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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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來看了張寧一眼,“嗯”地應聲。張寧指着這間寬敞的屋子道:“這是我和你嬸孃的卧房,一會兒我代侍女,允許你隨時進來。那邊有書架,還有棋譜什麼的,你無聊了可以過來玩,過幾天你嬸孃就回來了。”
“你不在這裏住嗎?”她又怯生生地問道。
張寧一時不知怎麼回答,他除了表現出寵愛週二娘,還得找機會去陪陪徐文君和顧寒。以前在外打仗就罷了,回到武昌就不能過分冷落她們,女人是需要人陪的。
他又觀察了一番朱南平的臉一番,一時也沒完全理解這個小姑娘的心理。她的父母就算和她不親近,但畢竟家庭關係是明擺着的,不應該那麼就無視恩怨才對。但他什麼也沒看出來,朱南平此時似乎顯得有點害羞,刻意避開他的目光。
張寧想起還有事,便暫時拋卻這些微妙的情愫,去桌案上取紙筆,沉下心進行思考。他獨特的思考方式,把各種因素列舉,通過線條勾勒各種人和事之間的關係,詳細做出推論和利弊權衡。
這樣默默的相處,閒得有些冷清。其實人就算是在高位,也無法隨時處在歡歌笑語的熱鬧中,常常也總是寂寞的。但是有條件這樣清靜,不也是一種享受麼?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源擁有這麼大的房子,這麼幽靜的環境而不受俗務打攪。
一直到中午,張寧才起身,把潦草的幾張紙丟在炭盆裏,頓時冒起藍的火焰。
他到門口喚來週二孃的近侍憐香,吩咐道:“今後在這個院子裏,你們都不能為難羅城郡主。王妃不在,你要為郡主準備午飯,找人給她洗衣服。聽明白了嗎?”憐香忙屈膝應道:“回王爺的話,奴婢聽明白了。”張寧轉過頭對朱南平道:“我現在有事要走了,告辭。”他徑直出院子,從長廊上一路向姚姬住的鳳儀樓那邊而去。到了地方發現姚姬正要用午膳,正好就可以陪她吃飯了。姚姬吩咐侍女去添一副碗筷上來,又讓侍女附耳過來悄悄説了句不知什麼話。
姚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叫他渾身有些不自在。其實他不太喜歡在這裏吃飯,姚姬的食譜過於清淡,而他喜歡口味重的和辛辣的食物。
過得一會兒,侍女添上一副緻的碗筷,還有一瓶細頸陶瓷酒壺。張寧這才明白過來,剛才姚姬悄悄説的話應該是叫侍女上酒。
侍女上前來斟上兩杯酒,姚姬便一揮手,讓她們退下了。
“內閣衙門到處找你,看樣子你倒不急。”姚姬輕輕説道。她肯定知道張寧早就回宮了。
張寧道:“我要想好了才見他們。”姚姬點點頭,端起酒杯,張寧也忙伸手端起:“我敬您。”第四百七十六章嫣然一笑人們都認為女人是弱者,都認為自己可以主宰女人的命運,卻不知大多數人的命運都被女人捏在手裏。
張寧只抿了一口酒,心裏就生出了百般受,其中包括些許恐慌。純釀的米酒,藴藏着歲月的味道,淺唱細品隱隱能
覺到江底那幽幽寂寞的冰涼。很
悉的酒,因為昨夜他在沙湖竹林別院中才喝過。
在武昌這酒只有有數的幾壇,是從外出來的徐子新進貢。張寧回憶起徐子新的説辭,有幾壇進貢王宮,挑了一罈私下送給自己。而現在喝道同樣的酒,是純屬巧合;還是姚姬連自己在紅燭夜喝什麼酒都瞭解得一清二楚?這個世上自己有什麼事能讓她不知道嗎?
