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七時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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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未睡,聽到門口有汽車引擎響,偷偷爬到窗臺張望。

姐姐被一輛黑的跑車送回來,車子在月底下閃閃生光,有一種妖異的氣氛。

兆良哥將要挑戰這個黑武士,才能把姐姐奪回。

她推開車門,我連忙回到被窩去。

她進來時很疲倦,匆匆脫下穿戴,胡亂洗把臉,就倒頭睡。

第二天她得上班,我得上學。

一早我起來,她還在上,看樣子今天又得告假,她老闆遲早會發作。

母親搖搖頭“你看看她,幸虧我還有你替我爭氣,否則怎麼去見親友?”我聳聳肩,我不擔心她,我擔心的是兆良哥。

到傍晚七點,姐姐還沒有自外頭回來,而兆良哥又站在街角,黃昏七點。

他嘴角有一默紅星,什麼?菸?他幾時開始菸的?

我下樓去找他。

“你來了?”我問:“她不在家。”兆良哥低下頭。

“別菸,把所有的香菸燒盡,她也不會改變主意。”他有點憔悴。

“別再來街角,男兒志在四方,”我胡說一通“這樣子多沒志氣。”他還是不說話,又給我一個“你懂得什麼”的表情。

“她另外有男朋友,那個人有車。”我說:“你別痴心。”他長吁一口氣。

“為什麼不說話?”我說:“你看你,多麼孤僻。”他不回答,轉身走了。

這次我回家,母親抓住我來教訓。

“你去惹他幹什麼?街角又不是我們的地基,你管是誰在那裡等誰?要你去兜搭他?告訴你,再給我看見你同他說話,我頭一個不放過你。”我問:“媽媽,姐姐此刻同誰走?”她說:“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母親沒好氣“她都快變際花了,我管得了?”我不放棄“那個開黑跑車的是誰?”母親光火,站起來回房間去。

我還是不知底細。

等姐姐回來,一臉晦氣,我問:“怎麼?給公司開除了?”

“烏鴉嘴!”

“不用鐵算盤也可以猜得到,一天到晚遲到早退,現在好了,白天睡覺,晚上做高級玩伴,專陪開跑車的男人出去。”

“閉嘴!”她要撲過來打我。

我一躲躲開。

母親過來大聲說:“都給我站著。”姐姐有點怕母親,站著不動。

“你!”母親喝問:“你丟了工作,以後打算怎麼辦?”

“這種千兒八百的工作,哪兒找不到?”姐姐氣鼓鼓說:“隔些時候再去上班就是了。”

“一個人的身份最要緊是清清楚楚,你現在算什麼?際花?名女人?白領女?”

“媽媽何苦一直罵?”姐姐按捺不住“我同兆良走了三年,你罵足三年,此刻我不同他在一起,還是罵。總之我無論效什麼,都不合你的眼,不如我離了這個家倒好。”她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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