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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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王夫人去了賈母房中遇到何等風雨,賈母又如何料理此事,卻說賈璉陪同賈赦夫婦回到家中,敘過離別之情後,別的未問,只先問父母方才何以在賈母房中如此惱怒,在賈母門外只聽到了隻言片語,他年輕氣盛,到底心癢難耐。

賈赦素無決策,遂看向竇夫人,只見竇夫人略思忖了片刻,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又道:“雖說咱們這樣的人家沒有怕過什麼事,但是國法不可違,你須得謹記在心,切勿為了貪圖幾兩銀子,置闔家於不顧。此時旁人畏懼咱們家,故無人言,倘若有一天咱們家竟敗了,不知道得有多少人落井下石,此事說不得也是罪狀之一。”進門這麼些年,別的竇夫人沒看出什麼好處來,只看出了這家人實在是自視甚高,壓兒不將王法看在眼裡,長輩如斯,自然沒有人好生規勸賈赦、教導賈璉,若是長此以往,賈璉不知違法之罪,亦效仿於此該當如何?因此須得好生教導他才是。

竇夫人說話時,深深地嘆息一聲,賈史王薛金陵四大家族,護官符上怎麼說的她都已盡知,替門下人謀官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動輒便是繁華之地的肥缺,可見他們家真的是權勢滔天。賈如今身在金陵,聽說了不少事,因賈母上了年紀,子越發左了,如今又不管事,不好與之說明,又和王夫人不睦,只得在和竇夫人通信時告知於她。

賈璉聞言,登時驚心駭目,失聲道:“嬸孃竟這般膽大?”林如海因上輩子賈璉夫婦做下若干不法之事,與其說他們膽大包天,不如說是確實無知,因此指點賈璉時,首先便送了他一部當朝律例法典,時常令其讀深思,先知法,而後有所敬畏,方能謹言慎行,不做出格之事。不提上輩子,今生的賈璉確是良材美質,身邊多是正直良善之長輩,自己也頗上進,萬不能因自己知其惡事,便不再理他。

賈璉如今年紀雖輕,卻也知道什麼做得,什麼做不得,忽然聽竇夫人說一向仁慈和善的嬸孃竟私下放利錢、替人打官司,怎能不為之吃驚,不知道人品端方的賈政是否知曉。

賈璉突然想到賈政,對賈珠不心生同情,從前他羨慕賈珠,如今卻覺得賈珠殊為不易,年紀輕輕,只知讀書,竟無絲毫玩樂之時,又有賈政時常督促,每除了讀書,仍是讀書,在江南時便聽賈珠曾經說過,按賈政夫婦所想,怕要來年南下,參加鄉試。

竇夫人聽了賈璉的話,冷笑道:“二太太有什麼不敢?咱們知道的只這兩樣,不知道的還多著呢。便是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倚仗權勢,霸佔平頭百姓家的良田地畝,不是一兩起,不過是大家畏懼榮國府和王家的權勢,敢怒不敢言罷了。”想了想,又道:“好似從璉兒身邊出去的叫柳兒的丫頭,本是周瑞的女兒,如今嫁了個做古董生意的,也沒少坑蒙拐騙,似乎還曾倚靠咱們府上的威勢,勒令別的古董店關了門。”賈赦跳將起來,連帶茶几上的茶碗摔到地上打了個粉碎,他顧不得溼了半邊袍子,一疊聲地道:“既有此事,該當跟老太太說一聲才是,也讓老太太瞧瞧,平素這些都是什麼阿物兒,二太太放利錢,定然也是給周瑞家去辦的,竟不如老太太做主,打發了這幾個狗奴才,沒了膀臂,瞧二太太後還如何重利盤剝,包攬訴訟!”竇夫人卻搖頭道:“既已給老太太,便沒有我們置喙的餘地。我們且看著罷,若是老太太秉公辦事,咱們心裡安些,也好防微杜漸,若是老太太當真偏心二老爺家,咱們心裡好有個底兒,暗中替自己打算些,莫等到無法回頭之時,咱們什麼都得不到。”賈赦和賈璉聽了這話,頓時默然不語,尤其是賈赦,一臉黯然。

