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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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靳徵在瞬間又想到他的煩惱“那不一樣,”說著話他在我身邊坐下,雙手抱在腦後,仰著臉待了好一會兒“我是個男的,不能欺騙慧,那不道德。”

“那要是慧不在意呢?”

“我在意。”陳喆終於敗下陣來,嘆口氣說:“你這個人就是固執,一筋。”章曉雯給我打來電話問我想不想去街上逛逛,我說我正在慧家裡,她停了一秒鐘問我“靳徵在嗎?”我下意識看了靳徵一眼如實地回答“在,陳喆我們仨都在這兒。”

“呵,真夠熱鬧的你們。”她聲音裡帶著羨慕“行,那你在那吧,我陪我媽看會兒電視得了。”

“那行,明天早上見吧。”章曉雯從今天開始輪晚班,我們只能一早接班的時候聊上幾句。

“對了左娟,今天宋大夫也值班,我想約他明天一塊兒吃飯,你說怎麼樣?他不會覺得我太那什麼了吧?”

“這…這有什麼,同事之間約一塊吃飯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儘量說得平靜,心裡卻在瞬間亂作一團。

“再說了,以前咱們也不是沒約過他,正好叫他請客。”

“那倒無所謂,誰請誰還不都是一樣,就是別讓他覺得我太主動了,以前他追我的時候我跟靳徵好著,本就不可能考慮他,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宋大夫真好的,你說呢?”

“我說…我說…那當然啦,”我在沙發上坐不下去了,站起身走到陽臺去說話,渾身燥熱,打開窗戶才覺好了一點兒“論業務論人品,恐怕全院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了,你們倆要是真能成…那將來我得送份兒大禮。”

“瞧你這人,我這兒剛有這想法,你就想到送禮上去了,真夠沒邊兒的。”她嘴上這麼說,聲音裡卻帶著喜悅。

“那…祝你成功。”

“行,明天見面再細說。”掛上電話我就知道這次麻煩大了。我靠在窗戶上大口大口著氣,額頭也開始冒汗。要是宋雪寧跟她好了,一切問題就都刃而解了,萬一宋雪寧不肯吃章曉雯的回頭草,再把那天在他辦公室我們倆的對話抖落出來,我該怎樣面對章曉雯啊,簡直就成了一個卑鄙小人了。章曉雯信賴我,對我那麼好…也許我應該把宋雪寧跟我說的話告訴她,這樣一來至少她不會在宋雪寧面前到尷尬。可是,我又想到萬一宋大夫心裡還想著章曉雯,只是因為被章曉雯拒絕了退而求其次選擇我的話,這樣一來我豈不是間接破壞了他們?一連串的可能都冒了出來,我心裡特別亂。

靳徵也來添亂,跟著走到陽臺來,見我站在那,他問:“章曉雯的電話?”

“嗯。”我把頭扭向一邊,不看他。

“說什麼了?”

“沒什麼。”

“那你急的什麼勁兒,頭上都冒汗了。”

“唉,”我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我闖禍了。”我把事情的大概跟靳徵說了一遍,他一言不發地聽著,然後轉身又走回了客廳,什麼也沒說。

孩子睡了,陳喆從屜裡翻出一副撲克牌來,我們一邊玩著鬥地主一邊等著慧。我跟靳徵一直也沒怎麼說話,陳喆喋喋不休地給我們講他們樂團那些爛事,講著講著他忽然停下,警覺地看著我和靳徵“我剛發現你們倆不對頭,從左娟接完電話從陽臺回來以後,你們倆就沒吱過聲兒,又怎麼了?剛才誰打的電話?”

“打聽那麼多幹什麼,出牌。”我不耐煩。

他甩出幾張牌“三帶一。”繼續看著我們“你們說不說啊?到底出什麼事兒了?”靳徵也扔出幾張牌“三帶一。”然後他抬起頭看著我“要我說你就裝不知道,那個宋什麼的大夫對章曉雯要是真心的,肯定不會拒絕她。”

“要是真那樣倒好了。”我說“我不是怕萬一麼。”

“萬一什麼?萬一他們倆好了你不甘心?”我一下急了“說什麼呢,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是那樣的人麼,見不得人家好。我有什麼不甘心的,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對宋大夫一點覺都沒有,我是怕萬一章曉雯知道了宋大夫一早跟我說過想跟我相處一段的事兒,她該怎麼看我?”陳喆聽得一頭霧水,然而他並沒有打斷我們的對話,硬著頭皮聽下去。

靳徵聽完了我的話,愣了好一會兒,忽然他把手裡的牌全扔在桌子上“不玩了,煩得慌。”

“幹嘛呀,別不玩兒啊。”陳喆手忙腳亂的把牌撿出來又回他手裡“玩,接著玩,你們說你們的,一邊玩一邊說。”他推了我一把“到你了,該你出牌了。”

“不玩了,”我也扔下牌“煩。”

“其實是我不甘心。”靳徵說得很慢“我還以為我跟曉雯早晚還是會在一起的,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有新目標了。”他顯得無比哀傷“社會就是他媽一個大超市,地球上幾十億人有一半可以供你挑,誰離不開誰呀!真是的!”他扔下牌生悶氣似的又跑回到沙發上,縮成了一團窩在那,像條小狗。

我很懊悔跟他說了章曉雯電話裡跟我說的事兒,這讓他絕望。

陳喆呆呆地看著我,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真不明白你們一個一個都是為了什麼,情的事兒何必那麼認真呢,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靳徵聽見了立刻像被誰踩了尾巴似的咆哮起來“你懂個呀!你愛過人嗎?你知道什麼是愛情嗎?”

“我當然愛過。”陳喆不服氣“可是這種事也不能勉強啊,灑脫一點兒怎麼了?再說了趁著年輕多談幾次戀愛有什麼不好的,一輩子端著一碗麵條吃來吃去有什麼意思?!”靳徵一時語,狠狠地剜了陳喆一眼又窩了回去,這一次,他比剛才團得更緊了一些,像小狗生了病。

我靜靜看著他,回想著過去他跟章曉雯在一起時候的樣子,驀然發現,分手之後他也顯得蒼老了許多。自從他們分手,他的眼睛裡再沒有閃爍過星斗一樣的光芒。由此可見,情是一件多麼折磨人的事。那些單調的叫人乏味的甜言語,反過來掉過去的說呀說,怎麼都說不膩也聽不煩,多麼奇怪!可是,陳喆說得沒錯,談戀愛的時候說的那些海誓山盟的話其實什麼也不是,歲月是條長河會把誓言清洗乾淨。

香子突然大哭起來,特別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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