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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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就是這樣,好像都是別人急地巴著你,你倒好了,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坐在府裡就會有人呆呆送上門給你欺負,還說什麼想念,要是你說的話有五成真實,就不該明知今晚要赴我的約,還喝得這麼醉,一點誠意也沒有,讓我面對一個醉鬼就是你想我的方式嗎?”程咬金喃喃自語,也不奢望他能聽到隻字片語,只是低低地發洩不滿。

然後,沉默好久好久,久到連程咬金自己都覺得屋裡的安靜無聲讓人備覺彆扭。

“恐怕你想我的程度,遠遠不及我想你的一半吧。”淺淺嘆息,很是惆悵。

“借問江與海水,何似君情與妾心?相恨不如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那是沒有思念過的人所無法體會的辛苦。…“四當家。”梅嚴的呼喚讓梅舒心抬起了眸,瞟給他懶懶的一眼。

“嗯?”

“您在發呆了。”梅嚴道。

桌上的帳冊攤開在同一頁已經半個時辰以上。從赴完了程府主子的約後,四當家明顯地沉默許多,像現在這種支頤發呆的情況也佔了他大部分的時問。

嘖,什麼發呆!梅舒心不以為然“我在體驗思念的覺。”

“思念的覺?”

“梅嚴,你有沒想過人,想到茶不思飯不想?”

“不曾。”梅嚴答得很乾脆。

“我也沒有,那是什麼覺?”

“不知道。或許,您可以去問大當家。”梅莊大當家正因遍尋不著心上人而陷入人生最寒冷的冬天,他想,何謂思念之苦,此刻大當家應該最是瞭解。

“問我大哥噢?”梅舒心深思片刻。這主意倒不錯,好過他自己在這裡發呆當思念。

“好,找大哥去!”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梅舒心披了件白狐裘便直奔梅大當家的書房,通常午膳過後,梅大當家總會在書房待上好幾個時辰。

“大哥!”使勁推開門扉,梅舒心人未到聲先來。

梅舒城正站在書房角落的畫像前沉思,被么弟突如其來的打攪,他淡淡回首揚眉“小四,慌慌張張做什麼?”

“大哥,快告訴我思念是什麼滋味?”梅舒心大步奔近他,習慣地扯住他的衣袖。

梅舒城先是怔忡,而後濃眉蹙擰。

“思念?我怎麼知道。”他回給小弟一個很寵溺的笑,嘴上卻答得很隨便。

“你最近不是一直一直一直很思念某人?只要同我說說你想她時的心情就可以了。”梅舒心催促道。

“我何時在思念某人了,怎麼我自己不知道?”梅舒城走回桌前,梅舒心自是沒鬆開手,隨著他一塊移動。

“大哥,你藏私噢!自從那個某人離開梅莊,你哪一天不是失神反常的?我知道你想她,可是想到什麼程度,什麼程度才算是想念的最高境界,那種覺會不會像有隻手在心裡揪扯,還是覺得口壓著大石什麼的?”梅舒心雖然一踏出梅莊就是狼心狗肺出名的商,可在自家人面前,他可是善用老么身分,撒嬌任要脾氣一應俱全。

“想到想一把捏死她!”終於,梅舒城咬牙吐出這一句話。

就在月結束的那一,他與那個完全構不著“奷奷”美名的小商因誤會決裂,小商很地抬高驕傲的下巴走出梅莊,至今,音訊全無。

那種鳥蛋大小的誤會…他本不認為那是誤會,充其量只算是“未解開的不確定事件”

他當然會蒐集證據替她洗刷冤屈,不會讓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背上偷竊梅莊牡丹的罪名,就算他的處理態度與她相左,也犯不著上演失蹤記來同他賭氣吧!

整整六個月尋不著她、碰不著她,擔心她鑽牛角尖、擔心她含冤莫白、擔心她憤而躲著他,這六個月,全是折磨。

也難怪梅舒城一想起她,就想好好賞她尊一頓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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