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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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説自己內行,鬧了笑話也沒啥,便想起在碧園悟出的點子:“既然要創新,就別拘泥於南北戲現有的本子,我們何不寫一本新戲,就像《牡丹亭》之類的更有娛樂
的東西?到時
寒梨園開業,也讓顧夫人搏個好頭。”
“何為牡丹亭?”蘇良臣很配合地問道。
張寧便忽悠道:“我在揚州做判官時,於民間聽了個傳説。南宋時有個才女叫杜麗娘,一次遊園做了個夢,與夢中的書生在牡丹亭畔幽會。醒來後相思成疾香消玉損,後來那書生進京趕考路過牡丹亭,拾得杜麗娘的自畫像,發現杜麗娘是他夢中幽會的佳人。幾經周折讓杜麗娘海魂復生,那書生考取狀元,二人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個傳説真是有趣。”竹簾後面傳來了悦耳的聲音,蘇良臣等急忙屏住呼,全都側耳聽着。又聽方泠道:“結局尤其好,我
喜愛的。”顧
寒都表態了,蘇良臣等人立刻就拍板説這本子好,絞盡腦汁讚譽了一番,唯恐落後,其間夾雜引經據典的文詞兒,立馬將故事拔高了一個高度,好像除了娛樂大眾還有什麼特殊意義似的。
蘇良臣一本正經道:“我看這樣辦比較好,這個本子先寫成話本,刊印出來,由咱們家的印刷坊來辦,能有個人氣基礎。”張寧道:“正好近
我比較閒,本子我來寫,蘇公子將曲完善,之後咱們再依照話本的劇情填詞,完工後
給顧夫人排練。這樣如何?”
“那敢情好,平安兄曾是應天府才學第一的人,你來寫本子再沒有更合適的人了。”蘇良臣道。
張寧表示壓力不大,這種話本篇幅不長、故事也算簡單,肚子裏的墨水完全夠用了。寫個故事未必有寫奏章那麼難。
“有平安先生的詞,江浙大才子的曲,這個本子我真得用心教習才好。”顧寒的聲音道。
蘇良臣納悶:“顧夫人不親自上台麼,那真是缺了好些韻味。”顧寒道:“
寒梨園裏能挑選出合適的人。”見蘇良臣面
失落,張寧也有點期待方泠一展才華,一時間覺得不應該
錮她,便道:“若是第一場由顧夫人親自演出,定然有一番非同凡響。”顧
寒沉默了好一陣,才説:“那我只演一場。”這時其他三個人都忍不住向張寧投來了豔羨的目光,見他的話在顧夫人面前如此管用,大夥免不得暗自猜測這倆人恐怕另有什麼關係。
幾個人談論了許久,又想請方泠唱一曲,按照規矩只要她隨意彈唱一曲,彩頭是不能少的,加上蘇公子那幫人個個家財萬貫以上,銀兩肯定要比一般規矩翻幾倍。不料方泠卻婉言謝絕,説“我已為人婦不便如此,等着瞧幾位公子的上好本子”。
他們告辭出來,蘇良臣私下提醒道:“當今最得聖眷的楊少保最喜聽戲,平安兄若是用得上在下資助,請別見外言語一聲便是。”
“蘇公子的心意,先謝了。”張寧忙抱拳道。
蘇良臣卻隻字不提他的弟弟和張小妹的婚事,想來是多方面拉攏張寧,不只侷限於聯姻……張寧和羅幺娘書信來往密切,或許早已被蘇家打探清楚了。
蘇家富可敵國,但朝中無人,能坐享富貴應該不簡單,利益關係極其複雜,現在一直在拉攏張寧就體現了他們的眼光和人脈消息;一般權貴如果眼紅他們的財富想動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這一套玩意明朝人就玩得很嫺,太祖時候江浙首富沈家倒黴是被皇帝惦記了,那實在沒辦法。……張寧很快就把話本寫了出來,又修改潤
