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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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品頤發現，自那一天起，他有一些改變。

澳變很細微，幾乎無法察覺，但就是不一樣了。他仍然不多話，不太有情緒起伏，但那總冷凝如玉的黑眸，彷彿漸漸染上溫度。

前晚要幫他運功療傷，他卻突然將她帶到屋外，自後握住她的手腕，在她耳旁傳誦口訣，教她學會一套掌法。

他是嫌她的弓箭在真正對戰時毫無用處嗎？海品頤不莞爾。

被他環繞的覺暖暖的，她必須非常專心、非常專心，才能自己不去想那次他用手指畫過她前的覺。

他所中的毒，已經解了，她知道。

因為要她採的葯，和之前不同。而且不讓她熬煮，反而自己曝曬、焙制，研磨後用紙包成一包一包的葯粉。

瞧，現下葯架上曬的就是她新採回來的草葯。海品頤踱過去，看到淡紫的小花被曬得枯黃，忍不住動手想去翻動。

“別碰。”遲昊的警告頓住她的動作。

“此花經過曬會產生毒。”

“啊？”海品頤驚訝地張大眼。

“可是…它明明可以治胃病。”

“但一般人只會煎服，並不會拿去曝曬。”遲昊將竹篩拿起，把花全數傾入研缽裡。

“知道這葯草的功效嗎？”他指葯架上另一種葯草。

“它的汁有毒，誤觸會紅腫發癢。”所以她採的時候非常小心。

“卻可解香的毒。”遲昊一邊研磨，一邊解說。

“每種葯草都有功效，但並非絕對，只要方法不同、劑量不同，良葯轉眼就會成為劇毒。”遲昊說明毒的配方和解法，葯、食毒、藉水傳導、憑風散播…各種不同的使毒方式，海品頤認真記著。這幾天，他總有意無意地跟她說這些，讓她瞭解特和手法，讓她學會如何防範和自救，別在不經意問著了別人的道。

為什麼教她這些？是因為傷好他要離開，所以以此回報她的救助嗎？海品頤咬，猶豫著該不該開口。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終於，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遲昊研葯的動作一頓，深湛的眸中有抹光芒掠過。他也不懂自己為何告訴她這些，那都是羅剎門的秘方，也是師父派人追殺他的主因。一旦手法和解毒配法出去，對羅剎門的存在將是一大威脅。

但，就像是有個無形的環扣開了，讓他將所知傾囊相授。

他知道，就算她學會這些，一旦對上使毒高手如他，在頃刻間來不及施展，這些知識本就無濟於事。他只想讓她學著點，在江湖上行走時，能有防備及更多能力去對抗，就算要相信人，也要從蛛絲馬跡中察覺有異，彆著了有心人的道。

“我只希望若真的有人尋來，你多少能有點用，而不是拖累我。”遲昊繼續研磨動作，用一直說服自己的理由，為自己的行為正名。

海品頤怔愣，突然間，漫然而來的喜悅完全填滿臆。他以為他說得冷硬無情，卻不經意地透了他真正的心思。

拖累？她拖累得了他呵！他並不像他所表現得那麼無動於衷啊！動的情緒讓她想緊緊抱住他，但她不敢，只能咬握拳強忍，怕自己喜極而泣。

聽到身後傳來的細微鼻聲響，遲昊到心頭沉窒，不自覺加重研磨力道。

現在認清了吧？他是自私的，為了保命可以手刀孃親，更何況是利用她？

望著他的背影，海品頤好希望這樣的子可以一直繼續下去，讓他能忘了羅剎門，擺脫那緊緊糾纏的夢魘。

除了握著他手外，兩人的距離能再近點嗎？能再多讓她受到她對他的影響嗎？突來的衝動，讓她俯身，貼近他耳畔，道:“我也能有其它用處的。”意識到自己的話像在暗喻些什麼，海品頤為自己的大膽赧紅了臉。天！

“我…我去抓魚，今晚喝魚湯。”瞬間手足無措的她，只能趕緊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