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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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林智下手毫不留情,又不知何以如此突然,慌里慌張地上前勸架。

竇夫人和陳嬌嬌婆媳二人雖不喜二房,但是寶玉卻不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兒,看到其他人一窩蜂地上前,略略一頓,也跟了上去,免得落後於人,反被賈母所怨。

乍然聞得寶玉問黛玉表字,又理所當然地替黛玉取字,賈臆之間盡是怒火,正動氣,見林智如此,又見賈母、王夫人等人臉上變,賈心念急轉,先壓下因寶玉而生的怒火,大聲喝道:“智兒,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快放開你表兄!”林智按著賈寶玉不放,他雖在家常和黛玉相伴,但在揚州與人來往時,不是沒和人動過手打過架,對此已經是駕輕就。他自幼習武,深知骨骼關節,知道如何避開要害,不痕跡,卻能讓人痛入骨髓,聞聽賈此語,不僅不罷手,反而變本加厲。屋裡屋外只能聽到寶玉淒厲的哭聲,廊下的畫眉八哥鸚鵡等鳥雀在籠中振翅,撲稜稜地橫衝直撞。

竇夫人和陳嬌嬌暗暗點頭,她們婆媳二人都是知書達理的人,早在寶玉口吐顰顰二字時覺得不妥,林智動手他們心裡都明白得很。

見林智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賈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走上前去。

自從寶玉降世至今,何曾有人碰過他一手指頭?賈母當寶貝都來不及,見此,頓時老淚縱橫,顫巍巍地道:“我這是做了什麼孽!智哥兒,快饒了你哥哥罷!”王夫人已經沒有了賈珠,哪裡容得寶玉有什麼差池,看到林智下手愈來愈重,她連忙轉向賈,哭道:“姑太太,快叫智哥兒停手,別打壞了我的寶玉!若是珠兒在,打死一百個一萬個寶玉,我也不說什麼,偏生我們只有這麼一個孽禍胎,只求留他一條小命!”元等人沒想到林智一言不合便即大打出手,忙上前攙扶著賈母和王夫人,面上俱是憂慮焦急之,看向賈的目光充滿了懇求之意。

一時之間,滿屋眾人都是如此,獨惜冷冷淡淡地坐回原處,對此十分漠視。

素知寶玉生得嬌,又是賈母的心頭,見林智依然如故,賈母心疼得不得了,連忙加快腳步,上前拉開,呵斥道:“人常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是做什麼?”賈心裡半點都沒有責怪兒子,任是誰被賈寶玉咒死,心裡都不會痛快。

林智覺得寶玉挨自己這麼一頓拳頭已經夠了,順勢被賈拉開,梗著脖子道:“人家都咒到我爹孃身上來了,身為人子,豈能無動於衷?我父親母親都還好好地活在世上呢,哪有表兄這般放肆,給我姐姐取字的道理?我倒要問一句,表兄是我的爹,還是我娘?就算我爹孃都不在了,還有我姐夫給我姐姐取字呢,什麼時候輪到表兄了?”不等旁人開口,林智向著賈母和王夫人彎作揖,道:“忽聞咒父母如斯,我若不理不睬,豈非不孝?恐怕九泉之下的祖宗都能跳出來罵我!且請外祖母和二舅母評一評,若有一也有外人當面與府裡姐妹們取字,舅父舅母又當如何?”寶玉驟然捱打,頭髮散亂,臉慘白,蜷縮在地上起不來,賈母等人心疼得不得了,就如同兩顆眼珠子掉在地上被人踐踏,滿心都怨林智,聞聽此語,頓時一怔,卻是無言以對。

不管男女,成年皆由師長父母贈字,女子十五及笄,即便沒有父母取字,亦有其夫婿為之加字,故而未許婚的女子皆稱之為待字閨中,無字,亦是尚未議親的意思。寶玉頭一回見到黛玉,摔玉倒還罷了,然先問表字,又為之取字,確實是出格了。尤其林如海掌管天下官員升遷考校等事,拉攏尚且不及,怎能得罪他們家?

