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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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如海相比,賈政就遠遠不如了,更別提賈赦只知道花天酒地,不過自從竇夫人進門以後,賈赦便不比從前那般自在,聽說竇夫人厲害得很,把東院上下里外都把持得嚴嚴實實,連賈赦身邊的小廝都有一多半兒聽竇夫人的吩咐,賈赦買字畫買古董納姬妾竇夫人並不深管,但是若賈赦意仗勢欺人,或是收別人孝敬的古玩字畫,竇夫人都勒令還回,最難得的是賈赦居然還肯聽從,且面上也不曾
出不悅之
。
林如海不知史鼐心中所想,當他知道放榜以後便知道史鼎定會請自己吃酒,那年他半真半假,只是隨口說的,雖是事實,但也沒想到史鼎居然會當真。
史鼎並未在府中設宴,而是拿自己好容易方攢下來的月錢在酒樓裡定了一桌酒席,又請長兄次兄並幾位世好友作陪,另外還有幾個唱曲的小么兒,酒樓清靜,酒席豐盛,不想來時恰巧碰到了葉停,又見長兄在側,只好謙讓一回。
葉停之妹既嫁入保齡侯府,那便是親戚了,史鼎看了自己大哥一眼,心裡有些不悅,上回在榮國府裡葉停說的話他還記得呢,後來也說給父兄聽了,這回自己請林如海,叫他過來做什麼?竟是相看相厭麼?他記得二哥說過,葉停沒少為難林如海,只不過林如海聰明,此次化險為夷,若是別人,只怕早就不知道被打發到哪裡去了。
霍燦是個不知羞恥的,葉停也是個沒見識的,明知南安王府早已與林家和解,偏他還一身正氣地替霍燦打抱不平,真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倒是霍煜還頗為通情達理,只可惜被霍燦連累,至今尚未娶親。
這時,外面說林如海到了,史鼎忙大步出去進來。
林如海年紀比史家三兄弟都長,不獨史鼎親,另外兩個也一樣,其他作陪的人多是門第高但並未做官,比不得林如海有官職在身,且素來佩服林如海,都站起來相
,便是葉停也不甘不願地起身。
看到葉停,林如海眼光一閃,微微一笑,與眾人寒暄時不偏不倚,並未出對葉停半點不同之處,風度翩翩,堪稱無暇。
史鼎悄悄鬆了一口氣,笑道:“如海兄,我請你吃這一頓酒,可不是因為這回落榜了。”林如海不覺莞爾,點頭道:“知道,定然是為了我說下一科你必高中的話才請我吃這一頓酒。放心罷,我的卦再不錯的,不會白吃你的酒。”史鼎點頭笑道:“正是。”林如海科舉出身,乃是文人,身上卻有一股豁達之氣,不似許多讀書人總是十分酸腐,賈政便是如此,因而史鼎同他總是無話可說,常不去榮國府,反倒同林如海十分投契,言語間親熱非常。
眾人聽了,都笑了。
酒過三巡,林如海笑道:“三年後,你榜上有名,更該請我吃酒了。”史鼎聽得極入耳,可不就是盼著有朝一高中,然後得一武職,將來也體面些,遂笑道:“放心,那是應當的,若真如兄所言高中,十頓酒我也請得,我從這時候便開始攢月錢,買好酒請兄品嚐。”葉停冷不防地道:“堂堂侯府公子,難道還缺錢使不成?”史鼎淡淡地道:“我縱出身侯府,但至今一事無成,並無進項,只有每個月幾兩銀子月錢,若不攢將起來,怕今天吃酒的錢都沒有呢!”史鼐聽了,恐他的話刺長兄之心,也怕長兄以為史鼎暗地裡抱怨在侯府中做不得主,忙呵斥道:“你才吃了幾杯酒就胡說,父親和大哥早已