其實竇夫人說的乃是事實,賈璉自小雖不如賈珠受賈母疼愛,但是後來經賈之故,也漸漸與其持平,倒沒受什麼大委屈,但是賈赦卻真真知道賈母偏心。

過了良久,賈赦方道:“都由你做主罷,橫豎我管不得。”竇夫人抿嘴一笑,雖然賈赦確實無能之極,便是因為他無能,自己方好駕馭,一時打發人去打聽,待聽得王夫人已安安穩穩地回到榮禧堂,並沒有聽說賈母對如何,不覺一怔,知曉賈母不會再對王夫人如何了,轉而便對賈赦道:“原本我還想著儉省些,如今瞧來竟不必了。明兒二老爺養清客買古玩花錢,老爺也以買古玩買丫頭多多支些銀子來,便是花不了這許多錢,不如都留給璉兒,咱們就璉兒這麼一個兒子,總得為他著想。”賈赦也因賈母此舉分外惱怒,聞聲便問道:“這是何故?”賈璉在一旁看向竇夫人,也想知道其中的緣故,心裡暗暗竇夫人無時無刻都記掛著自己,雖不是生母,卻也相差無幾了,便是賈赦,也沒有這樣周全妥帖。

竇夫人冷笑道:“珠兒和璉兒說親時,聘禮聘金都是從公中出的,二太太真真疼珠兒,凡是好的都齊備,竟有二三萬兩的聘禮都不止,下聘之時誰家不稱讚咱們家富貴?故我比著他們要,額外又多要了三成,二太太原不捨,我便說按門第,咱們兩家比他們兩家高,按身份,璉兒是長房長孫,將來爵位都是他的,難道連娶親的錢也不該拿?若是不給,倒要出去問問,聽聽外人怎麼說這個道理。因此二太太方按著我要的預備了,不然,你道咱們下聘時能那樣風光?陳家那樣滿意?我瞧著二太太彷彿將府裡一切都當成是他們的了,如今老太太也不能秉公決斷,不知道被他們如何掏空呢,既這麼著,咱們索多花一些是一些。”說到這裡,竇夫人又對眼前這對父子道:“凡是璉兒所需之打點花費都問公中要,千萬別想著儉省,寧可多要些也不能少要了。至於老爺,若是買丫頭呢,花幾十兩銀子便說是千兒八百兩,買古玩呢,花五百兩便說是五千兩,他們又不知底細,難道還不給老爺支銀子?不過銀子可不許老爺私藏,咱們可就指望這些銀子都留給璉兒了。”對於竇夫人不讓自己私藏銀子,賈赦心中略有些不滿意,但是隨即一想,不管多少銀子都是留給璉兒的,又不會便宜了外人去,也便不在意了。

其實賈赦自小深得祖母寵愛,祖父最疼賈政,但是祖母時時刻刻記掛著自己,祖母仙逝時,賈尚且待字閨中,但是祖母的梯己大多數兒都留給了他,其餘的方分給父母弟妹,因此他並不缺錢花,只是覺得竇夫人說得有理,所有花費都取自公中罷了。

賈璉忽道:“不知老祖宗何以明知此事大錯,卻不對嬸孃有所處置?”竇夫人嘆道:“家醜不可外揚,咱們這樣的人家,多少事寧可遮著蓋著,也不肯輕易揭破半分,至於老太太何以如此決定,我再叫人去打探打探,看看府裡有什麼動靜。”說罷,果然打發過去,回來時一臉詫異,緊接著道:“府裡有了喜事,多發一個月的月錢呢,原來二太太有喜了,現今正養胎。”話音未落,賈赦一家三口頓時面面相覷。難怪賈母竟沒有絲毫動作,原來王夫人有了天大的護身符,倒是好運氣。榮國府如今子嗣雖然不缺,卻也並不甚旺,寧國府更是隻有賈蓉一子,王夫人懷胎乃是嫡子,自然不會因為放利錢並幫人打官司一點小事責難於她。