淡淡地轉身扶起寶玉,又叫人去請大夫,想了想,叫人拿自己的帖子去太醫院請太醫,片刻之間,料理得井井有條,不等賈母和王夫人反應,又向她們盈盈拜下,神誠懇,道:“智兒行事無禮,傷了寶玉,我代替智兒給母親和二嫂賠罪了。”寶玉痛得站不起來,王夫人哪歷肯理會賈,摟著寶玉大哭,哭得賈母心煩意亂,元等都圍著王夫人母子,心疼地問長問短。

黛玉早在寶玉給她取字為顰顰時氣得狠了,噎噎地哭將起來,同時又咳嗽起來,險些不過氣來,聽了賈的話,一雙眼睛腫得桃兒一般,滿臉淚光,道:“爹孃都被咒死了,媽媽在這裡賠什麼罪?咱們快快家去,今兒剛過來,一口茶還沒吃呢,無緣無故地就被人咒了父母,尊長尚且遭受如此,明兒,豈不是咒得我連兄弟都沒了?”說到這裡,黛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哭得更加厲害了,愈加顯得弱不勝衣。

黛玉子剛強,在家時父母兄弟千依百順,何曾受過氣,今見寶玉言語之中頗有咒林如海和賈之意,唯有林智十分相護,哪願讓林智備受責備,她向來口舌利不讓人,焉懂得忍氣聲四字如何書寫,況且本是寶玉之過,如何就成了林智的不是?黛玉最敬林如海和賈,在她看來,膽敢如此咒她父母,林智只打他一頓已經算是輕的了。

這話卻唬得賈母頓時蠟黃了臉,連忙過來摟著黛玉,道:“我的玉兒快別哭了,你哥哥年輕不知事,他心眼兒實誠,說話口沒遮攔,心裡斷沒有這樣的意思。”黛玉拿著手帕拭淚,道:“說這樣的話,行這樣的事,叫我如何心平氣和?此事原是我的不是,乃因我而起,智兒不過是護著我,才有今舉動,外祖母和舅母若惱,只管怨我恨我打我罵我,但請別怪智兒。”說著,盈盈拜下。

賈母親自扶她,道:“小孩子打架罷了,哪裡到打罵你的地步了?”黛玉睜著一雙眼睛望著賈母,目光清澈如水,道:“智兒打了表兄,外祖母也不怪他?”賈母嘆了一口氣,顧不得王夫人眼裡閃過的一絲寒意,道:“你兄弟孝順得很,此事都是你表兄之過,若他明理懂事,何以如此?”黛玉不收了眼淚,微兩點笑靨,道:“我就知道外祖母極明白道理。”說罷,轉頭對林智道:“弟弟還不過來謝過外祖母和二舅母,外祖母不怪你打表兄的事情呢。只是,雖然表兄說話行事太過出格,但有舅舅舅母教導,沒有你出手的理兒,後再不能如此了,別人可不像外祖母和二舅母這樣寬宏大量。”王夫人登時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然而賈母前言已雲,自不好反駁。

林智此時出了氣,不似先前那般狂怒,聽了黛玉的話,立刻過來對著賈母和王夫人行禮,道:“多謝外祖母和二舅母諒解。”王夫人皮笑不笑地道:“不敢當。”賈母瞪了她一眼,如此喜怒形於,難道要讓外人知道寶玉無禮不成?不管如何,此事確實是寶玉不對,因此,他們壓兒不能理直氣壯地面對林智等。

王夫人瞥見,只能不甘不願地低下頭,不再理會了。

倒是元心疼王夫人,又極寵愛寶玉這個兄弟,但是她也知道其中的厲害,見王夫人說不出軟和的話來,只能自己走上前來,朝林智一笑,道:“林兄弟不必如此,說起來,是我們寶玉不對在先,哪敢再記恨呢?”林智看著她,半方似笑非笑地道:“大姐姐說得是。”賈母長嘆一聲,安撫好姐弟兩個,又命人送熱水上來讓他們洗漱,方去安寶玉。

