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你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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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貼上的那一刻,一股冰寒讓她顫慄起來。
他貼着她,低低説道:“香汗隱隱,肌膚滑膩,怪不得閲人無數的王氏七郎,不懂情事的冉閔,也給阿容給huo住了。”他伸舌在她的net,在陳容變得更僵硬時,笑聲悶悶傳入她的耳中“阿容。”他低啞磁的聲音,用一種商量的語氣説出“若是你的七郎不來,冉閔也不來,你就隨我回薊城,當我的小妾如何?”説到這裏,他低低一笑“若是他們來了,真心想救你回去,恪願與阿容net風一度。嘖嘖,嘗一嘗阿容這麼一個絕
美人,讓你那個頑固不化的晉人夫主從此耿耿於懷一世,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阿容覺得呢?”陳容沒有回答。
慕容恪在她的嘴net,慢慢坐直。仰頭飲了一杯酒後,他青銅面具下的雙眼,還在饒有興趣地盯着陳容。
終於,已令得自己平靜下來的陳容看向了他。
她盯着他,靜靜地説道:“天下人都説,燕之慕容恪,雖是胡人,然,沉穩大度,懷若谷,有周公之志,有諸葛之忠。撼哉其為胡人也。”説到這裏,她眉頭皺了皺,嘆息着,失望地説道:“可將軍如此對我,阿容雖是婦人,也很失望。”她站了起來,緩緩踱出一步,火光中,她紅衣如血,目光晶瑩而黑不見底“昔
在南陽城時,阿容一個婦人,便敢拼殺於萬軍當中。將軍便應該知道,阿容這人,是值得將軍尊重的。”她定下腳步,靜靜地看着慕容恪,徐徐説道:“士可殺不可辱。以將軍的
懷,尊敬一個敵人都做不到嗎?”她搖了搖頭,聲音淡淡“阿容覺得,我當得起將軍的尊敬。自然,將軍如果真要折辱於我,阿容也是無話可説。”她的聲音沉靜,娓娓而來,如清水
泉,透着一種淡雅平和的風姿。
在這樣的環境中,在這樣的威脅下,她的風姿依然楚楚如風,動人而優美。
最重要的是,她真像對慕容恪瞭解很多,那語氣那表情,既坦dang又真實。
慕容恪定定地看着她。
不一會,他薄net一扯,在出一抹似是冷笑,又似是無奈的笑容後,他轉過頭去,提起酒壺,仰頭便飲。
見他不理會自己,陳容慢慢放開握緊的拳手,慢慢坐下。
她垂下雙眸,目光盯着那跳躍的火焰,鬆了一口氣:不錯,阿容你做得不錯,你走對了第一步。現在,就算他曾有折辱我的心思,這下也應該沒有了吧?
這時,身前傳來慕容恪低而磁沉的聲音“你這婦人,倒真是與眾不同。”陳容一笑,她輕聲而自然地回道:“方才將軍舉止,不似將軍,倒似我家七郎。”讓她穿上紅裳,讓她坐於萬眾矚目當中,讓她受盡煎熬的同時,妖孽般的youhuo又恐嚇着。
頓了頓,陳容低嘆道:“説起來,七郎行事,實是讓人無奈。”嘴裏説着無奈,她的笑容卻是那麼晶瑩,聲音中,也是滿滿的思念。
這是一種斷了腸的渴望和相思。
不知不覺中,慕容恪轉頭望去。
這時,陳容也抬起頭來,仰望着天空。因火焰太亮,天空變得火紅,把星光都沖淡了。
陳容眨了眨眼,把眸中的淚水眨去後,她痴望着天空,低低説道:“他不會來的,冉閔也不會來。”頓了頓,她的net的笑容,如此笑着,她低低求道:“將軍想來也知道阿容的格行事了…到得那時,阿容只求乾乾淨淨地死去。”她低下頭,目光晶瑩明亮,無悲無喜地望着他,求道:“將軍,這世上敢從容赴死的婦人,只怕也就我這麼一個。如他們不曾來,阿容已然無用時,能否給阿容死地尊嚴?”青銅面具下,慕容恪深邃的雙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慢慢的,他低嘆一聲,説道:“你這個婦人,怪不得以王七的手段,也得不到放不下。”説到這裏,他垂下雙眸,一抹落寞之一閃而逝。
好一會,在陳容地凝視中,他點頭道:“好,我許你尊嚴。”幾字一出,陳容燦然一笑。她站了起來,慎而重之地朝他一福“多謝將軍成全。”慕容恪向後一仰。
面具下,他那深邃的雙眸,依然定定地盯着陳容。
盯着盯着,他清聲一笑,突然説道:“本來,我也與你所想一樣。”在陳容詢問的眼神中,他扯了扯嘴角“我想他們不會來。擄你來,也就是讓王七和冉閔添添堵而已。不過,”他定定地看着陳容,目光中毫不掩飾着他的讚賞和驚yan“現在我不這樣想了。陳氏阿容,他們會來,就算不是親身涉險,也會為你盡力。”在陳容蹙眉不信中,他低而磁沉的聲音宛如風飄過“這麼好的一個婦人都不試着救一救,以後的子,活着也沒啥意味了。”這卻是極高的評價了。
陳容看向慕容恪,看到的,卻是他對着天空失落傷神的側面。青銅面具鑄成的側面,在火光中散着千古的寂寞。
陳容揮了揮手,示意慕容恪的一個親衞走近後,輕聲説道:“拿琴來。”那親衞一怔,轉頭看向慕容恪,見他出神着,想了想,點頭離去。
不一會,一把七絃琴擺在陳容面前。
陳容盤膝而坐,素手放在琴絃上。隨着她手指一勾,一串悠揚的樂音而出。
在宛轉的,悠揚中帶着滄涼寂寞的琴聲中,陳容清聲唱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佳人再難得…”這詩,本來是歌頌美人,充滿歡樂的,自陳容的口中唱來,卻頗有傷纏綿之意。而且,那‘佳人難再得’一句,陳容重複了又重複,唱盡了其中的相思之意,無望之苦。
似乎,它在告訴眾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那一個永遠只是那一個,它不會再有。就算別的美人更美,可她們不再是她。
似乎,它在告訴眾人,這世間事從來如此,人也罷,事也罷,都是獨一無二的。它從你的生命中滑過,從此後,再無蹤影可尋。你白蒼蒼時回望,才現,那一瞬間的美好,已定格成永遠…再不會有,再不曾有。
偏這琴音這歌聲,又透着清冷,透着一種自持,透着一種華麗和燦爛。於是,那種滄涼更讓人淚下。
不知不覺中,慕容恪眼眶紅了。
不等琴聲止息,他騰地一聲站起,大步向前走去。
眾親衞見狀,連忙跟上。這時,大步星地走出幾步的慕容恪回過神來。他定定地盯着正奏着琴,神態寧靜美好的陳容,低聲説道:“通令下去,誰也不許動她”
“是”
“誰也不許動她”的命令聲,清楚地傳入陳容的耳中。瞬時,陳容的手一滑,那琴聲更加悠揚婉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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