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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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部遭到有如被鐵塊擊中的衝擊,吐出來的空氣覺就像生鏽了一樣。

“藤島中將!喂,阿哲哥!你出手未免也太重了吧!”聽到少校的喊叫聲。當我睜開腫脹的眼皮,一個嬌小的身軀正打算向我這邊衝過來,但卻被站在後面、身穿白衣的高個子架住——是第四代。

沒錯,請他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加以制止的人是我。

接下來的一擊擊中了我的側腹,疼痛滲入脊椎中。我在地面上翻滾,想辦法滾回大廳中央鋪着榻榻米的地方。再次聽見腳步聲時,我就像是被看不見的拉力器給拉起來一樣,整個人站了起來擺出雙手握拳的防禦動作。

“…唷。”由於眼皮腫起來的關係,視野只剩不到平時的一半,而接近到離我只有一步之差的阿哲學長出意外的表情。

“原來你還能打喔?真沒想到鳴海原來是這麼有鬥志的傢伙耶。”學長也再次舉起雙手,恢復成拳擊手的表情。

“有必要做到這樣嗎?為什麼我們兩個非得做這麼白痴的事不可呢?”我先以左手的刺拳作為開頭,再揮出右勾拳,就當作代替口頭上的回答。當學長稍稍向後傾併成功閃躲的瞬間,我的正面又“砰”的一聲遭到巨大沖擊,噴出一些暖暖的東西。我向後跳躍,後腳的膝蓋好像快要斷了。原來是被即時反擊。鼻血不停到榻榻米上。

“…因為學長這麼強。”

“聽不懂啦!”忽然發現整座儀式會場鴉雀無聲。除了被第四代壓住的少校在那不停掙扎,沒有人敢動一下,除了我和學長以外,也沒有人敢説半句話。

“你明明這麼強,為什麼要放棄打拳擊呢?為什麼要去打柏青哥?”我一再詢問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學長的臉稍微有點改變。

“就算我不繼續打拳,也沒有任何人到困擾。但不打小鋼珠的話,我會很困擾。”學長出淺淺的微笑。而我則是不斷向前邁進,固執地用刺拳和勾拳攻擊他。面對學長有如鋼鐵般的防守,我的攻擊顯得毫無作用可言。

我認為他是騙人的。一定也有人因為學長不打拳而到難過。右邊,右邊。不斷地重複前進又後退的動作,一次接着一次,針對同一個位置,只能用我唯一會的拳路攻擊。不知道前進了多少遍,我的前腳突然受到有如斷頭台的強大壓力而差點沒陷進榻榻米里。被踩住了!無法逃了…一切都太遲了!學長的手肘高高抬起——鮮紅。

天花板慢慢地從我的視野中晃過。

明明是仰着向後倒,後腦還撞到榻榻米才對,但卻幾乎覺不到疼痛。唯一存在的只有虛。我的手和腳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呢?果然還是不行,看來無法再站起來了。這樣應該算是做得不錯了吧?才兩個禮拜而已…經歷了打掃和拉力器的地獄般磨練,但還是辦不到。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被揍呢?在這裏放棄的話,我會失去什麼呢?覺上這些好像都已經無所謂了。身體各處的疼痛一一浮現,滴下來的血好像就快進眼睛裏。現在只要順勢昏倒,就能輕鬆——上下顛倒的視野中,銀灰的金屬門忽然被打開,外頭的光線令我到刺眼。當我正打算閉上雙眼時,在逆光的光線中看到一個人影,被吹入室內的風捲起的長長黑髮。

“——鳴海!”少女的聲音響遍現場。我的意識模糊,心裏還在想:她身上還穿着睡衣是不是因為出門太匆忙的關係?依稀覺到愛麗絲正要跑過來。

“愛麗絲,不可以!”一雙長長的手臂從愛麗絲身後將她緊緊扣住,原來是宏哥。他用手壓住愛麗絲的肩膀,一半身體已經探進會場。

“跟你説不行!他們正在決鬥!”説得沒錯,別來打擾我們…我現在正要被阿哲學長給一腳踹死。側腹部傳來有如被燒燙的鐵刺入的疼痛。我發出痛苦的哀號,一邊吐血一邊着口水倒在榻榻米上翻滾。阿哲學長就站在身旁。

“阿哲!你給我試試看!再繼續傷害鳴海我就跟你絕!”愛麗絲在宏哥的懷中大吼大叫。

“隨便你。現在正在決鬥,少礙事…”我聽到阿哲學長令人心寒的一句話,全身的力量都從手腳尖光了。應該快要結束了吧?我到底還要再被踹幾次才行呢?我正要再次閉上眼睛,就在這時——“鳴海你這大笨蛋!你想一次從我身邊奪走好友和助手是嗎!?要是你膽敢做這種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即使是來生再來生,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愛麗絲的一句話有如電擊一樣傳遍我的全身。

就在我再次彈跳起來時,阿哲學長正要踩下的腳踏了個空。我在榻榻米上翻了個身以保持距離,全身的肌幾乎已經要從骨頭上剝落了,但我依舊咬緊牙關站了起來。

對了,我必須揍到他才行。靠着拉力器訓練出的本能使我再次擺出備戰姿勢。再一次,為了能奪回那個地方而戰。為了用我的拳頭確認阿哲學長的善良。

我將和着鮮血的口水吐在榻榻米上。阿哲學長壓低身體滑步接近,光是用雙手叉抵擋從下方襲來的攻擊,我的骨頭就已經在尖叫,連雙腳都有點離地了。兩人纏抱在一起還差點跌到,馬上又來一記右手直拳。我拚命閃躲並以肩膀抵擋攻擊,覺關節好像碎掉了一樣。不過那是左肩。只要右手,只要能擊出右手的一拳就好。被劃破的臉頰噴着血,我用力猛踹學長的大腿,那滿是肌的上半身微微地晃動了一下。繼續揮擊着幾乎已經沒有力氣的左手。我的攻擊就像是被風吹得晃來晃去的氣球一樣,學長輕易地用手背擋下後,打算直接用他的右拳往我的臉上打來。

就是現在!

我壓低身子,以幾乎可説是橫躺的角度彎曲上身。學長的反擊剛好擦過我的臉頰並削掉一層皮,但此時我的右手自然而然地揮動起來。

阿哲學長視野中的空——我清楚地看到他的死角!

在倒地同時往斜上方揮出的攻擊,既沒有力量也沒有速度,這是我的最後一擊。無論任何人應該都可以閃過的——即使換做我自己,大概也都能邊看邊閃躲的無力一拳。

但阿哲學長卻沒有看到。

堅硬的下巴直接抵在我的拳頭上。我順勢將手臂伸直,只聽到“喀”的一聲,無法形容的暢快傳到了手背上。明明眼睛是睜開的,我卻看不見阿哲學長的身影,只剩下黑影和血紅。某個東西突然撲了上來,好重!差點就要被壓垮了。我拚命掙扎着想擺那個東西,接着覺有什麼倒卧在我腳邊的地面上,我這才明白——伴隨着頭痛和嚴重的耳鳴,我只是站在一旁望着那東西。一時之間,我還以為自己的靈魂出竅,正看着倒在地上的自己。但喉嚨裏的確還有屬於我的灼熱呼,好像快要裂開的膝蓋上也的確有着屬於我的疼痛覺。

原來,倒卧在腳邊的人並不是我,而是阿哲學長。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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