不想,次年四月二十六王夫人誕下一子,若說只是個兒子,也沒什麼可說的,偏生奇就奇在此子一落孃胎,嘴裡竟銜著一塊五彩晶瑩的美玉來,真真是千古未聞的罕事。

此事傳將出來,人人稱奇道絕,都說是有來歷的,喜得賈母眉開眼笑,愛如珍寶,立時便抱到跟前養活,又給取名為寶玉,並未按著賈璉等人取名。賈母又怕寶玉生得嬌單弱,特特打發人去散寶玉的名字,貼了許多告示,叫貧賤人爭相傳閱叫喚,好養活。

見賈母恨不得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寶玉,掏心掏肺,便是賈賈珠賈璉等都倒退了一之地,為此,王夫人又得意起來,竟不把先前之事放在心上,竇夫人沉良久,對賈赦和賈璉道:“我瞧著老太太這般溺愛寶玉,怕是恨不得整個家業都是寶玉的,便是不滿二太太也不會讓別人管家,怕怠慢了寶玉。別看咱們是名正言順的長房,但是依老太太的態度,怕是什麼都得不到,竟是按著去年我說的那話做罷,總不能什麼都是二房的,咱們卻一無所得。”賈赦亦非傻子,如何瞧不出來,雖對寶玉無甚喜怒,畢竟寶玉無辜,但是賈母的舉動著實出這麼些意思來,心中不覺一涼,點頭同意了。去年竇夫人出了主意後,賈赦想著賈母,雖說答應了,終究沒有付諸行動,原對賈母有幾分期盼,如今卻是不得不如此了。

賈璉忽道:“我記得從前聽姑爹說過一句,咱們祖上還虧空著罷?”他在江南一年,幾次三番去林家,聽林如海說過許多事,也有事關自己家的,只是覺得沒什麼要緊,橫豎爵位都是自己的,便沒有提起過,今聽竇夫人的話,似乎自己繼承爵位的機會雖在,財物卻未必歸屬自己,不由得提起此事來。因賈母尚在未分家的緣故,自己父子得不到的東西,何必留給他人作踐?倒不如用來買個虛名留與後人欽敬。

賈赦一怔,想了想,道:“有呢!甄家接駕四次,咱們家接駕一次,王家也接駕一次,銀子花得好比淌海水似的,不過是拿著皇家的銀子往太祖身上使罷了。甄家虧空了有二三百萬兩銀子,為此,聖人特特欽點他們家任了好幾任鹽政、織造等等,為的就是讓他們填補虧空,不過我聽說得的好處大多都花在自己身上了,歸還的銀子寥寥無幾,至少還有二百萬兩沒還呢。咱們和王家各自約莫虧空了六七十萬兩,那時借銀成風,便是不接駕的,也都借了國庫的銀子,林家也是如此,免得太過扎眼,反倒讓那些借了銀子的人記恨。”竇夫人頓時聽住了,這些事她從來都不知道,也沒聽說過。

賈璉正道:“我恍惚聽姑爹說過,林家共借銀五萬兩,打算等這一任期滿便即上書還錢,也就是明年天。不知咱們家有什麼打算?依兒子看,與其任由府中花銷,或者將來留給寶玉,倒不如還了銀子,此後咱們無債一身輕,便是追究虧空,也和老爺不相干了。”竇夫人聽了,撫掌一笑,對賈赦道:“老爺,我看璉兒說得不錯,不然等銀子花光了,債又沒有還,罪名還不是老爺的?”賈赦沉片刻,躊躇道:“只怕老太太不肯。”竇夫人冷笑,道:“老太太如今滿心滿眼都是寶玉一個,哪裡顧得這些?家事都不大管了,悉數給二太太,誰還管老爺還不還銀子?依我說,老爺畢竟是一家之主,想著子孫前程,又有二太太先前的把柄在,老太太若不許,也容易,拿著這個把柄,叫人都知道寶玉的娘如何罔顧國法,老太太那樣疼寶玉,就是為了寶玉將來的前程,也得答應了老爺的話。橫豎現今家裡也不缺銀子使,又沒有正經大事花錢。便是不答應,只需老爺上一道摺子,跟聖人說咱們想還銀子,請戶部查賬對清,在聖人跟前掛了名兒許了諾,老太太也無從反對。”又問道:“咱們家到底虧空了多少銀子?庫裡的銀子夠不夠還?”按著她的想法,十分贊同賈璉的提議,橫豎她始終覺得榮國府壓兒就沒把賈赦當作一家之主。

