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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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類似的經歷,若是發生在古代人的身上,傳開去,就會以“託夢”
“神遊”等等的形式來敘述,而事情其實和這是一樣的。
我急,不等天亮,吵醒了房東,他們聽說我要趕夜路,現出驚愕的神情,道:“有狼!”我笑道:“狼有什麼可怕的。”那兩人心地不錯:“別那麼說——多帶火把,反正天也快亮了!”在他們的堅持下,我帶了一個火把上道,策馬不到裡,火把就真的派上了用處。至少有十七八條大灰狼,或前或後,嗥叫著逡巡,若不是揮動火把,只怕很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把他們打發走。
但是世上的事,相互之間都有聯繫,有一利,也必有一弊,在漆黑的曠野中,火把的揮動,我估計可以傳出很遠,不一會,就聽到了機動車的聲音。接著,四道車頭的燈光芒和一陣槍聲,令得下的馬,直立起來,驚嘶不已。
槍志趕走了狼群,兩輛吉普車疾馳了過來,車上各有四軍人。
一名軍人停了車下車,另一輛車卻轉著我打圈。這可不是火把可以驅走的了。
那軍人向我走來,隔老遠就吐喝:“幹什麼的?”我沉聲道:“老百姓!”照說,老百姓是最大的了,但是手中有槍的,自然比老百姓更大,那軍人大喝一聲:“下馬來!”我不想生事——而且,想生事也不易:對手是全副武裝的八個軍人。
下了馬,又在一連串哈喝聲中,出了各種證件——那是多謝小命不保宣保,這些花樣繁多的證件,全是他替我準備的。
在我看來,這些蓋上大印的紙張,一文不值,可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居然很起作用。
那軍人一面查證件,一面不斷在問一些無聊問題:“你是三0一勘察隊的?”
“你們其他隊員呢?”等等,卻給我隨便應付了過去。
最後,他說了幾句話,卻令我不知如何才好。他道:“你打回頭吧,不能再向前去了,前面正進行特別軍事任務,不準通才,若有違犯,不論何人,都當現行反革命分子處理。”我發急道:“我也有任務在身,一定要前去!”在車上的一個軍官哈哈大笑:“勘察隊有什麼了不起的緊急任務?礦藏埋在地下幾千萬年,不會生腳跑掉!”我聽他說話,略有常識,就衝著他叫:“不是換礦藏,是找重要的危險物件!”那軍官揚聲:“找什麼?”我“哼”地一聲:“你這個少校軍銜小官,還不夠資格與聞這國家的一切機密!”那軍官“哦”地一聲,一躍下車,向我大踏步走了過來,大聲道:“那誰才夠資格?”我和軍人胡扯,本來並無目的,只是想拖延一下時間,找出可以繼續前進的方法來。
我已經猜到所謂“特別軍事任務”必然就是要找尋遊俠、曹金福和紅綾的下落。
在這一個目的上,我和他們的目的一致——在未曾瞭解事實真相之前,我和他們像是站在對立的位置上,但同在知道事情的主要對手是外星人“四號”那我就不必再和他們對立了。
所以,在一問一答之間,我已有了主意,我說了一個名字,就是“首長”的名字,然後道:“他就夠資格!”這“首長”的名字,還真夠威力,本來,那軍官氣勢洶洶,向我來,揚著手,看來不是準備抓我,就是準備打我了。
但這個名字一出口,他竟然倒退了一步,用又是懷疑,又是憤然的目光望定了我,說不出話來。
我也冷冷地望著,其他人都大氣不透。過了好一會,軍官才道:“好,帶你去見他!”我正想如此,所以欣然答應:“請帶路!”我想翻身上馬,但那軍官立時道:“不必了,上車!”在我作這樣決定的時候,我也知道要和這些人講正常的道理,是十分困難的事,他們自有一整套行事的準則,與正常的理念相反,但他們卻自認,那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真理,可是,當時,我沒有第二個選擇。
我必須儘快和四號聯絡,解決四號和遊俠,以及曹金福、紅綾之間的事——我相信情況已到了極其緊急的地步。不然,遊俠不會不和他的愛聯絡,紅綾和曹金福也不會音訊全無。
雖然我和四號曾經有過溝通,他看來除了追求個人自由之外,很是和平,但是誰知道在存亡的重要關頭上,他會採取什麼非常手段。
而那一0九a,卻正關係到他的存亡。
比較起“首長”來,四號是外星人“首長”畢竟是地球人,再不同,也可以找出相同之處來,而我如果單獨行動,在如此嚴密的戒備下,我要接近那湖邊的可能,不是沒有,但必定費時失事,事倍功半。
若是在以前,我也不會有這樣的決定,當年我和白素深入神宮聖地,把“天外金球”帶出來情況只怕比如今要困難十倍,但如今有曹金福和紅綾的緊急情況急待處理,我就不能孤注一擲了。