下面的人此時此刻已經送寶玉坐下,聞得他說肚子疼,哭得一張臉兒蒼白異常,原本如同塗脂一般的嘴也沒了顏,忙揭了衣襟查看,又給他,亂得不得了,唯獨黛玉臉上閃過一絲羞惱,扭頭藏於賈懷中。元素九神劍賈蹙了蹙眉頭,面極冷。

賈母親看了寶玉一回,見身上並無青痕,亦無腫跡,微微放下心來,心想林智到底年紀不大,又能有多少力氣。當然,也是因為林如海現今執掌天下官吏升遷大權,遠非賈赦賈政二人可比,將來賈政賈璉少不得都得請林如海幫扶,故而林智打了寶玉,師出有名,賈母和王夫人等都不敢動怒,反倒不斷地說寶玉的不是。

等到太醫來診脈,並無妨礙後,林智看著賈帶著黛玉從碧紗櫥後走出來,道:“媽,咱們先回去罷,讓寶玉哥哥靜養。”賈母聽了,急忙挽留。

至於王夫人母女等人則是依舊圍繞著寶玉,並不做聲。

搖了搖頭,道:“今兒出了這麼些事,想來母親也沒心思吃酒了,我們心裡愧疚,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來,母親容我放肆一回,讓我們回家去罷,留下寶玉好生歇息。寶玉,等我回去必定好好罰你表弟,給你出氣。”寶玉躺在賈母的上,仍舊覺得肚腹隱隱作痛,哪裡肯見林智出現在自己跟前,只是十分不捨黛玉離開,開口道:“姑媽和妹妹好容易來一趟,留下來住幾罷。”黛玉皺了皺眉,避到賈身後。

林智見寶玉眼睛不離黛玉,眸光一閃,冷聲道:“要不要我也留下來住幾?”寶玉最怕林智這樣凶神惡煞的模樣兒,恐他留下再如此打自己,因此嚇得趕緊搖頭,蒼白著臉道:“不敢,不敢。”林智哼了一聲,倒也識趣,如若不然,自己一定要再揍他一頓。

最終,賈母子三個方由竇夫人婆媳送出二門,在等婆子抬馬車過來的時候,竇夫人對賈道:“寶玉向來都是這樣的子,若說他心懷惡意,倒也不至於,只是他口無遮攔,總是讓人生氣。姑太太回去,千萬別責備智哥兒,我卻覺得智哥兒有孝心,又疼姐姐。”不是誰都林智這樣的膽氣,敢在賈母跟前對寶玉動手的。

嘆道:“只是我怕要少往府上走動了,畢竟智兒先動了手。”竇夫人不以為然地道:“動手又如何?難道聽寶玉那樣咒你們,智哥兒只當沒聽到不成?若是那樣,我反倒看輕了智哥兒,也不配為人子,為人兄弟了。”竇夫人拉著黛玉的手,細細打量片刻,暗自驚歎,難怪未曾和俞家定親之前賈母時時刻刻記掛著,果然是超凡脫俗,自己素所見之人無人能比得過她,即使淚痕未乾,雙目微腫,仍舊讓人讚歎不已。竇夫人道:“今讓你受委屈了,出了這樣的事情,連我們預備好給你的表禮都沒能拿給你。”說著,命人將表禮送上。

黛玉此時早沒了在賈母跟前說話時的鋒芒,嫻靜溫雅,忙向竇夫人拜謝。旁邊陳嬌嬌亦有表禮送上,不過是夏所用的紗羅珠串扇子等物。

經過寶玉今的言語,陳嬌嬌心中原本對寶玉的三分好悉數消失殆盡,不管如何,但凡世家子弟啟蒙,先學的就是禮,難道寶玉當真不知道表字的用意?問黛玉表字,太過輕浮,給黛玉取字,更顯得其心不好。

陳嬌嬌聽賈和竇夫人說話,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莫非寶玉初見黛玉便有嫁娶之心?記得當初他初見寶釵時雖然亦如此發痴,卻沒有問寶釵的表字,也沒有給她取字的意思。

陳嬌嬌尚未來得及深思,便見婆子抬著馬車過來,只得暫且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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