代了,你今兒請客走公賬,是你自個兒說要用自己的錢請客方如此,咱家哪裡缺你買酒的幾兩銀子。”史鼎抿了抿嘴,尚未開口,林如海便笑道:“府上兄友弟恭,著實令人羨慕,今
如此請我,可見都為彼此著想,不肯叫彼此為難呢。”此話一出,史家三兄弟臉
緩和,相繼點頭。
林如海暗暗瞅了葉停一眼,這人平素為難自己也便罷了,今竟要挑撥史家三兄弟不成?難怪葉家後來敗落了,這樣的人,如何撐起門楣,真真和霍燦一脈相承。他本不曾將葉停放在心上,但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林如海本是秉著小心謹慎方如此,沒想到後來在江南當真躲過了幾次算計,卻是後話。
一頓酒眾人吃到月上中天方散,林如海與史家兄弟揮手作別,臨行前道:“我觀大表弟似乎勞累太過,竟是多做歇息的好,千萬別仗著年輕就不當一回事兒,一心忙著事務。”上輩子他就是因病早亡,自己知道的不多,但還是知道這是大夫說過的原話。
史家人會不會聽進去,林如海不知道,不過,他盡心了。
因吃了許多酒水,林如海便未騎馬,只乘車回家,見林睿坐在門檻上頑耍,便上前抱在懷內,問道:“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孃呢?丫頭們呢?”林睿道:“媽媽哭了,在屋裡。”他不過兩歲多的年紀,聲音十分稚
。
林如海一怔,走進裡間,果然看到賈正在窗下垂淚,丫鬟婆子們環繞,正解勸著,見林如海來了,忙上來請安,又提醒賈
,賈
也站了起來,拭淚道:“老爺回來了?這就吩咐人送熱水過來供老爺梳洗。”林如海關切地道:“不急,倒是你,好好兒的哭什麼?”聽他一問,賈
忍不住又掉下幾點清淚,道:“二姐姐家來信,說二姐姐正月裡沒了。”林如海恍然大悟,賈
上面有三個姐姐,實際上都是庶女,不得賈母喜歡,待之平常,但是賈
自小和姐姐們一處長大,倒比賈母多幾分情分,這些年來林如海想不起她們,也因前世沒什麼瓜葛,不過賈
一直與之有所往來,只是比不得榮國府罷了。
林如海勸了一回,道:“既得了消息,可打發人去了?”賈嘆道:“去了,咱們在京城裡,離二姐姐家遠得很,也只能讓下人們走一趟。”林如海點頭不語,雖然知道賈
痛失姐妹傷
,但到了各地官員進京述職的時候,他如今做官已將三年,考績極不錯,就是不知道自己是留在京城升職,還是外放出京,按著他的意思,必然是後者,哪怕外放出去品級不高,也比做這勞什子修撰強。
翰林院清貴,但也清閒,沒有正經實職,林如海常做的是替宣康帝寫聖旨,一筆字練得越發好了,縱然不及二王顏柳,也比一般人強十倍,十道聖旨裡有八道是他親筆所寫,消息也較他人靈通,常有人前來打探,幸而他知曉厲害,從不曾吐半分,令宣康帝十分滿意。
不等他的前程的如何,程勝卻被外放到雲南做知縣了。
林如海想起沈傲之在雲南,今已連升二級,聖旨前兒才發下去,程勝外放之地便在他的麾下,給程勝餞別時忙將書信一封並些禮物託他捎給沈傲之。他們都知道三年一任,今一別,相隔千里,通信萊昂不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便是程勝再回京城他也未必仍在京城,因此餞別宴上難免有些傷
。
程勝也知道雲南蠻夷雜居,民風剽悍,常有官員折在那裡,今自己所得的職缺便是縣令不曾安撫好異族死在任上,方點他過去,因此並沒有掌權一方的喜悅。
林如海道:“兄莫如此,我輩讀書人豈能知難而退?何況雲南一帶四季如,風景如畫,只需善待百姓,調解各族紛爭,待得三年一滿,未嘗不是一件功績。另外,我已在信中託了表兄,他在雲南已有三年,想來有些經驗,到時你持信過去請教,定會傾囊相授。”程勝謝過,心中
