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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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三名武林怪物中,提起三僧中的巴隆活佛,人人掩耳而走,如見凶神惡煞,這傢伙卓錫五臺山,卻行腳滿天下,不僅對酒財氣有極深的愛好,對殺人也興趣濃厚,誰違逆他,管教你家破人亡死而後已。
這傢伙是蒙古血統的古西夏人,也就是說,是個有多種血統的雜種,蒙古人的血統本就不純,古西夏人曾橫行西疆,一度遠涉極西的荒源與夷狄相處,人種也逐漸在變。古西夏國在世上消失了,人民大多成了大漢子孫,但一些剛落大荒,重新過他們的遊牧生活,
涉不定,是西北大漠荒原中最剽悍好戰的民族。
碧眼青獅來頭不小,他是前國師巴圖,孟吉的第三個得意門人。巴圖·;孟吉在朝廷失勢之後,遇刺暴死,三個門人也就離開了京師,各奔前程。三人中,碧眼青獅混得極其如意,不但擁有自己的大廟宇,也收了不少俗家門人,寺廟中珠寶如山,江湖更兇名昭著。
這傢伙不但煉了一身刀槍不入的神奇功力,手中一一百二十斤的沉重紫金降龍佛仗,無人敢擋,密宗大印掌已練至化境,全力一擊相距三尺可打碎碑石,如被他的大掌接觸,渾身將成火紅,十二個時辰內將毒發而死,假使擊實,不消問,當場斃命,內臟盡毀。
這傢伙天不怕地不怕,自認是天下第一高手,三十年前,三僧的百劫殘僧度濟大師還未歸隱之前,兩人在榆林無定河黑水堡一處荒原中狹路相逢,換了三記重掌,大印掌與菩提撣掌第一次行石破天驚的一擊,紫金降龍佛杖也和禪杖換了十八招。
那次鬥,在場的有三個江湖人,只看到他倆悄然而別,並未訂下再決的約期。之後碧眼青獅在五臺靜養了半年之後,不再招惹少林寺的僧人,至於兩人的勝負如何,目睹的三個江湖人也說不清所以然,看不出誰勝誰負。
百劫殘僧度濟大師,乃是目下少林掌門大師的師叔,是天下聞名的有道聖僧,德業武功極為江湖英雄好漢所尊祟,修為造詣深不可測,被公認是武林的第一奇人。而碧眼青獅敢於和他公然叫陣鬥,可知這喇嘛確是非同小可,難怪敢在江湖橫行無忌,為禍江湖。
這傢伙生得象個巨熊,高有八尺五六,豹頭環眼,高顴骨,藍眼睛,鷹勾鼻,獅子大口,頸背上的汗又黑又濃又長,象是鬃
,經常敞開
襟,
出長滿
、肌膚黃中泛黑的壯實
膛。沉重的身體,黑木太師椅也被他坐得吱吱叫。
西北鏢局局主神槍楊虎,便託庇碧眼青獅的卵翼下稱英雄,兩人是否有寄名師徒的名份,真正的內情外人還不清楚,神槍楊虎暗中勾結黑旗令主,並不是他真怕九宮堡,而是生意人和為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令主的小婁羅如果處處尋麻煩,他西北鏢局怎會有主顧上門?破財消災,勾結之後也財源滾滾,何樂而不為?保鏢的人吃刀尖上的飯,並不希望真要吃飽飯後在刀尖上打滾窮開心玩命,他們也是人,也都對生命無比的依戀,能使彼此相安無事大家發財,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所以開鏢局的人也和衙門裡的巡檢老爺一般,手面廣、遊闊,見大強盜談
情,但求不做大案。見小強盜便威迫俱至,就範後睜隻眼閉隻眼大家分油水。假使天下太平盜賊鼠輩絕跡,那要巡檢老爺幹啥?多養一個豈不是
費錢財。保鏢的
質差不多,假使道路安寧客旅方便,只有神經病和瘋子才花銀子去請保鏢,鏢局子早就該關門大吉。
因此神槍楊虎依仗碧眼青獅做後盾,勾結黑旗令主以求走鏢平安,他是值得原諒的,並非是他的錯。
當文昌在街上苦等小花子和黑鐵塔時,神槍楊虎父子和一些有頭面的鏢師,包括花大把銀子請來的託庇血鬼府中的三名護院教師爺,全在秘室中設宴款待碧眼青獅,飛虹鐵爪將白天鏢局所發生的事一一啟明,連在林曲小酌受到警告的事全說了。
碧眼青獅對煉獄谷不生疏,可是從來未到過煉獄谷,當然不曾和煉獄谷的人照過面,他搞不清方小娟衝誰而來。他在江湖造孽,殺人如麻,是否在無意中與煉獄谷的人有糾葛,他自己也搞不清,但西北鏢局楊家父子與他有情,鬧了鏢局不啻拆他碧眼青獅的臺,他是個應得必報的傢伙,怎能坐視容忍?
