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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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有所改變的還有賈政,他雖因顧明之故升了一級,但是並沒有繼續往上高升,前世他於去年得了外任,今生卻沒有,仍在原職。
甄應嘉已經進京,其女眷差不多也該進京了。
看來,長慶帝和前世的新帝一樣,都無法容忍甄家繼續為非作歹了。
林如海眼中光一閃,難怪長慶帝今
叫自己過去,說要派林睿南下輔佐太子坐鎮南京。沒了甄家,江南正是趁虛而入的時候,長慶帝打算讓太子親去,更能將甄家勢力連
拔起,並壓住其他意
取而代之的權貴世家。
正想到此處,忽聽賈嘴裡忍不住抱怨道:“真真如我所言,咱們智兒竟成香餑餑了。若想消停,還是早些定親才是。”林如海的思緒戛然而止。
林智臉紅如火,突然忸怩起來。
林如海並未留意,對同樣沒有看到的賈道:“不必。咱們從前怎麼打算,
後還是一樣打算,等智兒年紀再大幾歲說親不遲,如今竟是好生讀書要緊,他文章已有了火候,這一二年就回鄉試考,免得因這事移了
情。”賈
一驚,問道:“叫智兒回鄉試考?”他們祖籍姑蘇,林智自然是要回家鄉考取秀才的功名,將來鄉試也要回金陵參加,當初賈珠賈璉亦是如此,不過他們兩次均是回金陵原籍。
林如海望著聽到自己話後出興奮之
的小兒子,微笑點頭。
賈想了想,道:“他如今才多大?叫我哪裡放心?就算再過幾年,叫智兒一個人返鄉我也不放心。”林智自幼讀書,也是滿腔雄心,恨不得立時考取到功名,告訴別人自己並不比兄姊差,聞聽賈
不捨之語,忙道:“哥哥當年十三歲就考中了秀才,孩兒也想效仿呢。我如今已經大了,身邊又有好些小廝長隨,母親不必擔心。”賈
卻道:“如何放心?從前你哥哥試考的時候咱們舉家皆在江南,縱有路途,也不似如今這般有千里之遙。別說你這麼個身邊只有寥寥幾個小廝的小孩兒家了,就是你父親,走這麼遠的行程,身邊不帶幾十個親兵隨從我都不放心。依我看,且等等罷,瞧著哪家舉家南下時,託他們攜你一同上路,也好照應些。”相比長子自小在外求學,終究是小兒子跟在身邊長久,賈
總覺得小兒子行事不如長子穩重。
見林智神情微微有些失落,林如海笑道:“別聽你孃的,我已有了打算,聖人打算讓你哥哥去金陵,你們正好一同南下。”眾人聞言俱是怔然,賈急忙道:“幾時的事兒?我怎麼沒聽睿兒說起?”林如海笑道:“聖人只對我說了一句,還沒擬旨,睿兒如何知道?”飯後林睿夫婦相攜來定父母,曾淨陪著賈
說話,林睿則在書房服侍林如海,得知後,忙向林如海道:“聖人竟有此意?我倒不想去有膏腴之地一說的金陵,想如璉表哥一樣去個窮縣做官,親自管理農事民生,讓一縣百姓安居樂業,由貧窮而至豐衣足食。”林如海倒有幾分動容,隨即溫言道:“哪裡不能為官?為民做主未必非要分貧富之地。當初我勸璉兒如此,為的是他們家已有中落之勢,父叔皆無守業之能,唯有如此,他家方能穩穩地守住家業。咱們家如今是聖人身邊的近臣,按聖人之意行走方是正道。愈是風
富貴之地,愈是貪汙之風大起,百姓一樣吃苦受罪,你此去若能抑制此風,令朝廷增收,百姓受益,家國受益,待你身處高位,亦能行走民間,更加能為民做主。”林睿心中一動,又聽說太子亦去,悄聲道:“莫不是聖人想動江南一帶的官場了?”他由林如海親自教導,
銳之處遠勝別人,回思曾淨說起甄家進京,待其女眷抵達,少不得也會到自家走動,大約便明白了長慶帝派自己去金陵的用意。甄家在江南
深蒂固,已盤結百年,一直都在江南為官,今年突然被召喚進京,他難免有此猜測。
倒不是他揣測聖意,而是一直都聽太子抱怨朝廷之力使不到金陵,在金陵竟是甄家和賈史王薛等家族的天下,他們一句話比聖旨來靈,殺人放火俱能無罪,許多官員的升降都是由他們做主,而非朝廷考評升降,去年升了大司馬的賈雨村就是藉著他們這幾家的勢升上來的。每年各地官員進貢,進京時都要走他們的門路,進宮的貢品不如落在他們手裡的一半,樁樁件件,都是惡跡。這些人家是護官符上有名的,如此行為,聖人焉能容忍。
林如海目讚許,嘴裡卻道:“一切要看聖人的旨意。”甄家比前世進京提前了一些時候,想必甄家女眷亦是如此,聽說近
將至。
依他看,甄家的抄家怕要比上輩子提前了。前世新帝不大得太上皇之心,朝中新舊之爭十分慘烈,這些人家的沒落都是在太上皇駕崩之後,而今生長慶帝行事,太上皇半點都不手,雖仍顧念老臣,可也明白他們做事太過出格,所以長慶帝如今就能動手。
林睿聽了,若有所思。
林如海卻是一笑,打發他回去,道:“明兒我帶你妹妹出門,別打攪我歇息。”林睿一笑而去。
次早起,林如海梳洗後,從園中擷了一枝鮮花進房,與賈
簪在鬢邊,羞得賈
面如紅霞,道:“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奔五十的人了,這樣花紅柳綠的打扮,竟像妖
