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定是峫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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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犽用了白虎碎牙！”九千院面憂，衣袖一揮，身影化作一團紫旋風，朝着白光柱一閃而逝。朦朧之中，犽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浩瀚星海之上，腳底是金藍黃綠各星辰鋪成的廣大銀河，向外大片開展，直到視野無法追及之處。

一頭紅的狼，快要有三頭牛那麼大，一邊發出兇狠的咆哮，一邊以極快的速度在銀河上來回穿梭，凡是它奔過之處，皆留下無數鮮血足跡。

“天殺的小畜生！竟敢陷我於此等萬劫不復之地！”赤的巨狼見到犽，便筆直朝他奔來，口中怒吼，充血的雙眼中噴出火來，大的獠牙上滴着發泡的碧綠毒。那頭怪物是什麼東西？

犽大驚之餘，舉起雙手想要抵禦，但卻發現自己不但沒有雙手，連身體都不知去向，只是像團雲霧般飄浮在銀河之上。就在巨狼即將撲到他身旁時，它突然停住了腳步。

“啊…這不是我的錯，是他們擅自把我招引下凡的！”紅巨狼背鬃倒豎，轉過頭去，對着銀河彼端厲聲喊道。

“哦？堂堂癸宿妖星什麼時候開始聽起凡人的話啦？”一道悉的嗓音從星辰中傳來，正是白虎碎牙。

突然，一個巨大的輪廓從星海中緩緩浮出，像氣球般越漲越大隻見星空應聲而碎，無數星墜落銀河，一頭金紋白虎憑空躍出，一落地，便張開血盆大口仰天長嘯，令眾星動搖。

火焰從白虎身上每一的尖端噴出，化成鮮豔的彩霞將它團團包圍。赤狼見狀，轉眼便逃，白虎立刻緊追其後。咆哮聲與怒吼聲此起彼落，不斷迴盪，犽以為自己的魂魄也要被那巨響給震散了。

仔細一看，白虎的身軀要比赤狼足足大上三倍有餘，但速度卻絲毫不慢，一白一紅的兩團光暈在銀河馳騁，距離迅速縮短。轟隆一聲，白虎撲上了赤狼，在銀河翻滾，起無數星屑往上衝，化成星雲飄落。

“啊！”赤狼慘叫，血紅的煙霞從白虎的嘴爪下溢出，接着是骨剝離、心神斷絕之聲。白虎的爪子撕裂赤狼的肚腹，大嘴咬斷赤狼的頸子，轉眼間，將赤狼化為十八片塊。

但赤狼儘管被分屍，依舊沒有死去，離斷的體在銀河上滾動，還掙扎着想要重新聚合起來。白虎後躍一步，大嘴一張，口噴真火，用純白火焰焚燒赤狼。

在淒厲的慘叫聲，赤狼的身體化成漆黑的碎屑往上飄升，分散成一抹奇形怪狀的墨綠星雲，靜靜地隱沒在星海彼端。白虎滿足地仰頸長嘯，吼聲震天，再度令眾星動搖。

它接着轉過身來，緩緩步向犽。

“小鬼，竟敢把本大爺進肚裏，膽子不小嘛。”白虎低下頭來，齒而笑。

“哈…哈！”犽心中雖怕，但嘴上仍逞強“不過是顆石頭罷了，有什麼不敢的！”

“哦？既然如此，那我把你吃了，你應該也沒有怨言吧？”白虎笑道，鼻息噴在犽的魂魄上，似乎只要再用點力，便能讓他魂飛魄散。

“這…我可一點都不好吃。”犽連忙道。

“哼，當然了，沾着那畜生的臭味，想來難吃至極。”白虎嗤之以鼻。

“聽好了，小鬼，大爺我不吃你。”白虎續道:“但你別會錯意了，這可不是因為我好心放過你，是因為大爺我回到天界之後，得找人替我傳話給九千院。”

“傳話？什麼話？”犽鬆了口氣，問道。

“告訴九千院，約定已成，她既幫我引路找到畜生，等回到天界，我自然會幫她挪出一個位子來。這樣告訴她就行了，剩下的事她自己會處理。”

“只有這樣嗎？好，我一定會告訴她！”犽答應。

“哼，好好珍惜你這條撿來的命吧，小鬼！”白虎大笑一聲“要不是本大爺，你現在已經深陷地獄之底，萬劫不復了！”轟然一聲，白虎往上躍起，四足踏空而行，越奔越高，轉眼與星海化為一體，再也不見蹤影。

目送白虎消失在星海彼端後，犽到疲累無比，意識逐漸陷入黑暗。

“犽、犽，你醒醒啊！”在霧凌焦急的叫喚中，犽睜開了雙眼。眼前浮現的是霧凌含着淚珠的紅腫雙眼，她不知哭了多久了。

“我沒事，姐姐…”犽回答，嗓音意外地充滿力氣。

“當然沒事了，傻瓜！你要是害我在新婚第三天就當寡婦，我一輩子也不放過你！你這笨蛋，沒事幹嘛把白虎碎牙下去啊？要是換成一般人，早就被神氣給脹死了！”霧凌大怒，掐着犽的脖子又拉又搖“以後敢再幹這種沒頭沒腦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犽雖被霧凌掐着膀子，但心裏卻是開心不已，他本以為自己已無緣和霧凌再見了，動所至，遂抱着霧凌，往她上便是一陣親吻。

“呸呸呸！臭死了，都是血的味道！”霧凌喊道，松出手來，用衣袖在犽嘴邊用力擦拭。仔細一看，犽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上半身全是深褐的血污，但儘管如此，身體卻是毫髮無傷。〈這想必是把石頭下時受的傷了，但我現在四肢完好，手腳無缺，那麼嚴重的傷究竟是怎麼好的？

霧凌邊擦，嘴上邊罵，但見到犽安然無恙，心中也是難掩狂喜，兩手一鬆，轉而環抱犽的頸項，久久難以分開。

“總算醒了呀？小夥子，要是你就這樣死了，本宮恐怕還得去陰間把你給提回來呢。”九千院的聲音從兩人頭頂高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