了幾回,
給蘇良臣去刊印。由蘇家印刷坊出來的新本子,紙張裝潢
良,一開始走得就是高檔路線。顧
寒的名頭在南京還沒打出去,沒料到張寧就先搏了個微名,這也是沾了蘇公子的名士光環。在那舊院和四大風月之地,傳言張平安文采風
,正和蘇公子一起開創新曲“蘇腔”,人們早早地就期待起來。
張寧在吳園無所事事,公文來往越來越少,卻一時間收到了打量請帖,全他媽是青樓院的。吳園中
悉的下屬偶爾還拿這事兒開玩笑。
那號稱善和坊第一美人的柳明月也發來了請帖,説是中秋畫舫賞月、秦淮小酌。張寧直接丟一邊沒管,把司務房的官吏豔羨得咬牙切齒。
蘇良臣很快把曲給整理好了,好像他這幾年一直在尋求突破,此時拿出手並非倉促上陣。
“曲中謫仙”的名頭不是完全得虛名或僅靠家勢財富,他以前確實有一番作為,包括修訂前人的曲譜和編撰音律古籍等,刊印過好些書。
接下來就是填詞填曲,唐詩宋詞元曲,填戲曲也是一種詩詞歌賦方面的創造。除了講究平仄韻腳,還要文辭優美,可惜《牡丹亭》的大部分詞曲內容他都記不得,這個活就真有難度了,張寧花了很多時間。
那戲曲歌舞説是優伶乾的事,實際上很多工作就是官僚文人們在執筆,這一行缺了文人很難發展。
張寧號稱應天府極有才學的人,可填曲這項工作真是讓他掉了不少頭髮。雖然腦子裏有以前的張寧的經書儲備,可要用出來也極不容易,連抄帶編費了很多工夫。
寒梨園還沒開張,在南京城已經越傳越熱了,照這樣下去第一場得發請帖,只邀請一部分人,要是不加限制方泠那棟樓肯定是坐不下。
第八十章拋棄幻想和蘇良臣合作做好戲本子,張寧回家才知道鄰里已傳起張家的故事來,大概就是張小妹將嫁江浙富豪、很快就會大富大貴那麼回事。這些
言肯定是家裏人急着拿出去炫耀才會產生,不可能是蘇家傳出來的,那富豪之家和里仁街這邊的市井百姓
本沒有來往關係。
張寧見到大伯就提起此事,言語間很是不悦:“小妹的事禮還沒下,八字也沒一撇,你們早早就宣揚出去,萬一事兒最後沒成,咱們怎麼下台?”
“誰拿去宣揚了?嘴長在別人身上,咱們能管得了那麼寬麼?”張九金辯道。
張寧心道,真是怪了,消息能平白無故地被四鄰知道不成?人有虛榮並不奇怪,但你早早就吹噓着大富大貴,幹嘛還開那鋪子做着小本生意,家裏的女人仍然成天干活忙個不停?這不是自己給自己難堪麼?
正是黃昏時候,男人們收得早就在堂屋門口説話,女人們則忙着準備晚飯。他回頭尋了一番,只見張小妹正端着盆從廚房裏出來倒水,倆人對視了一眼,她繼續忙活去了,卻在窗户裏時不時抬頭看。
“既然不是咱們自己人説出去的,便罷了。”張寧不便和長輩爭執,無論爭贏還是沒掙贏也不會有人説自己對,晚輩忤逆長輩就是不對現在的道德秩序就是這樣。他又問,“前幾天您和伯孃去見過那蘇家二公子,如何?”張九金立刻讚不絕口:“大户人家的兒郎,禮節非常講究。那二公子不裝大,話不多卻很得體,投足之間就看得出不是一般二般,也沒有那紈絝子弟的蕩輕浮,不錯不錯。”堂兄附和道:“長得也是人高馬大頗有氣勢,而且一直在進學不是那
漢子的作派。”張寧應付了幾句,情知小妹在長輩們面前沒説話的份,也沒當着眾人的面問她。等吃過了晚飯,見着她進屋去了,樓上的燈亮起來,他這才走到廂房門口去敲門。
他很少進小妹的閨房,畢竟都長大了,沒事往姑娘家的房裏竄不太像話,不過今晚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