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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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自是心疼,才送走了賈珠,心裡正悲傷,如何捨得湘雲再去?忙不迭地道:“老祖宗,讓雲妹妹好生住著罷,回去做什麼?這裡姐妹們一處吃頑,倒有趣。再說了,雲妹妹素伶俐得很,也能給老祖宗稍解煩悶,豈不是好?”賈母寵愛寶玉,聞言,點頭道:“正是這個理兒,我也捨不得雲丫頭。”史鼐夫人道:“老太太疼我些罷,雲丫頭年紀大了,過年就是七歲,該學規矩都該學了,誰家千金不是這個時候學?我們自然不能免俗。再說了,難道寶玉竟是不上學?別叫雲丫頭太打擾了寶玉功課才好。”史鼐夫人極不喜寶玉姐妹叢中廝混行徑,幼時無礙,現今都大了,能見面,卻很不該再住一起了。史鼐夫人也有女兒,當然謹慎。
賈母扶了扶額頭,近來事務實多,賈珠忽然又沒了,身上又乏得很,聽聞此語便覺得不悅,道:“急什麼?雲丫頭還小呢,過幾年再教導不遲。”史鼐夫人聽了,面上掠過一絲焦急。
一旁解勸道:“老祖宗疼雲丫頭,我們都知道,只是雲丫頭到底姓史,常住咱們家,知道說咱們兩家親厚,老祖宗疼雲丫頭,不知道指不定背後如何言三語四說史家兩位太太不容人呢,自家姑娘不好生教導,反倒讓親戚費心。”聽了
話,史鼐夫人看了她一眼,心裡十分
。
賈母果然沉起來,道:“這些話你聽誰說?難道當真有人這麼說?”
拿著手帕按了按嘴角,道:“我也是聽採買下人偶然學外面話回來,只聽得這麼幾句。史家兩位太太如何疼雲妹妹,咱們都看眼裡,只是外人哪裡知道呢?都當是史家容不下雲妹妹,故云妹妹由咱們家教養,雲妹妹也不肯回去。我聽了這些,心裡很是為兩位太太不服,咱們兩家常來往,誰不知道但凡雪丫頭有,從來就沒短過雲妹妹?”史鼎亦已封了侯,一門雙侯,全靠自己本事,
每常聽賈璉提起,都覺得佩服,她原是眼明心亮人物,經過竇夫人和陳嬌嬌教導,如何看不透史鼐夫人所擔憂之事。
探笑道:“我倒覺得二姐姐說得有道理呢。雲妹妹,你怎麼想?”史湘雲榮國府中,一應衣食起居僅次於寶玉,三
姐妹皆靠後,史湘雲聽了,只好道:“也不知道是誰嘴貧爛舌地說閒話,咱們家清清靜靜,倒叫他們給毀了。外人都這麼說了,我哪裡能不回去?”史鼐夫人看了她一眼,命人去給她收拾東西,然後向賈母辭別。
賈母喪孫,也顧不得史湘雲,放手讓她回去了。
回到保齡侯府,史鼐夫人便命人將史湘雲行李送回房間,和湘雪比鄰小院,皆正院後面,各是三間正房,左右廂房,連著耳房,她對史湘雲道:“你先好生歇息兩,做兩套衣裳,等榮國府你珠大哥喪事忙完了,你跟我出門往各家走動。”史湘雲聽了,連連稱是。
史鼐夫人輕輕嘆息了一聲,吩咐人給史湘雲量身做衣服,一套素,一套鮮豔,素自然是往賈家走動時穿,鮮豔卻是往別家去穿,另外又有相兩套首飾,一金一銀,打造得都十分別致。
湘雪做針線累了,走過來道:“媽也太費心了,人家未必領情呢。”湘雪和史湘雲地嫡親堂姐妹,但是湘雲待她卻遠不如待賈家姐妹寶玉等人,湘雪今方五歲,自小嬌生慣養,見史湘雲如此,難免覺得不是滋味。
史鼐夫人莞爾道:“學你父親些,咱們問心無愧便是。”若是正經計較起來,她完全可以給史湘雲挑個極差人家,叫她吃苦受罪去,嫁人是一輩子事情,嫁好便是享福,嫁得不好便是受難,但是她本不是那樣人物,很不必為這些事傷了自己外面名聲。
湘雪頓時受教。
賈珠喪事忙了好些子,出殯時史鼐夫人帶了兒女過去,等到忙完了,已經是年底了,旁人誰家意賈珠之死?依舊吃酒唱戲多,正經傷心也只