賈赦答道:“父親在時,我隱約聽說過,起先虧空了六七十萬兩銀子,而後陸陸續續倒歸還了些,大約二十萬兩,算來,如今還欠著四十多萬兩。庫房裡的銀子此時必然是夠的,祖父和父親都是征戰沙場,每回勝仗發財的時候好多著呢,我小時候就見過父親有一回運來了十幾箱金子。不過,若是按著你上回說府裡的花銷,一年的進項不僅不夠過年,反倒貼出幾萬兩銀子,再加上二老爺養清客,我買丫頭,銀子都不少,十年後必然是捉襟見肘了。”竇夫人聽到這裡,暗暗吃驚,沒想到榮國府這般驕奢,竟還有這許多積蓄,遂不再猶豫,斷然道:“還!無論如何,先把這筆虧空還了,寧可後咱們子緊巴些,也得抹平此事,更何況咱們東院不過幾十個人,便是奢靡,實際上花不了幾個錢,都是府裡花去了。”賈赦想了想,問賈璉道:“今年你南下不去?今年秋試,明年闈,我聽說珠兒已經南下了,想去考舉人,若是中了,明年好回來參加闈。”賈璉笑道:“兒子今年不過十四歲,又不比姑父那樣文采風,文章的火候還不到呢,不僅是先生,就是外公和竇家舅舅都說讓我好生苦讀幾年,三年後去考,免得我太過年輕,今年落第,一時不忿,就此一蹶不振,倒不好。”賈赦不跌足長嘆,道:“我原先還想著,你好歹再進一步,到那時還了銀子,說不得聖人記在心裡,把前程給了你,不想你竟是沒那份本事考舉人中進士。”竇夫人聽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璉兒才多大,老爺就這樣急了?也是二老爺家催得很,珠兒年紀輕輕便去‮試考‬。此時聖人沒有什麼好處給璉兒,將來璉兒考了舉人中了進士做了官兒,難道聖人碰見,不問一句祖宗父母?說不得恩典好多著呢,何必只看眼前?”賈赦一聽,也笑了。

一家人商量妥當,賈赦果然擇跟賈母提起歸還虧空一事。

賈母正看著鴛鴦翡翠等丫頭們拿綵線打絡子,好配在寶玉的通靈寶玉上,寶玉則躺在身邊,已褪去紅皺,粉妝玉琢,十分討喜,聞言便道:“別人家還沒動靜,你急什麼?”此次竇夫人並未隨著賈赦出面,向賈母提議,她覺得賈赦是賈母之子,便是惹怒了賈母也沒什麼,但是自己是兒媳,當真惹怒了賈母,將來的子可不好過,何況如今賈母愛屋及烏,因寶玉而重王夫人,到那時自己的處境就更艱難了。上一回拿住王夫人的把柄,賈母嘴裡不說,卻知道皆是她所為,而非賈赦如此。

