節時光。最開心的自然是小孩子們,他們高興的在雪地上嬉戲奔跑,放著鞭炮。

而施文遠卻步履蹣跚的在雪地上行走著。他走的完全不像一個活潑的十二歲的少年,而更似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因為他已經有二天沒有吃上一口飯了過年了,沒有任何活計可做!而平時便也是飢一頓飽一頓,沒有活做,就意味著捱餓!

他抬頭看著喜笑顏開的人們,忽然覺得自己和他們並非生活在一個人間!他只是一個生命中的旁觀者,冷眼看著人世間的一切他繼續向前走著希望能找到什么零工可做。飢餓使他忘記寒冷,而寒冷又使他忽略了飢餓。他走了一家又一家,走了一村又一村,依然沒有任何活計。漸漸天已到中午,忽然他到胃一陣劇烈的疼痛,整個腹部似乎收縮般搐著。他彎下虛弱的半跪在地上乾嘔起來。但卻什么也沒有嘔吐出來。因為他的胃中什么也沒有!他抓起一把雪狼虎嚥的下去。或許肚中有了東西,又或許是冰冷的雪使他飢火中燒的胃麻木。

他居然覺得不再疼痛。他又連抓四五把雪進肚裡,然後緩緩的站起來。他幾番飽受飢餓的折磨,卻一直沒有乞討。

他繼續走著,每隔半盞茶的工夫,倉惶胃就要翻江倒海般的搐一次。但持續了一個時辰以後卻什么覺也沒有了。他知道這是胃已完全麻木,身上也不再覺得冷。長期生活在飢餓與寒冷邊緣的他知道這並不是好事!他的腿已開始發軟。

頭也覺得昏昏沉沉!每邁出一步都要上幾口氣。他走著走著看到遠處一個招牌,寫著善仁鋪,走近一瞧,原來是一個餅鋪。看著黃澄澄的燒餅,白生生的饅頭他不由接連嚥著口水,麻木的胃竟有些復甦。餅鋪不大,老闆是一個面目慈祥的老人。此時正的殷勤的招呼著客人。施文遠站立一邊呆呆的看著。他知道只要伸手乞討,一定不會空手。但他只是看著一動也不動,因為他曾經答應過義父,此生決不乞討他低頭繼續向前走著,離開這個小鎮向另一個鎮走去。他的額頭漸漸呈現出灰白,冷汗涔涔而下,行動的步伐也逐漸慢了下來。他一點不再到冷也不到餓,他所能覺的是困「真想躺下來睡一覺!」但他卻知道在這冰天雪地中不要說睡覺,就是坐上一會兒都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他抬起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在天際的雲層中他彷彿看到父親、母親、義父……此時的他雖沒有躺下卻不知不覺得停下了腳步「死!又有什么可怕的?生!又有什么快樂?」忽然想到父親以前念過的一句話「生死修短,豈能強求?予惡乎知悅生之非惑?予惡乎知惡死之非弱喪而不知歸者?予惡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蘄生乎?」(壽命長短,不能勉強,我怎么知道貪生不是誤?我怎么知道怕死不是像幼年落在外而不知迴歸故鄉呢?我怎么知道死了不會懊悔從前求生呢?)只是他的腦中雖這么想著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卻自然有一強烈的求生慾望。因為他有很多事沒有做!他不甘心就此死去!坎坷的遭際使得他比尋常的少年成的多。居然產生對生與死的思考他認為自己的想法和意念在腦中只是一閃而過。站立也只是瞬間之事,其實他已經整整站在那兒有半個時辰!當他想再向前繼續走卻忽然發現自己已是絲毫動彈不得!——他駭異絕拼命掙扎卻是毫無作用,渾身上下甚至連小指頭都無法動彈「我——,要死了嗎?苦苦掙扎卻依然難逃一死!」想到這裡他心中一酸,兩顆大滴的淚珠滾落下來,還未落下已掛在臉頰上形成二粒冰珠………風雪卻是漫天卷舞,越來越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路上遠遠走來兩個少女。兩人共同打著一把白底彩繪的紙傘。兩人都在十五歲左右。拿著傘走在前面的那個少女,身穿綠衫,皮膚白晰。

