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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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被允許參與,所以胡張二人都暫時停下了爭論。
朱瞻基對剛剛跪下的王狗兒説道:“你趕着過來有何急事?”在朱瞻基的印象裏,王狗兒是個識大體又知趣的人,他明明知道御門內的官員內侍都屏退了,若不是有要緊事不會這時過來。
果然身材單薄的王狗兒一臉嚴重的表情:“皇爺,出大事了!”説罷轉頭看了看磚地上站着的兩個外臣。朱瞻基會意,輕輕招了招手。
王狗兒便躬身走上去,彎把嘴湊到皇帝的腦側小聲説道:“這事兒説來都怪奴婢御下無方……剛才有個小的跑過來對奴婢説:前陣子海濤把先帝的一個嬪妃王美人關在了僻靜處,然後他出宮採辦的時候買了些東西回來、是那種有毒的
物!進皇城時被人查到,發現這事兒的人正是來告密的那小奴;可是小奴受海濤威脅,當時就沒敢説出來。……小奴怕出事兒,就暗中瞧着,發現那海濤竟敢拿着外面的東西悄悄放在王美人的飯吃,把她給毒死了!奴婢忙找人打聽王美人的事兒,才聽到傳言王美人殉葬時被查出壞了身孕……海濤負責殉葬嬪妃的事,怕皇爺怪罪,竟然膽大包天將王美人悄悄毒害,一屍兩命啊。這天殺的太監,得千刀萬剮!”朱瞻基聽罷立刻
出怒
,轉頭看向海濤,冷冷道:“你是説海濤攜帶了違
之物,是他把王美人毒死的?”海濤的臉頓時紙白,“撲通”就跪了下去:“皇爺,您可得給奴婢作主,這事兒明顯是王狗兒陷害奴婢……”朱瞻基沒有大吼大叫,他心裏尋思了一下:海濤若是真的毒殺了王美人,也不是因為她懷什麼孕,這事兒本來就是自己授意的,拿王美人做試驗;海濤的動機應該還是爭權奪利,他想借機讓王狗兒惹上陰謀毒害太宗的嫌疑、失去信任,然後他海濤可以上位。
“哪個宦官向你密告的?”朱瞻基問王狗兒。
王狗兒躬身道:“回皇爺,他正跪在御門外,只要皇爺傳詔,便可叫他進來對質。”
“傳!”朱瞻基冷冷道,語調沉穩,卻殺機瀰漫。海濤伏在地上,身體都在顫抖。
而胡瀅和張寧都默不作聲瞧着,這內廷裏的事,他們誰都不想摻和。
不一會兒,一個醜陋的宦官就弓着身體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老遠就跪下,硬用膝蓋當腳跪着挪到御座前面的,敬畏驚恐的表現十足,他叩首道:“奴婢叩見皇爺,萬歲萬歲萬萬歲……”海濤跪着回頭一看,頓時動道:“皇爺、皇爺啊,千萬別信這個太監的話!他叫王振,是王狗兒的乾兒子,一定是這老少兩個人合夥起來了,不僅陷害奴婢,還欺君!”
“奴……奴婢萬……萬不敢……”王振一臉驚恐道。張寧看在眼裏,也不知他是裝的還是真的,裝成那模樣倒是可以説明他很害怕不敢説謊;當然也可能真的怕,像歷史上荊軻的助手吹噓得幾歲殺人,結果見了秦王威儀還是嚇傻了。
王狗兒看向海濤説道:“宮裏叫咱家乾爹的又不是一個兩個,還有叫老祖宗的,能當真了?咱們不都還是皇爺的家奴!”朱瞻基沒理他們,只問王振看到了什麼,結果那廝話都説不清楚,朱瞻基無奈只有叫王狗兒當眾複述,叫王振點頭和搖頭。
事情到了這一步朱瞻基也在想:這件事王狗兒是沒有參與的,他也無從打探內情。海濤肯定不會給他;兩個外臣難以有機會和內侍接觸。王狗兒既然不知自己可能牽涉到謀害太宗的事,就犯不着冒欺君之罪平白陷害海濤,王狗兒已經是司禮監掌印了,宦官中最大,他還有什麼必要提着腦袋去陷害一個下級?