聽了賈母的話,賈赦突然靈機一動,推到了林如海身上,笑道:“聽說妹婿打算明年還呢,我想著,或是得了什麼消息也未可知。”賈母頓時怔了怔,念及林如海明果斷,不過短短數載便已是四品知府,幾乎三年一升,一升兩級,眼瞅著明年還能更進一步,忙問他道:“姑老爺打算歸還借自國庫的銀子?幾時的事兒?我怎麼沒有聽說過?你莫不是來哄我罷?”賈赦正道:“哪敢哄母親?真真兒是妹婿的原意,怕是將來追究虧空的意思,到那時歸還,已經遲了。兒子瞧著如今府上並沒有大開銷,平時一抿子就夠過子了,倒不如先想法兒還上欠銀,對子孫也是恩德不是?難不成咱們如今就拖欠著,待到寶玉長大成人了,咱們家反落了罪,到那時,別說兒子們了,就是寶玉這些子孫也難逃此劫。”若是賈赦願意,嘴也是巧的,恰恰說到了賈母的心坎兒裡。

如今賈母別的不管不顧,唯獨把寶玉看得如同眼珠子似的,聽賈赦說到寶玉,賈母頓時有些意動,但是她知曉府裡所欠銀兩的數目,一時難以割捨,因此有些兒左右為難。家裡的銀子都還了虧空,後拿什麼留給寶玉?這些兒孫中唯有寶玉生來便肖似國公爺,不獨他銜著美玉,故賈母愛得不行,亦認為只有寶玉一人方能擔起祖宗基業。

賈赦暗暗一嘆,出了個主意,道:“若是母親捨不得那麼多銀子,不如把府裡那些不用的金銀銅錫古玩大傢伙揀一些出來賣了,也好叫外面知曉咱們家已經窮了,為了還上這筆銀子,折變了許多東西方湊足,便是聖人知道了也只有稱讚的意思。”賈母一想不錯,道:“既這麼著,你去料理罷,橫豎你兄弟從來不管這些俗務。”若是府裡沒錢了,她便將自己所有的梯己都留給寶玉,也足以寶玉豐豐富富一輩子了。

想到這裡,賈母便鬆了口。

賈赦大喜,連忙應下,回來便帶著賈璉一同料理,王夫人雖管家,管的卻是內務,平常支取的銀子也得道公中去取,因此不必經過王夫人,賈赦便可做主,何況如今王夫人正在坐月子,對此一無所知,賈政聽說後,只讚歎了幾句,覺得有理,既吃俸祿,該當盡忠於國,報效朝廷,然他不慣於此,只說知道了,便棄之不理,徑同清客們談詩論畫去了。

竇夫人暗中嘆息,賈政和王夫人夫兩個,一個不慣俗務,萬事不管,一個卻是野心,企圖終生把持著榮國府,殊不知榮國府對於自己而言,只是累贅而已。

賈赦和賈璉父子兩個最是明不過的人物,知賈母溺寶玉過甚,便有了自己的心思,從庫中取金一萬三千兩,取銀七萬兩,剩下二十多萬兩銀子都是折變了金銀器皿古玩等物所得。按賈璉所知,這些東西一時賣不出去,典當不過只得其價十之三四,便是死當,也不過六七分,於是他經由友人介紹,將這些東西以八、九成的價格賣於暴發新榮之家,榮國府急需用錢,那些附庸風雅,竟是一拍即合,兩廂便宜,回來賈璉便只說得了六七成,因此其中二三成竟入了他們父子二人囊中,約莫三萬兩上下。

竇夫人恐賈赦胡亂花了,幾經解勸,方使得賈赦忍痛把銀子都給了賈璉,令其買房置地,放在賈璉名下,每年都有進項,比銀子握在手裡強。對外,他們只說是賈璉用其生母留下的嫁妝所辦,李夫人去世後,賈赦不敢動她的嫁妝,待竇夫人進門,幾乎都給了賈璉,賈璉不僅讀書有天分,管起家務來比竇夫人還強幾倍呢,數目已經翻了一番。

竇夫人進門時嫁妝雖不多,本卻並不貪婪,管著東院也從不私昧一兩銀子,賈赦和賈璉父子兩個念她的好處,每常得了什麼好東西,都想著她,賈赦更是拿自己的梯己給竇夫人置辦了一個莊子並兩間鋪子,不甚大,但是賃出去,每年能有四五百兩的進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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