他想喝第二口,拿起來卻終於沒有靠近嘴邊,重新把酒杯擱到了桌子上。
“怎麼?不合你的口味?”姚姬的聲音幽幽説道。她的眼睛很明亮,目光如一陣清風在張寧的臉上徘徊。
張寧不知如何回答。他一時被提醒,重新意識到讓自己的妹妹侍寢在此時是如此荒唐亂的一件事。而這一切連每一個細節都在姚姬的眼裏,毫無私密可言。人的權位越來越大,受到的制約越來越小,心中就充滿了慾望,或許唯有為所
為的慾望才能填補內心的孤寂;因為此時他再也無法從微小的幸福,諸如意外的漲工資、多年不見的同學來訪等小事獲得驚喜。
姚姬沒有半句責怪,卻能在不知不覺中讓自己重新找到惶恐敬畏。
她同時也懂得如何安張寧的心,讓他在恐慌之後迅速能找到自己的價值和
藉……倆人都沒吃幾口東西,午膳就結束了。姚姬親手拉開牆邊的一道絲綢簾子,頓時一副大地圖就出現在清幽雅緻的閨房中。
張寧的目光頓時一亮,原本幽靜的環境和心情彷彿有一陣金戈鐵馬電光火石間飛馳而過。他不走到圖紙前面觀看。
“你想好了麼?”姚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所有的人、不僅僅是那些大臣都在等你拿出決定,我相信你也能考慮周全的。”頓時張寧就覺得自己重要起來,姚姬給他的這種被尊重和被依賴的覺非常受用。而她強調“不僅僅是那些大臣”並非咬文嚼字的目的,而是表達了她的立場:很容易叫人聯想到,除了國家集團和大臣,有些權力還影響到家庭的穩固安全;姚姬的立場很明顯,抑制周家實力超過姚家。
但她從不脅迫和強求,更沒有哭訴軟硬皆施,總是能用這種不卑不亢如沐風的態度讓張寧接受。這大概也是張寧老是想依賴她的原因之一吧。
張寧忍不住將手指撫摸着地圖上一條條線條,山川河、重鎮險關,如同手掌裏握住了無盡的江山和野望,哪怕是在清幽的閨房裏,
中也被遼闊的
覺填滿。
他回頭看姚姬時,從她的眼睛裏讀到了鼓勵。姚貴妃確實是唯一一個能真正鼓勵他放開手為所為的女人,或許自己也是唯一值得她鼓勵的人,因為她只能從張寧這裏分享所有的野心和戰利品……哪怕是再過荒唐不現實的慾望。想當年一無所有起兵,姚姬竟然也可以縱容和提供最關鍵的幫助。
“楊士奇他們都是學識閲歷豐富的國家棟梁,既然大臣們都這樣議定,我覺得很妥當。”張寧幾乎沒有重新考慮就説出了自己的意見。
只見姚姬嫣然一笑,張寧頓時看得痴了。
這樣的笑容非常純淨,就像一個天真的女孩子,是很不容易看到的一面。一時間似乎天已經提前到來,她穿的
領領子上的朵朵紅花圖案也變得鮮活,如同世上盛開的鮮花。當然最美的不是花,不是那
美的絲織品圖案,更不是髮梢裙裾之間的金玉首飾,而是她的臉,窗外的威風吹拂起她隨意攏在鬢間的青絲,烏黑的頭髮間,比玉還
緻潔白的皮膚,比寶石還鮮豔的
。而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已無法比喻,當它們笑起來,張寧的魂就沒了。
當然就有個不言而喻的事實,為了看到她的笑,能覺到滿足她的要求,什麼都是值得的。當年周幽王和褒姒的故事,卻不知責任究竟該歸咎於誰。
等張寧的魂兒終於回來,他馬上想起趁機提起換的條件。
羅城郡主朱南平,張寧想要姚姬放棄利用她,只要姚姬答應、只要她在張寧面前保證一句,就能決定朱南平的命運。
姚姬饒有興致地看着他,朱輕啓隨意問道:“為什麼你要過問她的生死?”
“馬皇后無論做過什麼與她無關,宮闈的爭鬥也與她無關,她很無辜……”張寧説着,但見姚姬輕輕冷笑。他頓時有些汗顏,確實談論所謂殃及無辜是多麼可笑的事,當朱雀軍的鐵蹄在野心家的驅使下縱橫天下,又有多少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