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顯神功揚武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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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郝元浩的臉,已變得異常陰沉神秘,言不語的看著杜萊江。

杜萊江用驚詫的聲音問道:“賢弟怎麼不往下講啊?”郝元浩雙手伏在桌上,低低說道:“我當時心想,這姓祈的如是路過,應該在滬州打尖以後,往下趕路才是,既然住了下來,必有所為。而且聽他向店小二打聽此地的風景,顯見以後,他對滬州並不悉,如說尋親訪友,何必又大白天關了房門睡覺?這不顯著太蹊蹺了嗎?”杜萊江接口說道:“確有可疑,真得仔細搜一搜才好。”郝元浩又道:“我的話還沒有完。傍晚時分遇到一個雁蕩來的朋友,說是‘浙南三兇’前兩個月栽了個大跟頭,有個姓祈的少年找上門去,指名要會‘二兇’‘千手魔’徐影,言語不甚好聽,他們老三出了名的橫,那受得了這個,出手一拳,打在姓祈的少年身上竟似沒事人一般。這還不奇,那‘千手魔’酒過度,正不知害了什麼病躺的上,姓祈的少年久等不來,竟自闖進內室,十幾號人攔他不住,一把將‘千手魔’從上抓了起來一看,卻又跟人賠不是,說是看錯了!”杜萊江愕然問道:“看錯了什麼?”郝元浩低沉的說道:“‘千手魔’徐影此人,我會過,他跟莊主臉上一樣,眼角也有一塊青痣!”此言一出,頓見杜萊江渾身抖動了一下。

祈煥藝來意被人識破,心下也是一驚,足間不自覺的發出輕響。

杜萊江又是一驚,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郝元浩兩眼動也不動,直瞪著窗外。

祈煥藝熱血翻湧,思緒如,幾番想闖了進去,制服杜萊江,問明一切,一掌了帳,總是終了又忍。

因為:第一、報仇要堂堂正正。第二、要探明母親的下落。一想到母親受辱,心裡真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般的難過。

當下,祈煥藝一想時間不早,還是去尋親要緊。無奈院裡沉沉,摸到天微明,也不知道他母親究竟是否在這杜園之內?

回到萬源客棧,祈煥藝睡了一大覺,養足神,起身時已是晌午時分,漱洗用飯,札束停當,身背“青霜”寶劍,店小二將那匹銀駒牽出槽頭,放在店門口。

祈煥藝正待扳鞍上馬,忽然上來一人,抱拳問道:“尊駕貴姓?”祈煥藝將伸到馬鐙上的腳尖縮了回來,打量那人,三十出頭年紀,長身玉立,鼻直口方,儀容甚是黃偉,便反問道:“尊駕又是何人?”那人道:“在下南鄭大元鏢局孫仲武。”祈煥藝“啊”一聲,又驚又喜的說道:“原來是外二哥,我是藝兒。”孫仲武一聽,兩手一張,大笑著抱住祈煥藝的身子,說道:“好兄弟,想不到在這裡跟你相會。”原來兩人平時都昕侯老俠提到過,可說神已久,孫仲武此時已是大元鏢局的總鏢鬥,也是侯老俠的記名弟子,武藝大昔比。因路過滬州打尖,識得此馬,曾隨侯老俠至開封揚家作客見過,故而,上前動問。想不到竟是企慕已久的藝兒,當下又問道:“兄弟現在要到何處?”祈煥藝答道:“去找‘佛心青獅’杜萊江,他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孫仲武驚訝道:“殺害令尊的,竟會是他?”祈煥藝恨聲說道:“一點不錯,待我料理了這事,再與孫二哥早敘。這次路過南鄭,因家仇在身,來不及去看孫二哥,實在抱歉。”孫仲武忙道:“好說,好說。我現在就陪兄弟去找杜萊江!”祈煥藝沉了一下,說道:“孫二哥盛意,我不敢不領,不過血海深仇,我非手刃仇人,不足以洩憤雪恥,所以求孫二哥千萬不必出手!”孫仲武道:“這個自然!”兩人上了坐騎,邊談邊行,一出西門,放馬疾馳,片刻間,杜園在望。

