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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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她從沒那麼憤怒過,如火穿心,因此咬著牙緊往前衝,幾乎忘了旁邊還跟著一廂情願的克宇。
“我是抱著百分之百的誠意,你是我第一個仰慕的女子,除了一顆熱情的心外,就是我這願意隨時為你所趨使的人,做牛做馬都在所不辭,寧欣…”克宇兀自動情地說著。
璇芝實時煞住腳,不然她真要氣得一頭去撞牆了。
強做幾個深呼,她面對眼前這可憐的男子,帶點冷酷地說:“徐牧雍大概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是訂過親的人了。”克宇的臉陡地變得十分滑稽,嘴張合了幾次,才吐出字句:“你…你訂過親?”
“是呀!我一歲的時候就許了人家,對方這兩年就會來親,所以我是不能談任何‘
往’的。”璇芝乾脆把細節都加上去。
“牧雍一點都沒提到。”克宇看起來有些茫然失措“可是,這種婚姻沒有情和幸福可言,你還要嫁嗎?”
“我湊巧很欣賞我的未婚夫,也願意守這個婚約!”她把戲演到底,還帶著一抹笑容,有種對牧雍報復的快。但克宇可慘極了,他彷佛受到莫大的打擊,委靡不振的樣子令人不忍。
璇芝一反平的矜持,拍拍他的手臂說:“對不起喔!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有才氣又豪
,只可惜我已訂了終身;不過,天涯何處無芳草,北京城那麼多姑娘,總會碰到你的有緣人。”
“不必安我,我是個能夠接受失敗的人,無緣就是無緣,我絕不強人所難。”他苦笑說:“我最氣的是牧雍,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害我出了那麼大的糗。”璇芝只要不做聲,必會造成兩個男人之間的心結及芥蒂,但她的心尚未如此狠毒,只有委婉地說:“牧雍是我極遠的表哥,並不清楚我的事,他所說關於我的部分都是不準的,你不必向他打聽我。”
“所以,他也不是有意瞞我的。”他自己下結論說。
“嗯!”璇芝用力點點頭。
那,克宇仍很有君子風度地送她回學校,兩人一路談著,氣氛很友善,也比以前熱絡許多。
待璇芝一人獨處,湖畔種種的情緒又回來,擾得她什麼事都沒辦法做,而那愁緒多半是牧雍和曹小姐雙雙離去的情景,還有他要將她“推”給劉克宇的事實。
她在房間內不斷地來回踱步,但愈走愈窄、愈想愈悶,好像她那找不著出口的痛苦及惑,只能發出聲聲怨嘆。
牧雍也在梧桐樹下來回踱步。
他是曹司長的座車一到衚衕口,家門也沒進,就騎著自行車往女師飛奔而來。他不知道寧欣回來了沒有,但他人就是一刻也靜不下來。
然而,自行車才停下沒多久,就偏偏被他撞見克宇送璇芝回宿舍的場面,他們兩個單獨相處,又談笑風生,看得牧雍七孔生煙,人像要燒起來一般。
這個璇芝也太不知避諱了!雖說現在講究自由開放的風氣,但女子仍要顧及名節,她這樣隨意和男子走在大街上,成何體統?至少她和他的如意婚約尚未結清,總要有些顧忌吧?
還有克宇,太不講朋友道義了!他不是一直暗示璇芝是追不得的嗎?克宇竟還當他的面,帶她去遊山玩水,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君子不奪人所…呃…反正很不應該就對了。
他這一生從沒像這樣失去控制地憤怒過,但氣歸氣,他的內心深處仍有一絲理智告訴他,他沒有理由來干涉別人的自由往,所以他不敢真的喚璇芝出來問話,只能在她的窗外像個瘋子般猛繞圓圈。
璇芝打開窗子,想看梧桐樹,卻看到立在樹下望著她的牧雍,兩人四目接,全是藏不住的苦澀。
他是來監視她的嗎?他還敢來?璇芝心如浮湧的水,漫湮一切,還來不及思考,人就走出宿舍。
“你…你又來做什麼?”她一見他,就衝出口說。
“我正好看見你和克宇狀似親密地走回來。”他的語氣中有很明顯的指責。
“你沒資格管我!”這話對璇芝而言無異是火上加油,她更憤怒地說:“你自己還不是在外面公然和曹司長的女兒出雙入對嗎?”
“我那是應酬,旁邊還有許多人在場,我和曹小姐從來沒像你和克宇這樣單獨走在一起過!”牧雍回駁說。
“單獨在一起又如何?還不都是拜你所賜!”她提起就一肚子怨!
“你竟鼓勵他來追求我,不但用了‘同意’兩個字,還更揚言要‘擔保’!你這不是太過份了嗎?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
“我…我並沒有…”牧雍解釋不下去,只說:“無論如何,不用我的‘同意’和‘擔保’,你似乎已經答應克宇的追求了。”他把她當成哪一種女人了?處處招蜂引蝶嗎?看到他那自作聰明的樣子,璇芝連否認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她絞著手帕,站穩腳步,用一種不讓自己崩潰的口吻說:“答應或不答應,都與你無關,我沒有義務向你表明什麼!”又是那拒他千里的倔強面孔,從一開始,他們就很不對頭,這種不對頭又引起他的痛苦,讓他必須去挽回彼此間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