了。”林如海道:“天底下哪有這樣年輕的妖
?上年紀的人添一點豔
,才顯得沒有暮氣。”旁邊丫鬟抿嘴一笑,恭維道:“太太,老爺說得極是呢,太太這樣好看得很。太太常常出門,仔細瞧瞧問問,和太太同齡的太太們誰有太太顯得年輕?誰見了太太不說太太像三十來歲的人?記得前兒顧太太還請教太太是怎麼保養的呢。”賈
失笑,隨即又有幾分自得。的確呢,她和王夫人年紀不過相差兩歲,在外頭赴宴碰見了,簡直就是兩個輩分的人,壓
不似差不多年紀的姑嫂。
這時,外面忽然進來一個丫鬟,笑嘻嘻地道:“老爺,太太,二爺來請安呢。”賈愕然道:“智兒早就來請過安上學去了,哪裡又來一個二爺?”林智上學的時辰極早,他起來的時候賈
尚在
睡,所以都是在房外請過安就走了,今
林如海和林睿雖是休沐,林智學裡卻未放假,故賈
方有此語。
小丫鬟忍住笑道:“真真是二爺,太太怎麼連咱們家的二爺都不記得了?”賈大奇,道:“既如此,請進來我瞧瞧,
個明白。”小丫鬟連忙打起簾櫳,一個極清秀的年輕公子走進來,打扮倒是林智的模樣,只是比林智瘦了好些,身材俊俏,人物風
,進來後彎
作揖,道:“孩兒給母親請安。”賈
聽著聲音,倒有幾分耳
。
人還未進屋時,林如海便聽出了腳步聲,不由得失口而笑,只見賈細細打量了一回,半
方認出來,笑道:“玉兒,你這是什麼做派?好好兒地扮個男人做什麼?”原來這年輕公子不是別人,正是黛玉。也不知道她怎麼打扮的,膚
微暗,雙眉亦
,五官雖是十分清秀,卻和女兒妝時大為不同,頭上束著林智的玉冠,穿著改過的錦袍玉帶,也是林智不曾穿的衣服,儼然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
黛玉有些遺憾手中無扇,未能現少年風,笑道:“女兒許久不曾如此打扮了,素
裡想念得很,今兒跟爹爹出門,扮成個小子模樣兒,豈不便宜?”賈
道:“混說!這副做派才叫人笑話呢,快去換回來。”黛玉聽了,忙懇切地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莞爾一笑,對賈道:“玉兒既已打扮好了,就這麼著罷,此時雖是
,猶有餘寒,仔細換來換去凍壞了她。況且我今兒去會了塵,又不是旁人,出行回城也都避著外人,玉兒坐在車裡,不怕被人看到。”賈
道:“老爺這般溺著她,叫外人知道了,能有什麼好話?”林如海笑道:“事事都按世人的說法而活,這人生在世還有什麼意趣?有些事在意別人的看法,有些事卻很不必。我記得夫人年幼之時,亦曾常扮男兒綵衣娛親,怎麼今兒輪到我女兒竟是胡鬧了?”說到最後,林如海忍不住提起賈
的舊事。
黛玉眼睛一亮,點頭笑道:“正是,正是,己所不勿施於人也。”賈
被父女二人說得撲哧一笑,道:“你們父女兩個竟是連成一氣,我說不過你們。”黛玉聞言,連忙跑到賈
的身邊,挽著她的手臂,笑問道:“媽,真像爹爹說的,媽也曾扮過男裝?我怎麼不知道呢?”賈
橫了她一眼,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說著,不
幽幽一嘆。
黛玉不解,看向林如海祈求說明。
林如海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道:“你娘在閨閣時,你外祖父最疼,說你娘比你兩個舅舅強十倍,也比他們淘氣。你外祖父本是行伍出身,很是放縱你孃的子,你娘幼時愛穿兄長的衣服,也曾習過騎
,都是你外祖父親手教導的。”賈
接著道:“我還得過一匹名駒,是一匹照夜玉獅子。”黛玉聽得悠然神往,道:“爹爹疼我比外祖父疼媽媽還甚,怎麼沒想起來送我一匹神駿的馬呢?常聽哥哥弟弟練習騎
,心裡羨慕得很。”從前不覺得,現今才覺得女孩兒比男孩兒處世艱難得多,時時處處受到拘束,許多事情男人做得,女子便做不得,若做了,便是出格,定會惹人笑話,又被說不守貞靜之道。
賈嗔道:“行了,你還想無法無天不成?”黛玉忍不住
出一絲失望之
,不想她隨著林如海出城後,林如海對她許諾道:“明兒爹爹給你尋一匹溫馴的馬來,咱們悄悄的,不叫你娘知道。”黛玉聽了,頓時歡喜。
於是,父女兩個歡喜喜地去廟裡找老和尚,然後又歡
喜喜地回來,林如海瞧著天
還早,便出門相馬去了。
真正的好馬不在馬市,皆在達官顯貴之家,林家也有好些駿馬,不過都已成年,雄壯非常,未免不配黛玉之玲瓏,原先產下兩匹小馬,偏又死了。幸而林如海至遍佈朝野,聽說他想買馬,許多人都願意送他,不過他先去的卻是蘇黎家。
去年賑災後,蘇黎一直清閒在家,正逗外孫女頑耍,聞聽林如海來,自然歡喜。
林如海對蘇黎說,要尋一匹溫順小巧的名駒,藉口是女兒忽發奇想,想畫馬了。
蘇黎素知他愛女之心,況且自己也極喜黛玉,可惜的是他們家雖有小馬,林如海偏又覺得不好看,挑三揀四,至晚間時,仍未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