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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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夜未眠。

我倒情願自己是以前的子君,渾渾噩噩做人,有什麼事“涓生涓生”大喊,或是痛哭一場,煙消雲散。我足足一夜沒睡。

清晨喝黑咖啡,坐窗前,一片寂寥,雨終於停了,我心卻長有云雨,於是把那條自制飾物懸,電話響。

是老張,聽到他主動打來的電話,不心頭放下一塊大石,血脈也動起來。

他若無其事地說:“今天與造幣廠的人開會,我提醒你一聲。”

“我記得。”我亦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會兒見。”

“我什麼也沒有準備。”

“沒關係,我有些圖樣。”

“再見。”我說。

老張尚需要我,我鬆口氣,我尚有利用價值。

以前與史涓生在一起,如果抱著這般戰戰兢兢的態度,恐怕我倆可以白頭偕老吧?

我忽然狂笑起來。

還是忘不了史涓生。

造幣廠代表換了新人,老先生老太太不在場,我有點心虛,緊隨著張允信。

碰巧我們兩個都穿白,他們則全體深衣飾,彷彿是要開展一場惡對正義大戰。

我痛恨開會,說話舌頭打結,老是有種妄想:如果我不開口,這班討厭的人是否會自地球表面上消失?

張允信出示許多圖片給主席看,其中一張居然是我脖子上懸的“雨雲”我訝異,這滑頭,把我一切都佔為己有!真厲害。

主席並沒有表示青睞,把我的設計擲下,冷笑一聲“這種東西,十多年前嬉皮士免費過,三隻銅板一個,叮鈴當郎一大串。”

“太輕佻,沒有誠意。”另一位要員亦搖頭。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運氣大概要告一段落了,我不應遺憾它的失落,我只有慶幸它曾經一度駕臨。

散會時我們已被黑衣組攻擊得片甲不留。

我默然。

出到電梯,主席的女秘書追出來“等一等,等一等。”我沒好氣“什麼事?要飛出血滴子取我們的首級?”女秘書臉紅紅“我見你前的飾物實在好看,請問哪裡有買?”我氣曰:“這種輕佻的飾物?是我自己做的,賣給你也可以,港幣兩百元,可不止三個銅板。”誰知秘書小姐馬上掏出兩百元現鈔,急不可待地要我將項鍊除下。我無可奈何,只好收了她的錢,把她要的給她,她如獲至寶似地走了。

在電梯裡我的面黑如包公。

老張說:“勝敗乃兵家常事。”

“幸虧我尚有生活費。”我說。

“他們的內部在進行新舊派之爭,凡是舊人說好的,他們非推翻不可。”我苦笑“看樣子我們要休息了。”

“不,”老張很鎮靜“我們將會大力從事飾物製作。”我愕然。

“兩百塊一件泥餅?”老張說“寶貝,我們這一趟真的要發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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