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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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使者呢,就是內閣首輔嚴嵩的龜兒子,嚴世蕃;包括謀害我命的事情也是他一手策劃,你要記住,在皇上面前,這説詞一個字都不能漏,知道嗎?”李大人聞言大驚!內閣首輔嚴嵩仗恃著受皇上寵幸,專事權,貪得無厭,他的兒子嚴世蕃更是倚父而威,徇私枉法,因為權大勢大,所以沒人敢與之抗衡。
雖然他們圖利鹽運的事情,嚴氏二人的確也收了錢,但並不能算得上是主使人;再者,會想將沃英剷除,嚴世蕃更是毫無參與。
“你…”想犧牲他來對付嚴氏父子?
“嚴世蕃反正也不是什麼好貨,你何必維護他?”沃英眼瞳森冷,
角微勾“這樣一來,你就可以稍微
罪,何樂而不為?如果做得好,我還能讓你衣錦還鄉,要是做不好…啊,你就洗乾淨脖子等著吧。”李大人怔住,不過上會兒,就像是鬥敗的公雞般垂下頭,只能任由擺佈。
沃英滿意地微笑。
“你要記住罷才的話。”冷冷地提醒一句,末了,他喚來屬下:“送李大人回去,順便,把五千兩也搬回來。”唉,不知要運幾車呢。
李大人不可思議地望着他。
“那五千兩…”
“當然還是要收了。”沃英理所當然地拍去袍袖上的碎麥,温雅地笑道:“我一向來者不拒,誰給我銀子,我就收來花用,你不知道嗎?”拿人家錢卻依然做出齷齪的事,所以才會惡名昭彰啊。
眾人對他敢怒不憨言,是因為他握有太多人攸關項上人頭的把柄,縱然個個畏他如鬼,但,是利,也是弊。
像這次,小命不就險些丟了嗎?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這鳥兒只是尋常麻雀,不是什麼從琉球來的種,更非你説的極品。”見李大人臉都鐵青了,他才揚手,道:“送客。”下屬領命,將李大人給“請”走。
“真累啊…”他喃喃低語。
雖然外表和動作上看不太出來,不過,他的氣力尚只有恢復四成左右,大夫説他不可太過?停詈檬竊儼寡肽曜釵椎薄?br>半年?他可沒那麼多時間躺在牀上醉生夢死。
“臭小子。”才出聲,就有一名面貌極其秀麗的黑衣男孩不知從哪裏出現。沃英從懷中拿出兩疊厚紙信“把這送至鄒徐兩位大人府上。”
“我有名有姓,你別亂喊行不行?”約莫八、九歲的男孩沒大沒小地接過。
沃英當聽不見,只道:“還有,幫我帶口信給你爹。”倚在欄旁,他望向遠方“就説…魚兒已經撈獲,看是要煎煮,還是炒炸?何時下鍋,悉聽尊便。”
“喂…”他又不是他的奴才。
“還不去?”仍在逗著小麻雀。
男孩嘟著嘴,不過還是正事要緊。轉過身,先行離開。
樓裏只餘他一人,睇著鳥籠中拍翅的麻雀,沃英的眸漸深。
皇帝逐漸對嚴嵩失去耐心,加上一直以來所收集的罪證已經差不多了,現在只等隱居福州的邢觀月衡量時機是否成。嚴氏兩個傢伙橫霸朝廷的嘴臉實在不太順眼,計畫拉攏他又猶豫乾脆除掉他,他不會任人有機可乘。就讓姓鄒的跟姓徐的上台面去收拾他們,至於他嘛…
將長指移至鳥兒旁任它輕啄,他淡勾線,道:“就繼續當個壞人吧。”***“小二哥,你今兒個要去哪裏?”抱起一堆蘿蔔放入馬車,張小師
口氣問著。
“去一個官大人的府邸作菜。”矯健的小二扛起兩袋米,輕鬆丟上。
“喔,咱們客棧還兼做外食啊?”而且是到官大人家裏耶。
“呃,是啊。咱們廚子手藝好,那大人喜歡嘛!”小二又隨便甩了幾袋蔬果,隨後跳上座。
“好了好了,其它的甭拿了,再不快去,我怕人家等得不耐煩了。”
“嗯。”揮揮手,要跟他道別。
“你跟我揮什麼手啊?”小二翻個白眼“還不上車?”