一雙大大的眼睛靈活生動,又帶著幾分頑皮。是典型的江南少女。在她身旁的那個少女身穿白狐皮大衣,外面披著一個鮮紅的斗篷,看看上去和那個綠衣少女紀相彷彿,卻是更為典雅?尋ζ回ㄨ地∶址o百◎喥ξ弟3—3板◇zんuˉ綜?合◥社╘區▽恬淡成。她的肌膚在雪光的映照在竟給人一種玲瓏透剔的覺。顯然這不單單是因為她的肌膚白,更和她修煉的內功有關。微微緋紅的臉頰掛著一絲笑意,這笑容給人以靜靜的覺,因為它就像幽谷的百合一樣在不知不覺中已綻放,而且似乎永恆的掛在她動人的臉頰上。這¨尋△回°地∷址∷百喥╮弟▼—?板∵zんu?綜?合★社◆區╚笑容中帶著幾分自信和——但卻是柔和的。平易近人與你融和在一起卻又似遙不可及,給一種似近實遠的覺。那明媚動人的剪水雙瞳月光般柔和寧靜,但眼神深處卻又蘊含著令人折服的自信和睿智,那目光似乎有一種不可思議,穿透一切的神奇力量,讓你覺得在她面前什么也隱藏不了。

這冰天雪地中這笑容顯得益發溫柔可親,明媚動人。

如果你乍然單獨去看她的五官,或許會覺得她的臉龐稍稍大一點,際稜角過於分明,額頭也稍稍寬廣,但這一切配合在一起卻是奇蹟般讓人覺得完美無缺。

這些所謂的缺點反而成了優點!

那個綠衣少女看著前面被積雪覆蓋的施文遠,說道:「小姐,真是奇怪,你看那邊,這般大的雪沒未停居然就有人有閒情冒雪堆出一個雪人來。那個白衣少女皺了皺眉說道:」似乎……不對……「說完她人忽然從傘下掠出去。此時她們與」雪人「相距十數丈,只見那白衣少女的斗篷飄動,宛如一朵紅雲般只閃了幾閃已到了雪人的前面。她年紀雖幼,輕功竟是不弱那白衣少女伸手在雪人身上拂得幾下。積雪覆蓋下的果然是一個真人!這時那個綠衣的少女也趕來,看著施文遠的屍體說道:」這個小孩……真▲最╰新╔網∵址μ百喥μ弟▼—∴板∵zんu#綜╜合¨社⊿區╮可憐這么小小的年紀……竟然被凍斃在路上……「那白衣少女也深自嘆了口氣,美麗的雙眸中也淚光閃動。」我們把他埋了吧!總能讓他入土為安……「其實此時的施文遠不但沒有失去知覺,反而到頭腦從沒有過的清醒。赤血神掌的熱毒發作,他的肌膚雖是冰冷,卻自到渾身猶如身處一個大洪爐中,灸熱難當。他覺得渾身皮膚寸裂,五臟六腑都似被焙乾!就在他覺得快抵受不住時。

忽然足下湧泉升起一股清涼之氣與這灸熱之氣對抗,護住心脈,他自然不知道這股清涼之氣是父親傳輸過的的真氣,這股真氣因為未經修煉,不能運用,但危急關頭部分真氣本能發護身。

在這強大真氣護住經脈的情形下,所以此時他雖貌似凍僵,其實外面的人說些什么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沒想到,在這冷漠的世界中居然有兩個素不相識的人關心他!他的淚水忽然滴落下來。

那白衣少女發現了他的淚珠,大喜,說道:「小荷!他……他居然沒死!我們快把他送回去!」施文遠心神一鬆,立時暈轉過去。

施文遠甦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竟是躺在一張寬大柔軟的上身上蓋著暖融融的錦被。他心中想道:「這裡是哪兒……我是死了嗎?」

「小姐,他醒轉過來了!」聲音充滿喜悅之情,順著聲音的來處看去。是一個嬌美秀麗的少女。過得片刻聽到腳步聲響,一個錦衣少女從門外走進來。施文遠抬頭看去,只覺得眼前一亮,整個房間彷彿比先前明朗了許多。那少女雖是明豔絕倫,猶如三月的陽光般明媚,但她掛在嘴角的笑容使得她顯得溫柔可親,讓人自然的產生一股想親近的念頭。施文遠只覺得心頭一暖,忽然有了一種家的覺!而這個素昧平生的少女卻讓他覺得便是自己的姐姐他從未有過姐姐。但不知怎么得此時卻本能覺得她就是自己的姐姐。那少女來拉施文遠的左手,施文遠只覺得她的手柔軟滑膩,同時一股溫暖之意傳來,大是受用。她覺察施文遠的掌心還是一片冰冷,把另一隻手也伸過來,兩隻手在前一起環握著施文遠的左手,默運玄功給施文遠驅寒。

