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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晏微凉秋后算账，这是他该为自己的行为所付出的代价。

一个半小时后，楚余温动作慢了下来，明显体力不支了。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极限。

再继续下去，他会死在这里。

晏微凉几乎游到了河尽头，破水而出的一瞬间，银鱼尾浸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在月光下泛起微微光。

他靠着一块石头，在原地等待楚余温，眼中是看不清的思绪。

楚余温此刻距他不过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几十米，打破人类界限，超越生死距离。

中途放弃了，晏微凉就不会再给楚余温一丝机会。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九。

八。

七。……三。

二。

一。

浑身透的男人骤然从水里探出头，深一口气，面红到极点。

在他面前的，是靠在岩石上，银发披散的绝鲛人，漫不经心地垂眸一瞥。

晏微凉银眸低垂，望着几乎濒死的男人。

不可一世的元帅大人，竟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晏微凉突然笑了。

他离开石头，缓缓游向楚余温，尾巴盘旋在人身上，像世上最人的海妖。他轻声道。

“你还会什么风花雪月的词，说给我听听？”楚余温现在咳嗽都来不及，大脑严重缺氧无法思考，哪里还说得出风花雪月的话。

可见了他笑，楚余温生生止住咳嗽，着气，硬是憋出几句话。

“殿下眼睛很美。”

“为人眼中有夜，为鲛眸中有银河。”

“只是太凉了些。”

“我可否有这个荣幸——”

“用我心中余温，暖你眼底微凉。”晏微凉将一勾，微低下头。

天上星河璀璨，明月高悬。水中碧波漾，清辉潋滟。

银鱼鳞折出美丽的光点，长发散散浮在水面。

鲛人俯身吻上濒死的青年。

第58章奖励楚余温眸惊了一瞬。

随即阖上眼眸，吻得更深。

人鱼是冷血动物，皮肤冰冷，齿寒凉。

楚余温在水里浸泡了这么久，体温也冷的吓人。

两个都没什么温度的人凑在一起抱团取暖，攘夺着对方口腔里的热意，驱散心灵上的寒冷。

水面影影绰绰映着两个人拥吻的倒影，晏微凉着人沉入水底。

楚余温下意识憋气。

晏微凉睁开眼注视他:“你可以呼。”得到人鱼之吻的人类，可以拥有暂时在水下呼的能力。

而与人鱼本体行鱼水之，则能够永远都在水里呼。

人鱼族的生理构造很奇特，他们无论雌雄都有生殖腔。人鱼部之下的尾巴中央有一片子鳞，那里藏着人鱼进行尾的地方，就相当于omega的生殖腔。如非人鱼自愿，则不能打开。

在人鱼族的繁衍中，雄人鱼发情期会在体内孕育出母珠，通过尾将其送入雌人鱼生殖腔内，就会在雌人鱼腹中孕育出小人鱼。

若母珠在发情期内没有遇到合适的母体，就会融化在雄人鱼的身体里，继续滋养人鱼的力量。

旧人鱼族惨遭屠戮，不少贵族就因找不到人鱼的子鳞，而选择直接穿。他们不只是为了，更是想得到在水下呼的能力。

少一项致命弱点，谁不想要可惜强行穿出来的，并不能使他们得偿所愿。

晏微凉还没打算为楚余温做到这一步。

戏已落幕，他也不必再委曲求全。晏微凉接受楚余温的，不代表他也就那么自然地接受了上的体位。这事没妥协好前，楚余温别想再和他上。

他们在水中吻了许久。浮出水面的瞬间，水珠从晏微凉的脸庞滑落，眼角的泪痣将整张脸勾勒得动人心魄的妖异。

楚余温笑:“殿下这是同意了？”晏微凉瞥他一眼，一摆尾，转身游了几米，波澜不惊:“一个吻而已，算得了什么。”

“是啊，一个吻而已。”楚余温慢条斯理道，“可是，这是殿下的初吻。”晏微凉停住了，没有回头。

楚余温游到他身边，不紧不慢:“殿下是瑞安的时候，从来没有吻过我。”晏微凉语气平静:“每的早安吻，元帅都忘了么？”

“当然不会。我吻过殿下的额头，脸庞，锁骨，喉结，身上的任何一寸地方。可唯独这里。”楚余温摩挲了一下自己的瓣，“殿下从不让我碰。”他转到晏微凉面前:“我想吻的时候，你也都会回避。”

“殿下素来洁癖严重，无论身体还是神。便是瑞安，殿下也不认为你与他是一个人，若我喜瑞安，你便觉得我对你的这份情不纯粹。你身为瑞安的时候，从来不与我亲吻，究竟是你不够喜我，还是你觉得，若瑞安吻了我，我全身上下，就再也没有一点东西属于你……微凉。”晏微凉眸光狠狠一颤。

楚余温继续道:“在殿下心里，接吻是比标记更加神圣的事情，甚至比身体还要重要。这代表真正毫无保留的接纳。殿下生来高傲，对待背叛者从来不留情面，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而我，算计了殿下这么多回，伤了殿下这么多次，却依然，得到了殿下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