碧眼青獅怒火沖天,要迫不及待地找煉獄谷的人出氣。總算夜已深,楊家父子也不知方小娟幾個女人的落腳處,方將他的火氣壓下了。其實這傢伙聽方小娟是個豔絕塵寰的少女,他是個中餓鬼,恨不得立即將人拿來解解饞,所以碧眼青獅迫不及待要連夜找人,但楊家父子既不知對方的下落,他碧眼青獅難道要沿街叫喚不成?只好罷休。
四更末,盛筵方散,鏢局中警衛森嚴,但都有點倦了。同時,四更一過夜行人不會再活動,恐怕被纏住之後天明脫身不易。擔任巡哨的人。也因此而鬆懈了些。
煉獄谷的一群高手,在城東官道埋伏等候碧眼青獅,因為這個喇嘛兇僧長相特出,不喜在白天趕路,在路上等必定可以等到。怎知碧眼青獅今晚鬼使神差到了千鎮會他一位朋友。
沒走長安大道,錯過了。
文昌第一次做賊,一方面心中煩惱,一方面不想往下拖,早辦早好,所以不顧夜行人的規矩,仍要到西北鏢局找血鬼
上一口。
夜黑如墨,寒風呼呼,正是夜行人理想的活動機會。他不由屋面上行,那太危險,貼牆滾入,神不知鬼不覺進入了後面的左跨院壁角暗影中。
他搞不清血鬼被安置在何處,必須找一個人來詢問,便沿壁角向裡衝,轉過一道牆角,倏地,不遠處一座窗戶內,泛起一聲聲彈指的聲音。
這響聲來得太突然,他心中一凜,趕忙向一邊閃,蛇形鷺伏進入一所瓦屋的廊下。
他卻不知已身陷絕地了,樓上的警戒哨監視上屋的人,而且幾個窗內,也伏著不少人監視著可以通行的偏僻角落。那一指聲,是傳出的訊號,聲音極輕,但他耳力超人,仍能聞聲知警,放棄了由窗戶進入的念頭。
不久,高樓上“叮叮叮”響起三下清越的小金鳴鐘聲,各處陰暗樁紛紛出動了。
文昌閃在廊下的屋角旁,還不知危機已至。
“各!各!各!”走廊另一端,響起了輕微的皮鞋觸地聲,一個黑影從對面緩緩而來。
“妙!找到人了”他心中暗喜地自語。
近了,是一個穿勁裝的大漢,背上有一把長劍。
他屏息等待,但黑影在距離丈餘外另一廊柱旁站住了,若無其事地倚柱而立,狀極悠閒,而且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酒壺,古魯古魯喝了幾口酒,吧嘰著嘴
道:“要命!他孃的好涼的天氣。”黑影持葫蘆的手掌心,一把柳葉刀的刀矢微
在腕旁。再喝了兩口,黑影緩緩側身倚柱而立,背向藏在屋角的文昌,專等文昌撲上。
文昌隱伏處對面三丈外一座窗戶,無聲無息地向內一拉,一具箭弩的筒口,緩緩伸出窗角了。
文昌等了一會,心中焦急,黑影不靠近,撲上時必定有輕微的聲響發出,難逃過高手的耳目,只要對方發出警叫聲,今晚定會功敗垂成,怎不可惜?
他一咬牙,深深入一口氣,運功護身,倏地飛撲而上丈餘空間,他用不著用腳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