施文遠看著她雙手合握前,神情一片肅穆,落的餘輝從西邊的窗戶返照在她,折出璀璨而慈和的光芒,把她包溶在這奇妙的光與影裡,在她白晰動人的面龐四周映現著令人心情沉靜的五彩光暈,這一切使得她竟顯得有一股說不出的神聖、和莊嚴。

這瑰麗肅穆的一幕使得少年的心靈受到極大的震撼。他傻愣愣的,懷著無比仰慕的心情,極度虔誠的看著白衣少女。他忽然竟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頂禮膜拜的衝動!

「觀音大士!」他忽然想到,小時候與母親常常去廟中,看到悲天憫人的觀音神像。

小荷說道:「小姐,大敵當前……」

「你——不必對我這么好!」施文遠忽然出手掌,轉頭冷冷的拒絕了她的好意那少女微微一笑,柔聲說道:「我叫張秀容!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施文遠說道:「我叫施文遠!」那少女又問道:「你是路了吧?你準備上哪兒去,你家住在哪兒?」施文遠搖了搖頭,不再言語。張秀容關切的問道:「你怎么了?」小荷說道:「小姐問你話怎么不回答?」施文遠說道:「因為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兒,我也沒有——家」張秀容和小荷面面相覷。

張秀容對小荷說道:「小荷,你去廚房一碗粥來。」小荷應聲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工夫,小荷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小荷把粥拿到施文遠的面前,說道:「呶,粥來了!」施文遠沒有伸手接碗,反而轉頭對張秀容說道:「大姐姐,你們這兒有什么活要幹嗎?」兩個少女都被這一問問得莫名其妙。張秀容冰雪聰明,從施文遠的眉宇神情之間已料到他的心思,心中暗自稱奇,這孩子小小年紀在如此困境仍然不肯平白受人恩惠。於是她說道:「有呀.」說完轉頭對小荷說道:「小荷,梅園別院正好缺少一個守門的小廝,待他身子大好了安排他去。」小荷說道:「梅園別院不是有李大爺……」話未說完已被張秀容打斷:「李大爺年紀又老,耳朵又背,又濟得什么事?」說完背對著施文遠向小荷使了個眼。小荷這才明白怎么回事。她笑著撫摸著施文遠的腦袋,說道:「這小孩子蠻有骨氣的嘛!」施文遠把腦袋微微一縮,讓了開來,說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已有十二歲了!」那小荷更是不住格格笑起來:「哦原來是個小男子漢呀這個……

有趣的嘛!」過了五六天,施文遠身體恢復過來。到了梅園別院做了一個看門人。

梅園別院佔地極廣,但屋舍不多,四處都種滿了梅花。梅園別院除了施文遠外,只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漢。平時這裡也沒有什么事。施文遠閒暇之時便一人躲到梅林深處習練霸刀刀法。偶爾也向老人討教修剪培育梅花。李大爺年邁耳背,頭腦也有些遲鈍,說話雜七雜八。施文遠也極少與他說話,只是自已看著現有梅花的樣子自己揣摩,然後按自己的心意侍修剪。不知不覺已近一年過去了。這種宜然的田園生活正慢慢洗滌著施文遠的心頭戾氣。

只是施文遠身上赤血神掌發作的更是厲害,以前只發作一盞茶的工夫,但現在每次發作近半個時辰,到最後自己都抵受不住而昏過去。而且每隔七天左右就會發作一次另外遇到雷雨天氣的前夕也會發作。

時間過得極快,忽忽之間,一年已過去!