不盡,道:“不知兄將何處去?”林如海搖頭道:“我尚不知,還沒有消息呢,無非是留在京城,或是外放。”程勝道:“聖人素來看重,不管是留在京城,還是外放出京,以兄之本事,定然會
有成竹,只盼你我將來能有在京城相見之
。”以他們的品級,即便是任滿,也未必能回京,須知外放官員三品以上方能進京述職,餘者皆由上峰考察。
林如海笑道:“定有那一。”當下,兩人飲盡杯中酒,程勝獨自上路不提,雲南之地艱險,他不敢帶家眷同往,便託林如海夫婦在京城中對他們多加照應。
送走程勝不久,林如海一如往常地上班應卯,昨林睿一夜不曾好睡,無故驚醒了幾次,啼哭不止,他和賈
只此一子,愛若珍寶,忙著請醫問藥,好一陣子忙亂,夫婦二人不敢入睡,皆守在
前一夜,至清晨林睿安穩些了他方匆匆出門。
因此林如海不免有些睏倦,只強打著神處理公務。
他在翰林院已當差足足三年了,本就是有手段的人,除了寥寥幾個人依然妒忌外,餘者皆同他好,何況聖人重用,旁人更加不敢對他如何了,因此他在翰林院中竟是如魚得水。
李恂從朝中回來,見狀,把他叫到跟前,問道:“怎麼說昨兒你們府上請了大夫?”林如海忙道:“勞大人惦記著,犬子小恙,故忙了一宿,但不敢耽誤公務。”李恂知道林如海夫婦如何疼愛林睿,雖知此時說這些極為不當,仍忍不住問道:“大夫怎麼說?如今可好了?”林如海點頭道:“吃了藥,今兒早上便安穩些了。”李恂點點頭,不再多問,反而說起別的話來,道:“今聖人問起你了,大約已經有了你的去處。”他是翰林院掌院學士,下面所有官員的考績都出自他手,宣康帝若要重用林如海,自然要詢問李恂,而非自作主張,免得他人心中不忿。
林如海道:“多謝大人提點。”少時,他並未等到聖旨,反而等來了大明宮的內侍盧新,他常出入大明宮,自然認得是宣康帝跟前的盧新,盧新不曾捧詔,只走到上面,道:“聖諭:宣林海覲見。”林如海忙磕頭謝恩,領旨隨之前去。
林如海與盧新極悉,言語之間也不似旁人那般不自在,但他已從李恂處得知消息,便沒向盧新打聽,且前往大明宮的途中,守衛森嚴,也不好輕言妄動。
翰林院本就在大明宮外不遠,不久便到宮門外了,見到林如海過來,立即便有內侍進去通報,出來後道:“宣林海覲見。”林如海忙整了整冠服,抬腳進去,三跪九叩大禮行畢,方聽宣康帝道:“平身。”林如海謝恩後起身,恭恭敬敬地垂首站在階下。
宣康帝見他靜心屏氣,神淡然,站立於殿中,竟有一種悠然雅緻之象,雖然已經見過無數次了,但此時仍不免多幾分贊意,道:“來人,給林卿家研墨,讓林卿家起草旨意。”旁邊盧新並幾個內侍答應一聲,忙上前依言研墨。
林如海對此早已駕就輕,連續寫了三道聖旨,皆是升遷官員的旨意,接著又寫了三道,卻是貶官的旨意,這些官員無不是三品以上的封疆大吏,林如海一面寫,一面心中暗想,上輩子的這時候尚未參加殿試,雖知這幾道旨意,卻不是很明白。
宣康帝對林如海十分滿意,處事圓滑,又有本事,難得是雖然出身世家,卻並不倚仗於此,其心宣康帝更是觀察了三年,決定外放出京。
宣康帝道:“卿家今年二十有九了罷?”林如海一怔,情知宣康帝絕非突有此語,忙道:“回陛下,正是。”宣康帝命內相袁淮拿出早已御筆親寫的聖旨,對林如海道:“都說三十而立,金陵應天府下有同知之缺,我已經代下去留給你了,即
上任去罷。”應天府在金陵,上一世賈政給賈雨村謀的便是應天府之缺,不過卻是知府,金陵乃是最繁華之地,離姑蘇又近,不過幾
路程,雖然只是同知之缺,在知府之下,但也是肥缺,宣康帝給他這麼一個職位,可說十分看重,林如海連忙磕頭謝恩。