我之所以不願解釋這種情形是,因為當時我認為我的決定是對的,等到後來,知道錯了,後悔莫及,這才得到了教訓——別以為同是地球人,總好商量,大謬不然,在更多的情形下,寧願和異星人打道,也比和“同類”好得多,容易溝通得多。
閒話休說,且說當時,我上了車,兩輛軍車風馳電掣向前駛去,沿途但見崗哨處處,巡邏得嚴密無比,軍車通行,要經過密儀器的核對才能通過。
到了天大明時,滿天朝霞,照著一望無際的草原,景
壯麗無比。
這時,馳到一個崗哨前,那崗哨雖是臨時的,但極其誇張,不但有八輛大軍車,且有火箭發裝置和多輛鐵甲車。看來,就算有一團士兵,要衝過去,也非得經過
烈的戰鬥不可。
更令人驚訝的竟然是連載我的軍車,也通不過去,帶我來的軍官,向崗哨一箇中校軍官員嘰咕的一陣,那中校不斷向我望來,我知道他們是在說我。
這時,我已經覺出有點不對勁了,但事已至此,此際絕無跳車逃走的可能,只能見機行事。
不一會,中校向我走來,臉上帶著相當狡猾的笑容,態度也相輕佻,衝著我不懷好意地笑,同時道:“地質勘察隊的,嗯?”我不和他羅嗦,他的神態表明他已識穿了我假冒的身份,所以我直截地道:“帶我去見首長,我有重要的訊息。”那軍官行事倒也快,他哈哈一笑:“是,衛先生,首長等你很久了!”我並不
到奇怪,他們的天羅地網,究竟也不是白擺的,只怕方圓幾百裡,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他們是已調查得清清楚楚了,忽然多了一個人,除了我還會是誰?
我揚了揚眉:“不好意思,我要去進行一些事,所以來遲了!”那軍官沒有再說什麼,作了一個“請”的手勢,我跟著他上了一輛軍車,從那一刻開始以後的大半小時之中,沿途只見巡邏不絕,戒備森嚴,警衛之嚴密,超乎人的想像之外。
我心中暗暗詫異:首長的地位雖然高,但怎需要如此的排場?
軍車在一排一望就知是臨時房屋前的空地停下,在空地上,停有動的小型地對空飛彈的發
臺,房屋上也有武裝,以防空襲。
我心中存著疑惑,也不多問。下了車之後,進入了房屋,就看到了兩個少將,向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坐下,不一會,穿著大將式服的首長,就在另兩個少將的陪伴之下走了進來。
於是,我這個一介平民,就面對了五位將軍。
首長的臉,難看之極,他四方國子臉,不怒而威,看來令人肅然起敬,我拱了拱手:“將軍,幸會,內人在何處!”白素是早已和他見過面的,所以我才有此一問。
他並不回答,只是用銳厲的目光盯著我看,忽然說道:“你的化妝術真出神入化,了不起。”我反倒有點不好意思:“雕蟲小技,何足道哉!”他們當然已把我的資料全掌握了,此際我外形全然改變,所以他才這樣說。
他又來回踱了幾步才站定,伸手直指著我:“一句話——把東西出來,再接受處罪。”我呆了一呆,想向他解釋:“東西究竟是誰拿走的,現在還不能肯定——”首長厲聲道:“絕對可以肯定,是曹金福和衛紅綾!”他倒也不是一味發官威,說了之後,冷笑三聲:“若不是他們,你也不會大駕光臨,是不是?”我知道向他多說什麼“還未有確鑿證據之前不能肯定”之類的話只屬於多餘,因為在他的思想範圍之中,不會有這樣的概念。
我道:“就算是他們,也要找到了他們,才能知道東西在哪裡,我來是為了——”首長用力拍桌,更是聲俱厲:“你少在這裡拖延時間——時間無多,你要立刻作坦白
待!”我望著他,這員虎將,其時真是氣勢懾人之至,我
到和他之間的溝通很困難,我嘆了一聲:“在你看來,老人家時間不多,但事實不如你想的那樣,其中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在!”我這幾句話,倒不是虛言恐嚇,老人家和勒曼醫院之間有過
易,在生命上,有二十年的彈
——這件事我也曾參與,我相信老人家絕不會對任何人提起,而這也是我的“王牌”不憑此,難以應付如今如此惡劣的局勢。
果然,我的話頗擊中要害,首長呆了一呆,但隨即更加暴怒,作出了更多的吼叫和威嚇。
我等他發作完,才冷冷地道:“如果你不願講理,只願用你的吼叫來費時間,我倒沒有什麼意見,只怕老人家會不同意。”這幾句話,我說來輕描淡寫,但是很有用,首長的臉
難看之至,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一扇暗門緩緩打開,走出了一個人來。五個將軍,包括首長在內,立時立,我也站了起來——自暗門中走出來的,不是別,正是那位老人家!
我這才恍然大悟——一路來,警衛如此森嚴,不是為了首長,是為了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