這一晚間,空中又下起了大雪來。到了第二天清晨雪停了,而且是個異常晴朗的天氣。梅園中的梅花競相吐芳。和煦的陽光照在大地上,白雪顯得更是皎潔炫目。枝頭的紅梅在雪光的映照下益發顯得清新雅緻,而又不失豔麗嬌美。施文遠在林中用樹枝正練著霸刀刀法,忽聽得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向這邊而來。施文遠心道:「怎么回事?梅園地處偏僻,只是私家宅院向來鮮有人至,到底是何等人前來?」想到這裡他快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出了梅林。遠遠的見到兩個少女向這邊走來。施文遠認得正是去年救了自己的張秀容和小荷,於是連忙了上去。小荷指著施文遠詫異的說道:「你……是誰?怎么在這裡?」施文遠不由一愣,原來施文遠這一年來,由於生活較為安定,氣紅潤飽滿,再加上正是發育期,個子高了許多,面容也有所變化。雖是短短一年,他已由一個孩童長了一個少年。所以丫環小荷第一眼竟沒能認出他來。

小姐張秀容心細,已是從他眉眼間看出是施文遠,於是說道:「小丫頭,記真差!他就是去年雪地裡……」小荷這才恍然而悟,上前拍了一下施文遠的肩膀,搶著說道:「去年雪地裡的小雪人!哈……你居然長這么高了比我還高一點呢!真有你的!」和小荷這樣快樂直的女孩在一起,施文遠也不覺心情愉快起來。他向小姐看去。

今天張秀容只是穿著一件白的狐皮大衣,緋紅的臉頰在其一映下,更是嬌豔動人。柔美恬靜的星眸似乎比去年成許多,少了些許稚氣,多了幾分沉穩與大度,不知是否因為她內功進,眼睛更是明亮迫人,那股能察一切覺更是有增無減。小巧的嘴如同玫瑰花瓣般紅潤而溫軟,瑩白如玉的鼻子不夠直,卻是小巧纖秀,彎彎的呈現出一個美麗的弧度,這使得她平添了幾分溫柔,也同時沖淡了因為明亮銳利眼睛給人不敢仰視的壓迫

施文遠第一次在這么近的的距離仔細看張秀容。不知道怎么的心頭猛然一跳,連忙低下頭。

「原來小姐長得這么美!

…我怎么胡思亂想,小姐美不美又和我有什么相干?」其實去年他還是一個小孩,也沒有注意到張秀容美還是醜。短短的一年間他從一個小男孩變為情意初萌的少年。而且張秀容確實經過這一年更加豐秀動人。

由於心中這么想著,臉上不自然的紅了起來。小荷見了不由更是逗他:「喲,我就拍了你一下,你就臉紅了?嘿嘿,如此『純情』少年真是少見呀——」被小荷這么一說,施文遠更不知怎么回答是好,窘迫之下,臉紅的更是厲害。張秀容微笑道:「小荷,你是見到誰都愛開玩笑,看到人家老實好欺負么?」這時李大爺也遠遠看見她們,於是也走過來接。他顫巍巍的說道:「秀容小姐,是來賞花的么?」張秀容笑容滿面的說道:「是呀,今年的花開得特別的好!」李大爺連連點頭,說道:「好!好!每天吃得香,睡得著,好的很!」小荷一愕,繼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張秀容也不跟著格格笑起來。那燦爛的笑容猶如雪地上綻放的玫瑰,令人忘記一切煩惱和憂愁。施文遠在邊不由得一呆。

施文遠笑道:「李大爺耳朵背,還真會岔話。還以為我問他身體是否很好呢!」小荷和張秀容兩人笑著向梅林中信步走去。施文遠頭腦昏昏沉沉的想著心思,李大爺和張秀容小荷說些什么也沒聽進去。腳下卻是下意識的跟著她們向林中走去。

這樣行了十數丈膠布主僕二人後面有人一直跟著,就轉過頭來。小荷說道:「施文遠,你一直跟著我們做什么!」施文遠心中一慌,繼而靈機一動,說道:「我跟在後面,小姐有什么需要好侍候!」小荷說道:「有我就行了,你回去做你的事吧。」施文遠「哦」了一聲,頓了一頓,又說道:「這林子好歹我悉,有我跟著方便一些呀!」小荷笑道:「這個林子我們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你放心我們不會『路』的!不過難得你這樣忠心!這樣吧去門口把小姐的馬照料一下!」施文遠依言去了馬房拿了一些細飼料向大門口走去。門口有兩匹馬,一匹是棗紅馬,另一匹是白馬。那棗紅馬沒什么,那白馬通身雪白,只有腦袋中間有一小撮粉紅的細,一看上去就覺得細腿長極為神駿定然不是凡物。

施文遠雖是並不知相馬術,不過這兩匹馬外表都相差太遠,知道這白馬要比紅馬良駿。顯然這白馬是小姐的坐騎。他餵了兩匹馬後便坐在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呆呆的看著這兩匹馬出神。

