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神秘木乃伊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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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中一動,反問道:“你是指他要找的秘密,就是我們無意中發現的金屬片?”胡明點了點頭。
如果鄧石始終未曾找到秘密的話,那麼他會再來。但我不想再繼續下去,再也見不到是一個藉口而已。事實上,我是不敢再去見鄧石了。
我絕不是膽小的人。許多許多人都可能毫不猶豫地為我證明這一點。但是,當我在看到了一顆不屬於任何身體的活人頭之後,我卻是一想起來便忍不住嘔心,我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了。
胡明又問道:“怎麼樣?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再來?”我只得承認道:“當然有可能,但是我…我…卻想放棄這件事了。”胡明以一種奇怪的眼光望著我:“這不象你的為人!”我搖頭道:“不,那隻不過因為你——”我是想說他是因為未曾見過鄧石的人頭,所以才如此要繼續下去的。但是,我的話還未曾講完,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胡明拿起了電話,他面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奇特,向我招了招手:“你的電話!”我比他更奇怪了,我反問道:“我的?”我到開羅才一天,可以說本沒的我知道我在這裡,是誰打電話給我呢?我急步走到電話旁,從胡明的手中,接過了電話聽筒:“誰?”那邊的聲間十分陰森:“衛斯理?”我一聽到那聲音,手陡地一震,聽筒幾乎自我的手中跌下。我要竭力鎮定心神,才能回答:“是的,鄧先生。”我故意將“鄧先生”三字,叫得十分大聲,那是要胡明知道打電話來的是什麼人。果然,胡明的面
也變了。
鄧石笑了一下:“你的聲音不怎麼自然,其實,我們在這裡也見過面了,你聽到我的聲音,不應該如此害怕。”我簡直沒有還言的餘地,我只好勉強地乾笑著。
鄧石道:“我想見見你們,你和胡明教授——”我這才道:“你可以來我們這裡的。”鄧石道:“不,我不能來,我給你們一個地址,請你們來看我,我們之間,其實可以有很多事情可商量,你們一定會接受我的邀請的,是不是?”我了一口氣:“好,你在甚麼地方?”鄧石講了一個地址給我聽,然後道:“我等著你。”我將這個地址轉述給胡明聽,胡明皺了皺眉頭:“這是一個十分髒的地方,他怎麼會住在這樣的地方的?”鄧石住在什麼樣的地方一點我不想加以追究,我只是想決定自已應不應該前去。
我望著胡明,胡明已然道:“還等什麼,立即去!”我道:“難道你一點也不懷疑那是一個陰謀麼?”胡明呆了一呆,但是他卻固執地道:“即使是陰謀我也要去,你——”我連忙打斷了他的話頭:“你別瞧不起我!”胡明本來,分明是想要我不必去的,但是我的話講在他的面前,他自然不好意思說出來了。我們兩人,一齊出了門口。
當胡明駕著他的車子,我坐在他的旁邊,我們一齊向鄧石所說的那個地址駛去,在接近那個地址的時候,不得不下車步行,因為路實在大窄了,車子無法通過。誠如胡明所言,這是十分髒的地方,我們穿過了幾條小巷,到了一幢破敗的石屋前,停了下來”那正是鄧石給我們的地址了。
而當我們在門口張望的時候,一個小孩子走了上來,用十分生硬的英語道:“你們,可是來找鄧先生的,是不是?”那小孩道:“請跟我來。”我不疑惑:“孩子,他叫我們到這個地址來找他的。”可是那小孩子仍然道:“請跟我來。”我們沒有法子,只好跟著那孩子前去,那孩子帶著我們,又穿過了許多小巷,來到了另一幢石屋的面前,那石屋比較整齊些。
那孩子大聲地拍著門:“鄧先生,我將你的客人帶來了!”本來,我和胡明兩人,對於那個突如其來的孩子,心中還不無懷疑的,我甚至還曾後悔當時為什麼不到那個地址中去查看一下,便跟著那孩子來了。
但是,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了。
因為那孩子一叫之後,我們立即就聽到了鄧石的聲音道:“進來,請進來。”那孩子推開門,讓我們走了進去,門內是一個小小的天井,鄧石正在天井來回踱步,他見了我們,向我們點了點頭,又給了那孩子一點錢,打發了那孩子走,又關上了門。
然後,他才轉過身來:“請進屋中坐。”那間屋子並不很寬敞,但還算整潔,為了防止有什麼意外,我和胡明使了一個眼,等鄧石自己進了那屋子,我們才跟了進去。
屋中的陳設簡單,我們才一走進去,便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那方形石棺中的那木乃伊,這正是鄧石分兩次在胡明的地窖中取來東西。
我一進屋,便冷笑了一聲:“怎麼樣,叫我們來參觀賊贓麼?”鄧石嘆了一口氣:“衛斯理,我們之間,不能消除敵意麼?”鄧石的態度,頗出乎我的意外,但也使我有了戒心,我冷冷地道:“敵意?那是你建立起來的,你還記得在警局中,你如何地警告我?”鄧石道:“那是過去的事了,是不?”我仍然不明白鄧石安的是什麼心,看來,他似乎想與我和解,但是他為什麼要與我和解呢?
我找不出原因來,這令得我認定那是一項陰謀。
所以,我繼續保持著戒心:“我們來了,你要見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可以直說。”鄧石望了我片刻,終於道:“衛斯理,其實這件事和你一點也不相干,我想向胡博士討一點東西,和他共同研究一個…問題。”鄧石這個滑頭,他撇開我,而且他言語之中,還大有挑撥我和胡明間的關係之意,他未免太異想天開了,我當然不會對他客氣,我立時冷笑道:“鄧先生,有我在場的任何事情,都與我有關。”鄧石和我互望一會,他才攤了攤手:“好的,就算與你有關好了!”他越是提出不願意和我爭執的樣子,越是使我相信,他的心中,有著不可告人的陰謀在!