兒父母罷了。轉年正月,史鼐夫人便帶著史湘雲往各處去,自家請客時亦帶她出來,每逢人問,便笑雲是長兄之女。
眾人見史湘雲天真爛漫,率直無,頗為喜歡,對史鼐夫人行為亦非常敬佩。
史鼐史鼎兄弟皆從軍,史鼐夫人請人吃年酒時,其中特特請了張大虎家。張母吃齋唸佛,足不出戶,近來又要照料孫女,加深居簡出,所有應酬往來都是顧逸出面。
史家和林家是親戚,張大虎是林如海一手撫養教育出來,顧逸嫁給他也是林如海保媒,從前張大虎從軍時亦史鼐麾下,和史家時常來往,見面時自是親近非常,初見史湘雲便給了她極重表禮,旁人亦都有禮物相贈。
史湘雲本聰穎,跟著史鼐夫人沒幾
,便大概都認識了,尤其和南安太妃極親近。
南安太妃問道:“你舅舅舅媽今年回京,怎麼沒接你去住幾?”葉停回京後打發人來接了史湘雲幾次,偏生史湘雲那時都住榮國府,史鼐夫人倒是打發她去拜見了兩次,聞言笑道:“已經去拜見過了,只是舅舅舅媽才回京,繁瑣之事極多,不好多打擾,故一直都住榮國府,近來方回家。”南安太妃叮囑道:“都說孃舅親,你就這麼一個舅舅,別太疏遠了。”史湘雲聽了,笑著應是。
不料酒席未散,忽然聽人來報說北靜王沒了,滿城皆驚。
顧不得請人吃年酒了,史鼐夫人忙忙地打發人過去,親自又去了一趟。
東南西北四王中獨北靜王功高,至今猶襲王爵,他去後,便由獨子水溶襲爵,亦是郡王之位。水溶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才訂了親,正打算今年成親,忽逢喪父,只得推遲了,然後扶靈回鄉安葬,北靜太妃亦與之同行。
北靜王原籍揚州,一路風雨,不消細說。
賈卻是到了正月,方接到賈珠亡故消息,未免有些煩悶。她雖因賈珠父母俱全緣故疼賈璉些,但是賈珠亦是嫡親內侄,年紀輕輕忽然一病死了,焉能不傷心?
林睿兄弟姐妹三個皆不知來信中說了什麼,但見賈好端端忽然落淚,忙過來道惱。
賈紅著眼圈兒,向林睿嗚咽道:“你珠大哥忽然沒了。”黛玉和林智常聽賈
提起榮國府與別家不同,多雲賈府豪富,不過他們都沒見過賈家人等,唯有林睿曾經去過榮國府,見過賈珠,因此賈
便只跟林睿說起。
林睿聞聽此言,訝然道:“珠大哥今年才二十三四歲年紀罷?怎麼就沒了?”賈嘆道:“說是入冬不久得了風寒,往常吃藥竟不管用了,晚間下人沒聽見叫茶水聲音,還當睡得安穩了,不曾想早上起來一看,已經沒了氣兒。你珠大哥原生得比別人弱些,早幾年讓他練習騎
,恐也沒有聽從,一場風寒都
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何等悲哀,又留下蘭哥兒才三四歲年紀,
後和你珠大嫂子怎麼過活?”話到此處,賈
不
下淚來。
林睿賈家住了一年,知道賈家行事作風,但凡生病,不管輕重,皆是淨餓幾,然後不許吃油葷麵筋等物,賈珠所作所為他也看眼裡,若能和賈璉那般強壯才怪。林睿近來也大了,略知人事,自是看得清楚明白。
他從袖子裡取出手帕,遞給賈,並未言語。
他不說話,賈反覺得心裡安
好些,拭了拭淚,又見三個兒女皆面
關切之
,囑咐林睿道:“叫我靜坐一會子,你帶玉兒和智兒出去走走,別嚇著了。”林睿答應一聲,帶黛玉和林智出來。
林智仰頭看了看廊下籠子裡各鳥雀,攥著黛玉手,問道:“去哪裡頑?”黛玉亦看向林睿,她目光清澈,又滿含希冀,望林睿眼裡,心中疼愛得不得了,問道:“妹妹想去哪裡?今兒我做主,由著你們挑地方。”林睿效仿林如海,心懷天下,即便住揚州,白天鮮少留家中。
黛玉卻道:“外祖母家遇到這樣事兒,咱們怎好玩樂?竟是消停些罷。”林睿聽了,自覺有理,遂帶著她和林智往書房來,剛剛坐定,聞聽有人通報說外面有人前來找黛玉頑耍,林睿不知是誰,看向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