「如果我是這匹白馬多好呀……雖然要受鞭策坐騎之苦,但是卻能和小姐在一起………」他就這樣心中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一陣清脆的笑聲打斷了思緒。張秀容和小荷一起說笑著走了出來。小荷見到施文遠說道:「馬餵了吧?」施文遠站立起來,說道:「早早就喂好了!」小荷說道:「那你一直都在這兒的嗎?」施文遠說道:「是!」小荷訝然說道:「現在已是晌午了,你從早上便一直在到現在?」施文遠說道:「是!」張秀容讚許的看著他。施文遠到張秀容的目光的一股暖意,不由心頭一熱,心中想道,為了這一眼不要說半天便是一天一年站在這兒都值得!。

張秀容看著施文遠,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是去年冬天才發的,不過已短小得很不合身,於是從懷中取出一綻銀子出來,親切的對施文遠說道:「要過年了!拿去做一套新衣服吧!——你這身衣服太小了。」施文遠伸手把銀子接過來,緊緊的攥在手中,手心裡依稀還覺到張秀容的體溫!他心頭無來由的一陣狂跳。心神慌亂之下連道謝也忘了。小荷在旁邊快嘴道:「還不快謝過小姐!」施文遠這才想起應該道謝。但此時覺得由別人口中說出來再去說又覺得好像應聲蟲一樣,難以啟齒。一時吶吶的不知道道謝好還是不道謝好張秀容微微一笑,轉頭向馬走去。小荷笑著啐道:「真是沒半點禮數!」說完也轉身向自己的棗紅馬走去。兩人翻身上馬。向外馳去。

兩人離開梅園別院一二里地光景,小荷見小姐一直一言不發,遂問道:「小姐,你想什么呢?」張秀容隨口答道:「看來應該是個人才!」小荷說道:「你說哪個是人才呀?」張秀容從沉思中醒悟過來,說道:「就是那個施文遠!」小荷笑道:「那個小子?」張秀容笑了笑,然後抬起頭來說道:「近年來天下堂大舉幫並派,短短一年間已收服一百多個小幫會。少林武當是方外之人,太極、青城、華山、峨嵋、崑崙、等門派因為一來五年前元氣大傷,二來各自為戰,沒有互通聲氣,所以並沒有效遏止天下堂的擴張。而且被天下堂併的這些小幫會一向都並非行俠仗義的正義之士,有些甚至名聲極差。所以名門正派也無法公然干預。只是以當前形勢,只要名門正派立即聯手,要消滅天下堂並非難事。可是如果再等下去,此消彼長之下便難說了。現在正道唯一的反擊希望就在翠寒谷了!」小荷說道:「於大俠的翠寒谷?」張秀容說道:「是呀!於大俠果然不愧有武諸葛之稱,早在一年前天下堂剛剛開始行動時就看穿了他們的陰謀。於是搶先一步,以翠寒谷為中心建立雄厚的勢力範圍。現在江湖之中人人自危,爹爹一直加緊招攬人手,以圖自保,如果讓爹爹親自教這孩子,不要幾年工夫他就可成為我們莊中一支不可或缺的強大助力!」小荷說道:「不會吧?他行嗎?我看他倒有些傻愣愣的!」張秀容搖了搖頭說道:「我和他接觸雖不多,卻可知他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這次來梅園注意到有什么變化沒有?」小荷說道:「好像……今年的梅花……比去年好看多了———嗯,大不了可說他有養花種草的天分,再加上多施肥勤澆水不就行了?」施文遠笑道:「你呀!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就是觀察不仔細,你仔細想一下就知道其實是因為今年的梅花的造型的改變。而許多梅枝造型都是突破樊籬別出心裁,卻又往往和周圍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配合無間!而這些卻出自一個十三歲少年之手,是不是令人佩服?種梅育梅不只是只要勤勞,而更要講求悟。若非生清雅而又天資聰穎,萬難在一年內做到這個地步。而且你看他情沉潛,做事穩重幹練,一絲不苟。這樣的人難道還不是一個人才?」頓了一頓她又笑道:「也虧得你也跟隨我到梅園這么多次!還說多施肥多澆水,真要這樣那梅花還不早就給你折騰死了!」小荷說道:「我是『俗』人么!自然不會懂得打理這么清雅的東西!」張秀容臉一正說道:「其實唯一可慮的就是施文遠來歷不明身世可疑。只怕爹爹不便收他為徒!」小荷說道:「其實老爺也不必這么幸苦招攬訓練人手,老爺和小姐以及老爺的幾個弟子武功都這么好,還怕他什么天下堂!便是莊中人手不夠,小姐師出仙霞,老爺藝從衡山,危急之時向他們求救不就行了?」前幾個月天下堂人以拜訪之名來考較我們,還不是給我們得灰溜溜的走了。我看他們也什么了不起的!「張秀容說道:「他們那些人只是天下堂蘇南分舵轄下的一些尋常幫眾。他們來我們風雲莊目的是試探我們的態度和虛實。他們堂內高手如雲。聽說總堂主以下除內外六堂堂主以外一帝二君,四方使者,八大天王,九天十地十八神魔。而且更危險的是這九天十地十八神魔有一半以上是潛伏在名門正派之中的。唉,一年前天下堂只有六堂主七使者,足跡也未出過陝西甘肅現在卻能搞到如此規模盛況,這天下堂堂主果然是個人才!」小荷笑道:「那要不要也招攬過來呀!」張秀容也不由啞然失笑。