胡明直到這時才開口:“你要什麼?”鄧石來踱了幾步,然後,伸手指著那木乃伊道:“胡博士,你研究這具木乃伊已有許久了,當然也已發現了這具木乃伊的秘密,是不是?”胡明卻搖了搖頭,道:“你錯了,我一直沒有成績,並沒有發現什麼秘密。”鄧石的面上,出了一絲驚訝的神
來:“你未曾研究過為什麼這具木乃伊要被分成六部份?,”
“我研究過,但不得要領,我只有一個假定,我假定這個孤獨的法老王,在生前,有著一種特殊的本領,可以使自己的肢體分離。”胡明講到這裡,頓了一頓,然後又道:“和你一樣!”鄧石陡然一震。但他顯然想起在我們面前,這已不是什麼秘密了,所以他立時恢復了原樣。
胡明這才又道:“我的假定,是不是合乎事實,我想你是知道的。”鄧石送了一頂高帽來:“胡博士,你能作出這樣的假定,這證明你是一個想象力豐富,絕頂聰明的人,所以你才在科學上有那麼偉大的成就!”我唯恐胡明聽了之後會飄飄然,忙道:“廢話少說,你究竟想要什麼?”鄧石道:“這事必須從頭說起,關於這具木乃伊,我所知道的比胡博士多。”胡明乃是一個標準的木乃伊。世界上有許多
,居然也有木乃伊
,這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了。胡明一聽得鄧石說他對這具木乃伊知道的更多,便立時著了
,也不管鄧石是敵是友了,連忙急不及待地道:“你知道些什麼?”我知道,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如果去打斷鄧石的敘述,那麼胡明可能會和我翻面成仇,所以我只好耐著
子等著。
當然我雖然不是木乃伊,但是對這具有神秘的木乃伊的來龍去脈,我還是有興趣傾聽的。
鄧石向我望了一眼,看我沒有反對的意思,才道:“這具木乃伊生前,是一個生孤僻的法老王,我敢斷定,他曾經有過一件奇遇,使得他進入了一個十分奇幻的境地之中——”我問道:“喂,你是在敘述事實,還是在編造故事?”胡明卻毫不留情地責斥我:“別多口,聽鄧先生講下去。”鄧石嘆了一口氣:“在這樣的情形下,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變成了一個肢體可以遊離活動的人。這種事,在如今尚且是引人震驚,不可思義的,何況是古代的埃及?於是,他只得深深地躲起來,可是,他終於被人發現了當他被發現的時候,他肢體正是在遊動狀態之中,人家以為法老被謀殺了,按住他被分離的肢體,但法老卻說話了,於是又被認為是妖怪,這可憐的法老王,可以說是被生製成木乃伊。”鄧石的話,十分聳人聽聞,所以,我和胡明兩人聽了,都不出聲。
呆了片刻,鄧石才以緩慢的聲音道:“過了兩千多年,同樣的奇遇又降臨在第二個不幸的地球人的身上!”我沉聲道:“這個人便是你,鄧先生?”鄧石點了點頭。
室內又開始沉默,過了許久,胡明才道:“這是什麼樣的奇異遭遇呢?”鄧石避而不答,只是道:“我只知道有一個人是和我遭遇一樣的,這個人是古代埃及的一個法老王,他當然已經死了,但是我必須找到他,因為我知道有一些秘密在他身上,我經過了無數時間的調查,才知道這個法者王的木乃伊已被發現了,但是卻在胡博士那裡,所以我才去尋找我要我的東西。”胡明道:“就是這木乃伊頭?”哪石道:“不是,那應該是一張紙、一塊石頭片,或者是——”胡明失聲道:“一張金屬片?”鄧石的眼中,陡地一亮。
我則立即伸手,按住了胡明的肩頭:“在鄧先生本未曾對我們讀出什麼真相之前,我們是也不應該多講什麼的。”鄧石瞪著我,當然他在恨我破壞了他的計劃,如果是他單獨對付胡明的話,可能早已達到目的了。他呆了一呆:“原來是一片金屬片,上面一定有許多文字的,是不是?”我和胡明,都沒有反應。
但即使我們沒有反應,他也可以知道他猜對了的。
他來口踱了幾步:“我可以任何代價,來換取這片金屬片,任何代價。”他連講了兩遍任何代價,停了下來,但是停了並沒有多久,便又大聲道:“任何代價!”他的態度使我們覺得十分有趣,因為我們看到,我們的手中,已握住了王牌,便是那一片金屬片!
只要我們有這一張王牌在手,鄧石絕對無法和我們繼續敵對下去。當然,我們這時還不知道那金屬片究竟有什麼用途,但是我們卻可以肯定,鄧石希望得到它,非得到它不可!我和胡明地望了一眼,我使一個眼,示意他不必開口,一切條件,由我提出,我道:“什麼叫做任何代價?”鄧石道:“那是你們想得出的代價,譬如說,我在馬來西亞,有七座錫礦,和三座橡膠園,都可以給你們作為
換的代價。”我剛才這樣一向,原是想試探那片金屬片在鄧石的心中,究竟佔有什麼樣的地位的。如今,我已經有了答案了:極重要的地位,要不然,他是絕不會肯用七座錫礦和三座橡膠回來換取它的。
我望著他,還未曾出聲,他又急急地補充著,道:“還可以加上一座我在錫蘭的茶山。”我搖了搖頭:“鄧先生,你說來說去,全是物質上的東西,金錢上的代價,我相信,你就算再加上一座南非的鑽石礦,我們也不會心動。”胡明在一旁大點其頭,他對我的話極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