白天看這“五福莊”杜園,勢派又是不同,背倚忠山,左環清溪,石獅雙踞中拱衛著高大門樓,門外一片廣場,青石鋪地,向右接出一條甬路,直通大道。

莊前,八個壯漢,一青布料襟小褂,雁翅排列,見祈、孫二人來到,一齊垂手肅立,極有禮貌。

祈煥藝、孫仲武相繼下馬,這時另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上求請安道:“兩位爺臺,駕臨小莊,不勝榮幸之至。”說著,上來牽過孫仲武的紅馬,與從人。祈煥藝卻將自己的白馬輕拍一掌,四蹄得得,自到樹下,一面對那管事的人說道:“我這匹馬脾不好,你們少去碰它!”管事的喏喏連聲答道:“是,是,請教兩位爺臺尊姓上名。”孫仲武答道:“在下南鄭孫仲武。”管事的滿面堆笑道:“啊,原來是孫總鏢頭駕到。這位小爺呢?”祈煥藝冷冷答道:“請你家莊主出來,見面自知。”管事的低聲陪笑道:“總得請小爺賞示尊姓,才好通報。”祈煥藝冷笑道:“既然你一定要問,我告訴你就是!”說完,一抖手往上飛去一溜黑雨,管事的抬頭一看,嚇得目瞪口呆,孫仲武亦是滿臉驚詫之

就這時,莊門內急步出來一人,五短身材,獅鼻海口,手拈一雙鐵丸,祈煥藝識得,正是那“混元掌”郝天浩。

郝天浩與孫仲武曾經見過,當下整整衣襟,抱拳笑道:“稀客,稀客,仲武兄一向可好,這位想是令友,拜煩引見。”孫仲武極其躊躇滿志的向上一指。

只見那方上刻“五福莊”的大白石匾額上,已被祈煥藝用比“滿天花雨”還高明的“打字鐵蓮子”整整齊齊打出一個“祈”字!

郝天浩一見,臉大變。少時才凜然說道:“原來祈小俠竟是‘七妙居士’孫老前輩門下,在下引路,替杜莊主敬迓貴客。”說罷,首先進莊,祈煥藝、孫仲武緩步跟在後面,登階進屋,只見七開間的大廳之內,原有七人,一齊起身相

這七人中,年紀較大的四個“鷹爪韋護”楊元石、“七步奪命”秦斯、“霹靂金剛”龐世同,祈煥藝昨夜已經朝過相,另一人也是“杜園七客”之一“開道神”陳百剛。

年輕的三人是杜萊江的徒弟“小青獅”劉琪、“粉面靈猿”池中龍、“弱水蚊”藍祥。

郝天浩一到廳上就大聲說道:“各位老弟,我來引見,這位是南鄭大元鏢局的孫總鏢頭,這位是廬山五老峰‘七妙居士’孫老前輩門下祈小俠。”眾人初時含笑靜聽,及至一聽到祈煥藝是孫寒冰門下,均是神突地一凜,紛紛作出戒備之態。

祈煥藝昂然無絲毫畏懍之,朗聲說道:“‘七妙居士’孫老前輩,在下以師叔相稱,家師何人,不必奉告。在下與號稱‘佛心青獅’的杜萊江,有一段私事,必得料理清楚,就請杜萊江出面答話。”杜萊江的大徒弟“小青獅”劉琪,一聽這話大怒,方要答言,郝元浩已自搖手止住,轉臉說道:“祈小俠要會杜莊主,不知有何見教?在下郝天浩,多蒙杜莊主視如手足,祈小俠來意如何?請明白告知,在下還可擔待。”祈煥藝冷笑道:“我的來意,你豈不知?要說擔待的話,我要杜萊江的腦袋,你也割捨得下嗎?”此言一出,杜萊江的三個徒弟,立時就要卸去長衣,上前動手。就這時,聽得屏風背後有人喝道:“小孩子家,不得無禮。”接著是一陣聲震屋瓦的大笑,說道:“杜萊江的腦袋,自己可以作主,只要這朋友值得,要我的腦袋,有何不可?”笑說聲中,屏風後出來一個年約五旬的老者,紅面無須,雙鬢半白,眼角上一塊黑痣,目光慈祥,真如一尊羅漢一般。