反倒是海濤的動機更加合理,海濤一向覺得自己資歷老,在朱瞻基做太子時就在東宮服侍過,不該被王狗兒壓一頭。他想陷害王狗兒,掌握的信息量充足,動機也很明顯……
朱瞻基此時已傾向了王狗兒,便傳諭道:“馬上派人去關押王美人的地方,以及海濤的住處查!”王狗兒忙去傳諭,一眾人在御門等着結果。過了許久,負責搜查的宦官回來了,稟報道:“在海公公住處發現了許多黃金……”
“撿要緊的説!”朱瞻基道,現在宦官貪污斂財對他來説也不算要緊事。
來稟報的太監又説:“關押王美人的地方發現了一點東西,窗户縫灰塵裏的……皇爺請過目。”朱瞻基問道:“這是甚麼?”太監顫聲道:“砒霜!”王狗兒忙火上澆油:“砒霜是劇毒,但若是用量少就不會馬上死人,慢慢地體內積攢多了,才會莫名其妙地喪命。”
“奴婢冤枉啊!狗的王狗兒,你的心忒毒!”海濤又怕又恨,口不擇言。
王狗兒卻道:“咱家真不是想害你,你別恨咱家,這種事太大,咱家敢隱瞞不報?”海濤忙道:“驗屍……對!是不是中砒霜死的,讓仵作一驗屍就能立馬真相大白。”朱瞻基此時倒是平靜下來,“難道要因為如此有失臉面的陰謀詭計去打攪先帝的陵墓?來人,着將海濤拿到東廠看押!”王狗兒大意外,一時沒想明白皇爺到底為何要放過海濤的
命,這種人當場沒被處死,時間一拖可能就能保住一條狗命。
張寧見事情發展到現在,心道王狗兒真是幫了大忙。果然朱瞻基就問胡瀅:“既然那種香灰的氣味很淡,胡侍郎當會不會嗅錯了?”胡瀅沒有像常人一樣馬上否決,他看完了眼前的一齣戲,情知事不可為,因為太監內鬥,讓情勢變得對自己的政見極為不利……不過還好,皇帝問的是“嗅錯了”,而不是直接問欺君之罪,那事兒還不算太糟糕,否則皇帝沒必要給他胡大人找台階下;或許因為胡瀅的
股一直沒歪,就算辦砸了一兩件事,也不會遭到殺身之禍。
他想罷忙跪呈道:“按理老臣不會嗅錯,不過……皇上説得對,那東西的氣味太淡,人之五覺有時可能會恍惚,興許真是老臣嗅錯了,老臣罪該萬死,請皇上賜罪。”其實敢上書皇帝,哪裏有拿不定的事?要麼是別有用心故意欺君,要麼就是十拿九穩能確定的事;若是自己都是是而非,還寫什麼奏章,不是把廟堂當兒戲麼?
君臣一問一答,無非是皇帝先給人找台階,然後胡瀅順着台階下而已。
果然朱瞻基一副仁厚地説:“還論不上死罪,朕非刻薄臣子之君。”殺頭應該是沒那麼嚴重了,但這事兒一旦輸給了張寧,胡瀅頓覺自己仕途黯淡,官越做越小的話在當初的下級面前,實在拉不下老臉點頭哈,他當場就萌生了請辭的念頭。他隨即就拜道:“皇上厚恩,老臣卻辦事不力,辜負了君父之望,實無顏再戴烏紗。老臣歲數也不小了,耳不聰目不明鼻子還出了問題,請皇上降恩,準老臣回鄉養老。”
“胡侍郎莫要説氣話,過幾天再説。”朱瞻基挽留道,“今便到此為止,都下去吧。”胡瀅和張寧一起行拜禮,這才退着出了御門。二人結伴而行,默默無語,一直出了大明門才開口。大明門上面題着“
月光天德、山河壯帝居”,出自大才子解縉之手。當初解縉“獲罪”在雪地裏活生生被凍死,卻不知為什麼永樂帝沒把他題的詞給摘下來。
燕大俠也跟在後面一起走出來。出大明門之後兩旁的房子全是官署,看到權力中樞的境況讓胡瀅多少有點遺憾,他回頭對張寧説:“老夫確未料到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