笑了一陣子後,張秀容說道:「八大門派現在沒敢大規模和天下堂衝突我想和這九天十地十八神魔有關。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不清除這些人他們的任何行動都無法瞞得過天下堂,那樣對敵豈不是危險之極?」小荷撇了撇嘴,說道:「這些鼠輩,只靠這些卑劣手段!」張秀容說道:「可怕的是他們耳目眾多,消息靈通之極。許多武林名宿被其抓到短處後而要挾加入天下堂。前些子爹爹的好友沐陽大俠司馬聞天不知為何把其好友鷹爪門的李風平逛騙入彀最後一起加入天下堂!爹爹知道後極是難過!」兩人邊走邊說,忽然她們見到雪地上出現一大灘血跡!血跡周圍腳印凌亂,顯然是有人在些打鬥。血意料之中一路灑著向道路的另一邊蜿蜒而去!張秀容尾隨著足跡快馬而前。拐過幾個彎後他驀然意識到這血痕竟是一直向風雲莊的方向而去張秀容和小荷兩人都不由一驚,均想:「難道是莊內出什么事了?」走著走著忽然見到前面有一件折斷的兵刃。張秀容一起走到近前,下了馬,拾起來仔細的看了一會兒,沉重的說道:「這是二師姐使的劍!二師姐劍向來以迅猛快捷見長,比平常人的劍要薄上許多,也窄許多!看來形勢不妙!說完連忙上馬疾馳!

又走得七八十步,遠遠的見到大路邊躺著一具屍體!張秀容和小荷都不由心頭猛然一跳。來到近前才發現是一個陌生的大漢。兩人又繼續前行。不久見到地上折斷的兵刃和各種散落的暗器越來越多,顯然雙方爭鬥越來越烈。張秀容說道:」看來敵人中有氣力驚人兵刃沉重的人物!莫非是蘇南分舵舵主『金甲神』王錦牛到了!「兩人轉過一個彎見到雪地上又新添了七八具屍體!小荷驚呼道:「小姐!你看……」張施文遠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三師兄阮達山和一名面如淡金的黑衣漢子糾纏在一起。那黑衣漢子被阮達山一掌擊在天靈蓋上,已是腦漿迸裂,死去多時。而阮達山渾身是傷,而最致命的就是被那面如淡金的漢子一刀捅進口。大師兄與二師姐比張秀容均要大上許多,阮達山年紀只比張秀容大上兩歲,自小常與張秀容玩耍。再加上阮達山生忠厚隨和,與張秀容也最為相得。困此所有師兄弟中張秀容與他情最好!這時一見到如此慘狀,張秀容不由淚水簌簌而下。她急忙奔到他的身前,希冀還有萬一救治的可能.到得近前卻見到這一刀透而入,幾乎有一半都沒入阮達山的身體內。便是華佗在世也迴天乏力了!見到三師兄寬厚憨直的面龐。張秀容心中一醱,頓時淚如泉湧,溫熱的淚水順著雪白的臉頰下,一滴滴打在阮達山的臉上。小荷在一邊也直抺眼淚。