“咦?”她指著自已鼻子“我、我也要去啊?”怎麼事先都沒説?
“當然要去啦!”小二哇啦哇啦的“我不是跟你講過咱們很缺人很缺人的嗎?除了廚子外就剩我和你,要是沒有伺候好大人怎辦?”她皺著眉“可是客棧裏就只剩掌櫃的了。”不用做生意?再説,官大人府裏應該有足夠的僕人供使喚吧?哪用得著她這種手
腳?
“欸,大人比較重要嘛!總而言之你就快些上來啦!”催促著。
“喔。”握握辮子,她爬上馬車,望着身旁一籃籃食材,糟糕地又想到:“廚子還沒上車呢。”怎麼就走了?
小二駕著馬,喊道:“廚子已經先過府準備了!”加快速度。
“這樣。”張小師只好屈膝坐下,靠在其中的一隻木桶旁。
又一個月過去了。她從城東找到城西,沃英的下落還是沒有半點進展,不過她倒是逐漸摸了自個兒的工作。
總之就是洗碗擦地端盤子,什麼雜事兒都有她的份,雖然辛苦,但這樣用真實汗水換來酬勞讓她做得非常愉快,不再總是愧對內疚。本來她還以為,這家客棧一定偷偷地在販賣人口,不然怎會隨隨便便在路上拉人,又老説他們好缺好缺?
事實證明,至少他們待她算是不錯的。
一路搖搖晃晃,好一會兒才到了目的地。馬車停在後面小門,跟守衞打過招呼後,管事來帶路,她幫著小二將貨物卸下搬進。
兩手抱著上好的香菇,一踏入府中,她頓時被那粉嬌
的後園給
住了視線。天屬晚冬,整園只剩梅花安靜簇放著,那淡淡的馨香和綿軟的顏
涵蓋一大半後庭園,
覺無比柔和,雖不比萬紫千紅豔奇搶眼,卻更另有一番動人美麗。
“哇…”她忍不住張大嘴,結果吃到幾朵飄落的芳香花瓣“噗呸…咳!咳咳!”不太美味。
“走錯了!走錯了!”小二回頭不見她,趕忙叫魂:“你是要去哪裏啊?”那邊沒有人,方向不對啦。
“啊?來了!”張小師恍然醒神,很快地跟上,眼睛四處瞅著。
這麼大的院子,種了這麼多樹啊花啊,房子也好大好漂亮啊…屋檐的邊邊都翹翹的,上面有絢爛的彩紋,看不懂的圖案雖奪目卻不至奢華,這就是人家所説的畫棟飛雲吧…
“唉呀,”小二看到了什麼,放慢速度,悄悄低聲對著張小師道:“瞧,那就是咱們今要伺候的官大人。”揚揚下巴指著。
“是喔…”官大人,應該是個很老的老頭子吧…張小師望過去。
橫跨水閣的不遠處,一名身著藍衫的男子倚著木欄,背對她而坐,長長的墨髮順風而揚,同的束髮錦帶垂落於肩旁,隨著細微的動作左右晃盪;有僕接近,向他説了什麼,男子隨即合上手邊書本,站起身
代著,舉手投足間略顯不經心,但那淡淡的散漫卻更凸顯他的雍容自若。
彷彿察覺了她的目光,男子微微偏首。
僅是一瞬間,張小師如被下了定身咒般,霎時僵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好悉!
那男人從容不迫的舉止,那男人高傲任的眉目,那男人温雅又狡獪的神態,雖然不再如此透明憔悴,但是輪廓和眼神卻是那麼地相像!
是他?是…他嗎?
捏緊了懷中的香菇!她的手隱隱顫抖著。
只聽小二在她耳旁説明著:“看,那就是現今朝廷命臣,左都御史大人,官拜正二品,是很有幸才能見到的高官貴人哪。”她瞪著那男人,目不轉睛,整個意識只徒留自己震撼的心跳聲。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