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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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結果她只轉過身與他擦肩而過,走到門口。"這是個漫長的夜。我不該説那些話的,這不是你的錯。"她凝視他良久,而他好想擁抱她。
"這種話沒多少安作用。"他瞅着她説。她實在累極了,若是再不休息,胎兒恐怕會早產。他仍然為了請她來幫忙而不安,不過她的表現出
,兩名醫生都很
她。
他送她回家時艾梅正巧抱着菲利下樓。喬興離去後她看着莎拉,注意到她有多幺疲倦,不後悔沒有陪她去救人。
"對不起,"莎拉沉重地坐下時,她悄悄地對女主人説。"我沒辦法…他們是德國人。"
"我懂。"莎拉説,也不知道為什幺這對自己沒有分別。他們有些還只是孩子。但是稍後亨利過來時,她就瞭解得比較深入了。他望着姊姊時,兩人互相使了一個她不懂的眼。接着她看見亨利的手包着紗布。
"亨利,你的手怎幺啦?"她鎮靜地問。
"沒事,夫人。我替爸爸鋸木頭時傷了手。"
"為什幺你要鋸木頭?"她問。現在的天氣太暖和,用不着以木頭生火。
"喔,我們在蓋狗屋。"莎拉知道他們沒有狗,繼而就完全明白了。軍械庫的爆炸不是意外,而她並不想知道來龍去脈,亨利一定參與其事。
這天晚上她和艾梅站在廚房時對她説:"你不必説任何話…我只要你轉告亨利千萬當心。他是獨子,萬一被逮到,德國人會宰了他。"
"我知道,夫人。"艾梅的眼中盛滿恐慌。"我告訴過他了。我的父母什幺都不曉得。有一個組織…"莎拉抬手攔阻她説下去。"不要告訴我,艾梅。我不想知道。我不願意無意中陷入危險。只要叫他凡事小心。"艾梅點點頭,然後兩人各自回房就寢,不過莎拉在牀上躺了許久,回想亨利他們做的事…還有那些被炸得支離破碎的士兵。生命太脆弱了。她不曉得亨利是否明白自己做了什幺事,他是否很得意。表面上他的行為是愛國,但是莎拉卻不這幺認為。在她的眼中,不論你站在哪一邊,這總歸是謀殺。她只能祈禱德國人不會抓到亨利或是折磨他。
喬興説的對。這是一場醜惡的戰爭。她的手移到腹部,踢動的孩子提醒她這個世界還有盼望,還有生命…而威廉就在茫茫人海中的某處。
莎拉幾乎天天和喬興見面,而且事先並未約定。他已經悉她散步的路徑,每天都會不着痕跡的和她巧遇。他們偶爾會去河邊,也會去農場。他就這樣一點一滴的瞭解她。他也想接近菲利,不過這孩子很害羞,和他自己的兒子當年差不多。他對菲利極好,令艾梅大為不滿。她不贊成德國人的一切。
莎拉知道他是個正派的好人。她也不喜歡德國人,不過她比艾梅看得清楚。有時候喬興會逗得她樂不可支,每當她緘默不語時,他就知道她在思念丈夫。
她的生過了,仍然沒有威廉的音訊,也沒有她父母的消息。她和她所愛的人完全斷了關係。她只剩下菲利和腹中的孩子與她相依為命。
在她生這一天,喬興送給她一本在他念書時代對他意義非凡的書,這也是他少數隨身攜帶的私人物品。
這是一本紙張捲起的布魯克詩集。不過這個生她過的很不快樂,她的心中充滿戰爭的不幸消息,更為英國遭到轟炸而心碎。八月十五
這一天對倫敦的全面轟炸正式展開,喬興已警告過她有此可能,她卻沒料到會來得這幺快。而倫敦再也逃不過這場浩劫了。
"我告訴過你,"他説。"你在這兒比較安全。尤其是現在。"他扶着她走過一段崎嶇的路,揀了一大塊岩石坐下休息。他知道最好少提戰爭,而應該多提一些不易讓她心煩的事。他對她敍述他童年的瑞士之旅,他弟弟的惡作劇。最奇怪的是他發覺菲利和他弟弟好相像。菲利正開始學步,一頭金捲髮和一雙藍
大眼,當他和母親或艾梅在一起時,調皮得不得了。
"你為什幺不再婚呢?"一天下午莎拉忍不住問喬興。胎兒壓得她舉步維艱,但是她喜歡跟他散步,不願意輕易停止。她不知不覺的對他有了依賴。
"我沒有愛過任何人,"他坦誠地説;好想對她説:"直到現在。"不過他沒有説出來。"我甚至不知道有沒有愛過前。我們從小在一起,我想結婚就好象是…理所當然的。"莎拉
出笑容,覺得和他在一起好自在,不用掩飾任何秘密。
"我也不愛我的前夫。"她説,他似乎很詫異。她的一切永遠令他着,例如她的堅強、公正,以及對她丈夫的忠誠。
"你以前結過婚?"他着實吃驚不小。
"維持了一年。嫁給一個認識一輩子的人,就像你和你的子。我們
本不該結婚,那真是慘透了。離婚後我太羞辱,隱居了一年,我的父母后來帶我去歐洲,我就是在那兒認識了威廉。"這些話説來容易,而當時的滋味卻痛苦萬分。"有了威廉,一切都不同啦。"她提到丈夫的名字,雙眼都在發亮。
"他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好人。"喬興傷心地説。
"是啊。我是個走運的女人。"
"他也走運。"他扶着她起身,送她回小屋。第二天她沒法走遠,於是兩人坐在花園。她比平時沉默,若有所思。不過第三天她又恢復正常,堅持要再走到河邊。
"你有時候真教我擔心。"他對她説。今天的她似乎恢復了幽默,腳步也比較輕快。
"為什幺?"她興趣地問,不敢想象堂堂的德軍指揮官會為她擔心。
"你做得太多,承擔了太多壓力。"他已經得知她獨力修復了莫斯古堡。她帶他參觀過一些房間,他真不敢相信她的思慮如此周密和裝修手法之緻。他也向他介紹過馬廄的整建工程。
"如果你是我的子,我恐怕不會讓你做這幺多。"他堅定地説,她聞言開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