祈煥藝仇人相見,眼中要噴出火來,但眼前這杜萊江與記憶中的仇人面相印證,似像不像,一時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杜萊江神態自若的抱拳說道:“這位想必是祈小俠了!到底何事得罪閣下?要杜某的腦袋,當著這些好朋友,請說個明白,果然其曲在我,不勞小俠動手,我杜某自己割下腦袋奉贈。”祈煥藝厲聲喝道:“你裝糊塗沒用!十年之前,潼關道上,殺父辱母之仇,這筆帳,今朝你用血來還吧!”杜萊江愕然半晌,向眾人說道:“列位看這事奇與不奇?我杜某一生好客,以義氣自許,冤仇不敢多結,朋友不敢少,哪知今天竟有人找上門來,無緣無故賴我有殺父辱母之仇,好客好出這麼一件大天白的冤枉,這不是教心狠手辣的黑道朋友,笑掉了大牙?”祈煥藝懷疑自己錯了。

杜萊江轉臉向祈煥藝又道:“你說我跟你有殺父之仇,到底我與令尊因何結怨?如何下手殺害令尊?有何見證?杜某請教!”祈煥藝冷笑道:“是我親眼得見。”杜萊江微微冷笑道:“你說親眼得見,我說影兒也沒有的事,豈不是爭不出一個結果來?既說還有辱母之仇,何不把令堂請來指認。”祈煥藝接口叫道:“我正要問你,你把我母親藏在何處?”杜萊江哈哈大笑道:“聽這位老弟所言,莫非疑心令堂就在我這五福莊中?杜某草野不文,自問長處,一是愛朋友,一是不二,平生不置姬妾,更莫論羞辱他人婦女,五福莊上沒有見不得外人的處所,老弟儘管搜查,再要不信,不妨廣託朋友,四面打聽,如果杜某置有外室,我就姓老弟的姓如何?”祈煥藝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作聲不得。父仇難報,生母被辱而不知存亡下落,兼且話落把柄,事無證據,真是進退兩難,一顆心如刀割碎刮般悲痛難忍。

孫仲武見此僵局,不得不身而出,因路中聽祈煥藝約略談過前後情形,故踏出一步,拱手說道:“請問杜莊主,可曾到過開封?”杜萊江回了一禮,問旁人道:“此位何人?”郝元浩答道:“南鄭大元鏢局的孫總鏢頭,也是祈小俠的朋友。”杜萊江道:“幸會,幸會。孫兄提到開封,大都名邑,水陸要衝,杜某到過數次。”孫仲武道:“這就是了,敝友在開封有幾位親友,曾見過杜莊主,邀請到此,三面六對一問,自然就可明白。萬一誤認,自然要向杜莊主有個代,想杜莊主仁義參天,遊四海,敝友的血海深仇,應向何人著落,那時還得拜託杜莊主指點一條明路。”孫仲武這番話,明是不亢不卑,而且留下後路,措詞甚巧,但暗地裡祈煥藝欺上門來,沒有片言隻字的代,就此揚長而去,也未免欺人太甚。

因而不要說楊元石、劉琪等人準備動手,就是孫仲武自己也在暗暗戒備。

誰知杜萊江的涵養,真個爐火純青,聞言欣然笑道:“如此甚好,杜某在一月之內,敬候大駕。祈小俠倒是血男兒,等把這場誤會清楚了,咱們還得好好。”這一說,倒說得祈煥藝暗暗慚愧,深悔魯莽,昨晚應該看清真正面目,就不會有今天這場尷尬。

當下,杜萊江送出門來,郝天浩悄悄拉他一把,往上一指,杜來江眼朝上看,方要說話,孫仲武已自發覺,說道:“敝友一時情急,望杜莊主不必認真,這幾粒鐵蓮子待我取了下來。”說話之間,身影一抖,兩手往那白石匾額上一抹,已自施展“九指神偷”侯陵嫡傳的“空空手”將那打成“祈”字的鐵蓮子,收在手中。

杜萊江讚道:“這一打一收,都是罕見手法,杜某佩服之至。”杜萊江的首徒“小青獅”劉琪原有拼出命去為師門雪恥的打算,看孫仲武臨走了這一手,也只得強忍怒氣,恨在心裡。

祈煥藝一路回城,心情異常沮喪,空有一身絕藝,竟不知如何才能報此深仇大恨,想到傷心之處,淚水盈眶。

走不多遠,遙見一匹青驄馬,馬上一團綠影,如飛而至,轉眼臂而過,祈、孫兩人均有心事,也未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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