宣康帝笑道:“應天府現今的知府有人告他貪汙受賄,我已派人去查探了,你此去也幫襯著些,待此人離任後,你便做知府罷。”林如海登時吃了一驚,查其證據不過是幾個月的工夫,這是說一旦落實其罪,自己便立時從五品躍為四品了?升遷之快,怕是世所罕見。當然,林如海也明白宣康帝的意思,若是查不出什麼罪證來,到那時,自己還是從五品的同知。
宣康帝見他明白自己的用意,心下甚是滿意,道:“你上任之後,須得善待百姓,若叫我知道你為官不仁,別說知府了,便是同知你也做不成。”林如海連忙道:“陛下恩典,微臣肝腦塗地尚且不及,焉能辜負聖人之期。”宣康帝點了點頭,道:“旨意你拿去,不必叫人宣了,況且按規矩,只需吏部頒發文書便是了,你今得朕御筆,別忘記你方才所言,回去打點行囊,早
啟程南下罷。”林如海謝恩應承,出了大明宮,去翰林院告訴李恂一聲,回家收拾不提。
賈得此消息,喜不自勝,顧不得一夜未眠,忙命人收拾行李,又與賈家送了信過去,也與各處告別。別人猶未如何,只來道賀,唯有賈母聽了,卻是十分傷
,好容易和賈
母女同居京城,不過三年,她竟又要隨著林如海南下了。
林如海此次連升二級,去的又是風富貴之地,賈史王薛四大家族在金陵地位非常,誰還敢為難了他不成?因此羨慕者眾多,難怪都說他得聖意,果然不錯。
他們夫婦原非常人,親友眾多,忙得不可開
。
林如海早已打探清楚了,現任應天府知府姓蘇名黎,乃是姑蘇人氏,只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同窗兼好友,若是自己的好友,其家富貴無匹,為人也清高自傲,焉能是貪汙受賄之人?只能到時候見了再說。
待林睿略痊,行李皆已收拾妥當,各處也都別過了,賈方去北靜王府一趟,請北靜王妃在自己不在京城的時候多多照應趙安,又拜託了各位姐妹並賈母竇夫人等人,方擇吉
隨著林如海登船南下。
賈曾經從京城回江南,又從江南迴京城,不曾想,這回又要南下了,只是來的時候只有自己和林如海,如今卻多了林睿。望著林睿央林如海帶他出去看水,賈
臉上都是笑容,打算回到金陵後安排妥當,自己帶林睿回姑蘇一趟。
林如海不知她的想法,但是偷得浮生半閒,樂得帶兒子觀水玩賞。
一路舟車勞頓,不抵達金陵。此時已是夏
炎炎,荷花初綻,美不勝收,離金陵越近,越見繁華富貴之景,林如海只是從五品,雖是下面官宦行商爭相奉承之人,但到了金陵第一件事卻是去拜見上峰,首先便是甄應嘉。
甄應嘉早得了消息,又久聞林如海之名,見他來拜,先是一陣稱讚,方道:“你來這裡只管放心,令岳家已經來過信了,定然沒有敢為難你。”又指著現任應天府知府蘇黎,道:“這是現任應天府知府,你先拜見罷。”林如海因知宣康帝的意思,乍然見到蘇黎,不由得一愣,但見他不過三十餘歲年紀,人物清秀,丰神如玉,一口官話中還帶著姑蘇口音,果然便是自己昔的好友,只聽蘇黎笑道:“說來,咱們同是姑蘇人,又是同窗,不曾想,一別多年,竟到一處做官了。”林如海嘆道:“正是,算一算,得有十年了罷?”蘇黎笑道:“可不是有十年了,那一年若不是世伯仙逝,狀元豈能落入我之囊中?”作者有話要說:好晚!估計偶今天睡不成了,六點的車,要回家。
哎,偶拉肚子就是拉肚子,沒別的病,偶家妹子
冒發燒掛水都兩三天了,今天又說是腸胃炎,居然不掛水就回來了,說沒錢,氣死偶了,偶還是陪著她掛水的時候用筆記本碼的,回來發上,然後再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