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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微凉问:“那你喜瑞安吗？”楚余温反问:“那殿下喜我吗？”晏微凉沉默。

楚余温坐起身，凝视他:“微凉，你喜我吗？”两人对视片刻。

楚余温低声:“这个问题，让你有那么难回答？”晏微凉忽而弯了弯:“我们这样的人，怎么会情用事。”竟是将楚余温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他们相争这么多年，同样的强大，骄傲，势均力敌。理智如此，情亦然。

情这种事情，好像谁先说上，谁就输了一般。他们早就不是会将自己的输赢，到别人手里的人了。

在晏微凉眼里，楚余温动心的是瑞安而不是他。而在楚余温心目中，晏微凉接近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杀了他，为此忍辱负重上三个月，不杀他已是极限，谈何情。

昔的甜撕开伪装的表面，内里充虚伪，残破不堪。

多年龃龉不是一朝一夕就可消弭殆尽，芥蒂已生，谁也不肯心。

楚余温看他片刻，突然从神空间里拿出两块油蛋糕，递了一块给他。

“打累了吧？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十几年前，晏微凉这么对他说。

现在楚余温又还回来。

晏微凉垂下眼眸:“楚余温，我们总是重复对方的话，有意思吗？”就像他们彼此小心翼翼地试探，试探立场，试探真心，你一步我一步，循环往复。

可谁都不肯先多迈出那一步。

“我不喜甜点。”晏微凉望着那甜腻的油蛋糕，“从来都不喜。”楚余温昨天从苏郁的生宴上带回来三块油蛋糕。一块被下了昏睡剂给瑞安吃了，还剩下这两块。

晏微凉一块也不想吃。

“真遗憾。”楚余温叹气，“我还喜的。”晏微凉云淡风轻:“人各有所好，我不过是跟元帅的喜好背道而驰，算什么遗憾。”楚余温喜的，果然是瑞安，不是他。

楚余温嗜甜。瑞安才是那等散发着甜味儿的糖果，晏微凉不是。他的味道寒凉淡薄，甚至称得上冰冷。

“殿下嫌我不够坦诚，那我就直说了。”楚余温道，“我喜瑞安。”天空彻底翳下来，月上柳梢。

一同翳下来的，还有晏微凉的眼眸。

晏微凉坐起身，月映照的竹叶光影在他脸上轻轻摇曳。

他正要起身走人，楚余温接着又道:“可我——更殿下。”晏微凉猛地顿住。

他回过头:“你——”楚余温直视他的眼睛，毫不避讳:“我水中花，人间雪，天上月。如果是你，万物不及。”他们都是防备心重不肯轻易付真心的人。如果有人要得到他们的回应，那必然是要捧上一整颗热忱的心。

还未必融化得了他们。

他们这样的人，方方面面都要掌握主动权，算计得透彻，唯独永远不会在情上主动。

因为真正的情不可算计。

可这样的人，偏偏遇上了同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对方。那么双方都不退让，关系会永远僵持下去。

所以楚余温退让了。

他先开了这个口。

他给予晏微凉伤害他的权力。

晏微凉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起:“元帅大人说起这些风花雪月，还真是稔。”

“不，只对你说过。”楚余温说。

晏微凉倏然靠近:“你闻清楚了。”他身上一点一点释放出月栀味的信息素，身的冷香萦绕，“我骗了你这么久，对你的所有甜言语都是演戏，你该不会是信了？楚余温，我对你没一句真，连这身味道不是你所喜的甜味。你不要搞错——”

“没错。”楚余温在他颈侧轻轻嗅了一口，“很好闻。”

“是我的味道。”晏微凉话蓦然一顿，不置可否:“你说我，曾经又想杀我，在你心中永远会有其他东西比我重要。一个人不能全心全意，你觉得我凭什么相信”

“我错了。”楚余温承认错误很快，“以后把命给殿下。”

“也别以后了，就现在吧。”晏微凉退后一步，语气疏冷。

楚余温一愣，就见黑发青年已几步走到后山的小河边，瞬间化成人鱼形态，跳入河中。

楚余温没有犹豫，立刻跟上跳了下去。

人类无法在水里呼，一名alpha在水中的闭气时间也不会超过半小时。纵然是楚余温，一小时也是极限。

最`新`沷`怖`网www.maomaoks.com最`新`沷`怖`网www.maomaoks.com晏微凉以前能撑两小时，是因为他的人鱼血脉。如今彻底解封，他更是可以在水里待到永远。

可楚余温不行。

银发人鱼在水底身形灵活地游动自如，后头的男人紧随而至，可总也追不上前面的身影。

晏微凉的水一直都比楚余温好。如今更是人鱼形态，只要他想，他能让楚余温永远也追不上。

十分钟。

半小时。

一小时。……楚余温本可以浮到水面上换气，但他一次都没有。

他曾经为了试探，两次把瑞安丢入水池中，第二次更是让瑞安濒死窒息。

他也曾在泳池里要了瑞安整整一个晚上，过后又将人丢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