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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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攪王爺的好事,可這信是貴妃送來的,你還是看看吧。”張寧接過來,説道:“你們樓下等我,我穿衣服。”關上門後,裏面又傳來張小妹的聲音:“哎呀,是不是被她聽到了,我沒臉見人了!”

“她……不會告訴別人的。”張寧隨口説道,本來想説她們還是省略了一個字。他拆開書信見是姚姬的親筆,忙細細地瞧了一遍。看罷便拿衣服開始穿,回頭説道:“我得回去一趟。”張小妹抿了一下嘴:“是不是耽誤事了?”張寧道:“小事,沒關係。”他三下五除二穿戴好,走到牀邊俯身親小妹的臉,柔聲説道:“你在這裏好好再睡一覺。”小妹閉上眼睛“嗯”應了一聲,待到聽見關門的聲音才睜開默默地看着那扇門。

張寧下樓見到兩個內侍省的人,還沒開口,梅就笑道:“下回張小妹要是不行,你就叫我嘛。我還可以叫她跟着學學。”張寧頓時愕然,不過認識這娘們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那子久了就習慣了。他便避而不談,轉移話題道:“馬準備好了麼?還有,準備一輛氈車,等她要回去時,你親自送她回宮。”

“好,您就放心吧。”梅眯着眼睛看着他説道。

張寧又厚着臉皮道:“己丑隨我走,梅你留下……事辦得不錯,等我看到什麼稀罕物,送給你聊表謝意。”第四百七十五章我一直在等你山水亭台籠罩在霧裏,雕欄玉砌的樓閣之間一輪橙紅的朝陽懸在天際,整個楚王宮此時都在煙波飄渺之中。石徑上有個老婦在掃落葉,一隊宮女提着籃子盒子從走廊上過來,見到張寧忙彎避讓在道旁。正在慢踱着步子的張寧只好加快了腳步先過,因為按照禮數這些侍女是不敢讓張寧讓路的。

他並不急着去見姚姬,也不想立刻去和大臣們見面。內閣的決議他已知道,見面就應該拿出決定,而不是當着人們的面作猶豫權衡狀。人生常常就是在演戲,面對不同的人表現不同的自己,如此而已。而真正的思考應該一個人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這大概也是張寧想問題時喜歡宅在屋子裏的緣故。

在王宮走廊上踱步也不太清靜,常常有人來人往,他決定先回住處靜一靜。

走進院子,忽見一個女孩兒正蹲在地上,她覺到有人就抬起頭來,原來是朱南平。朱南平怎會在這裏?張寧這會兒才想起來,前兩天宮廷裏舉行宴會,他把朱南平帶回來讓週二娘收拾打扮,後來她似乎就住在這邊了。

“你在做什麼?”張寧走過去隨口問了一聲。

只見地上用石塊畫着一些小人,她立刻就用鞋子胡亂擦花了,也不回答張寧的問題,只是揹着手看他。幽靜的院子,沒有親戚沒有跟班,彷彿天地間就只有朱南平一個人在這裏無聊地消磨時間。

張寧想起了她為什麼會被接到北宮的原因,好像是姚姬意圖通過馬皇后唯一的孫女來進一步傷害報復。張寧很容易想象得到,面前這個小侄女其實隨時都處在危險之中,而且看她的樣子也不會討人歡喜,反正在北宮不會好過。他心裏生出了同情,因為從來不覺得朱南平是一個威脅……哪怕她是皇親國戚又將自己視作仇敵,但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能耐和威脅?