正在兩人傷心之際,阮達山忽然慢慢的睜開眼來。小荷和張秀容又驚又喜。

張秀容,叫道:「三師哥!」阮達山見到是張秀容,忽得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艱難的說道:「大師兄……危險……快……快………」他想再說什么,但由於那一刀已傷及肺部,一口氣怎么也不過來,只是把臉憋得通紅,抓住張秀容的手握得緊緊的,目光中滿是焦急之!但終於什么也沒有說出來已是氣絕身亡小荷說道:「阮三爺到底想說什么?大師兄危險是什么意思?是說陶連傑陶陶大爺有危險抑或是他本身是個危險人物?」張秀容也一時琢磨不清。她仔細看著那個與阮達山同歸於盡的黑衣漢子。此人大約四十多歲左右,面容金黃,太陽高高墳起。死後肌沒變慘白而是呈淡黑,猶如是生鐵一般,顯然死者生前有一身可怕的橫練的外家功夫。張秀容說道:「他一定就是天下堂蘇皖分舵第一高手金甲神王金牛的師弟金面客厲刑天!

看來這次天下堂是全力對付我們風雲山莊了!不過應該沒什么大礙,厲刑天一死除了金甲神王錦牛,蘇南分舵也沒有什么厲害角了!爹爹應該不會輸給那個王錦牛。

早上,爹爹帶著大師兄陶連傑,二師姐史百生,三師兄阮達山去拜訪隱居白馬湖的俠士居有光,想勸其重入江湖,為武林盡一分力。看來定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伏擊想到這裡她四處仔細查看地上屍體。小荷說道:「小姐,你想幹什么?

難道你要救他不成?」張秀容沉思片刻,忽然臉大變,說道:「不好!爹爹有危險!快走!」說罷快步縱身上馬。順著血跡的方向向前馳去!小荷疑惑不解的說道:「小姐,剛才你不是說即便天下堂蘇南分舵的人傾巢而出也是無妨嗎?」張秀容說道:「爹爹和大師兄二師姐三師兄在一起。但你注意到沒有,剛才死在地上的七個天下堂的人致命的傷勢有六人是三師兄造成的!一人死於二師姐之手。

你想想爹爹在幹什么?第一種可能就是被對方高手纏住,另一種可能就是爹爹受了重傷而不能出手!我們暫且按爹爹被敵方高手纏住來推測。對方最厲害的便是舵主金甲神,能纏住爹爹的也只有他!那么二師姐大師兄定然是與其他幫眾相鬥。大師兄的武功遠遠高出二師姐,二師姐又稍稍高於三師兄。可是二師姐殺了對方一人,三師兄卻殺了六人。其中包括對方身手僅居金甲神之下的金面客。而在三人中武功最高的大師兄卻一個人也沒殺死!你不覺得可疑么?你再想一想,爹爹敵住對方最厲害的金甲神,大師兄武功應該高於金面客。再加上二師姐,三師兄,應該穩勝券。為什么大師兄不去和金面客手?從剛才三師兄與金面客同歸於盡的情形看,刀長掌短,而兩人卻是同歸於盡顯然三師兄出手比金面客要快!且佔得先機。是否同歸於盡全憑三師兄當時的心意。如不想同歸於盡他儘可撤掌讓開即可!三師兄為什么出此下策,非要與金面客同歸於盡?」小荷嘴說道:「小姐,你剛才不是說二師姐的武功高於金面客么?為什么他會渾身是傷?」張秀容神抑鬱的說道:「因為他在與金面客手之前已受傷!

而且我方一定處於劣勢他才起了同歸於盡之心!」張秀容嘆了口氣說道:「所以現在唯一合理的推測就是大師兄已經叛師!而且爹爹已中他的暗算!」小荷「哎呀」驚叫一聲,緊張的問道:「那么老爺是不是………?」張秀容搖了搖頭說道:「不,爹爹中了大師兄的暗算後沒有立時……身亡……要不然三師兄必定力求脫身自保,回莊子把大師兄已經叛師之事告知他人!他這樣拼命阻敵,爹爹暫時沒事,不過傷勢不輕!否則也不會由得這些么魔小醜跳樑!」小荷聽了心中不由萬分佩服,心道:「小姐果然聰明過人,遇事鎮定自若,倉促一加推衍,便如眼見!」張秀容用手指掠了一下額前的一絡秀髮。說道:「我這樣推測決然不會錯!

正好與三師兄臨終前的話也不謀而合!他死時顯得異常焦急,說了半句『大師兄……危險!』也必定是想說大師兄已叛師。大師兄與爹爹在一起。如果不是叛變。

三師兄自然會說師父危險,而也不用巴巴的說出大師兄危險!」【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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