或許朱南平呆在南宮建文帝身邊更好,畢竟朱允炆是她的爺爺,南宮諸舊臣也對她沒有敵意。

“南平,你一會兒收拾下自己的東西,我下午親自送你到南宮。”張寧便道。這點事自己還是做得了主的,不必遵照姚姬的意思。

仍然沒有聽到回應,她只是默默地低下頭。她似乎很不喜歡説話,不過有時候她高興了還是會開口的,比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而此時垂下頭時,那別樣的髮型鬢髮就滑落到前面,成功地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那頭髮似乎就是一個龜殼。

張寧不想解釋自己的好心,不想標榜自己多麼善意,做了便做了,她要是想不明白也不必糾結。

既然不説話,他也懶得強求。他轉過身,正離開,卻忽然覺得異樣。轉身的一瞬間,餘光裏,恍惚見朱南平猛地抬起頭,隨即又看向別處,頭髮再次滑落遮住臉上的表情,她的右手緊緊抓住左胳膊,好像在掐自己手臂上的,這樣的糾結讓張寧心裏都是一緊。

他站定,又走了回來,彎試圖仰視她的臉:“怎麼了?”安靜了片刻,朱南平猛地抬起頭來,臉上已滿是淚水,哽咽道:“我一直都在等你……早上聽一個宮女説你回來了,我就一直在門口看着……”剎那間,張寧覺有什麼東西衝上腦際,腦海中所有有關朱南平的思路都顛覆了,一瞬間新的邏輯還沒建立起來,但是模糊的覺讓他猛然就明白了最關鍵的地方。他看到朱南平後面的院門口的霧氣比剛進來時更淺,彷彿太陽的萬丈光芒驟然升起,驅散了一切陰霾。人的靈魂在攀升,飛旋到了空中,仿若局外人一般看着地上兩個人的久久相對。

不知處於何種心情,他把手放在朱南平的肩膀上試圖安她,剛剛一觸,朱南平就一下子靠到了他的膛上嚶嚶痛快地哭起來。她瘦弱的肩膀在搐顫抖,傷心極了,張寧無意識地用手掌在她的膀子上捏,好言道:“沒事了,沒事了。”不必解釋,不必詢問,他漸漸已經理解到了關於朱南平的一切邏輯關係。就好像陽光驅散霧氣,雨水滌盪塵灰,她的眼淚已經沖掉了仇恨恩怨。

這個從小沒有孃的姑娘,在那與世隔絕的道觀中成長,連爹也長期見不到,被強迫籠罩在前一代人的巨大失敗陰影中。忽然有人對她好一點温情一點,她就視作珍寶。

張寧任她在懷裏哭泣,臉上卻一片冷然,負罪和掠奪的快雙重讓他的心裏充滿了惡。他們殺了這個姑娘的生父,將她的祖母關起來,而他現在又無情地掠奪了小姑娘心裏原本屬於文奎太子的位置。果真這個世界充滿了殘酷和劫掠麼?無論是物質地位上的、還是情上的,只有勝者為王?

柔軟纖細的身子在懷,張寧聞到了從她頭上的青絲上屬於少女的氣味。早上在沙湖竹林別院裏和小妹糾纏卻沒有解決問題,導致他很,一時間竟然出現了尷尬的反應。這絕對不是自己本意,身體的反應並不代表意識……幸好這個小姑娘應該不懂這些,不然豈不難堪?

他輕輕推開她的肩膀,説道:“咱們先進屋。”朱南平哽咽道:“你還趕我走嗎?”

“不會了,我為剛才的話道歉。”張寧好言道。他説罷拉住朱南平的小手,和她保持着親切的姿態往屋子裏走。

張寧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抬頭看了看朱南平的眼睛,從袖袋裏掏出手絹遞過去。朱南平默默地接過去,然後紅着臉背過身。

“關於太子,你是否聽過一些言蜚語?”張寧問。

朱南平點點頭:“祖母沒被抓時,常常在我面前説,是你們害死了父王。”

“那你不恨我們嗎?”張寧小心問。在他看來,一個世界觀尚未成型的姑娘應該很容易被耳邊反覆強調的言論洗腦才對。

不料朱南平搖搖頭:“我現在連父母的樣子都記不得了,本來就沒見過他們幾次。”張寧忙道:“我是你的叔父,無論怎樣總是太子的親兄弟,以後你就把我當成你的父親一樣,我會照顧你的。”朱南平擦乾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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