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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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背後那個男人是個納粹分子。這時候,他忽然覺到那個人有了動作!傑森猛一轉身,這才注意到輪椅旁邊綁著一個帆布袋,那個缺了腿的夏納克正把手伸進了帆布袋裡。夏納克眼中彷彿快要噴出火來,傷痕累累的臉扭曲猙獰,他的手迅如閃電地從帆布袋裡
了出來。一剎那之間,夏納克手上已經多了一把短管左輪手槍。傑森還來不及伸手掏槍,夏納克已經開火了。那一瞬間,子彈擊中了他,一陣冰冷的刺痛突然從他的左肩蔓延開,然後又擴散到他的頭——噢!老天!他飛身向右撲到地上,在地毯上翻滾了好幾圈,抓住那盞沉重的落地燈,朝夏納克摔去。然後他又繼續翻滾,滾到輪椅背後。接著,他蜷起身體,飛撲出去,右肩撞上夏納克的後背,把那個缺腿的人從輪椅上撞了下來,摔到地上。那一瞬間,他把手伸進口袋裡掏槍。
“宰了你,我就可以拿你的屍體去領賞!”那個殘廢的人大吼著。他在地板上扭來扭去,拼命想穩住自己殘缺的身體,以便用槍瞄準傑森。
“你殺不了我的!我要親手了結你!卡洛斯會付錢的!奉主耶穌之名,他會付錢的!”傑森飛身向左一躍,扣下扳機。夏納克的頭往後一震,脖子噴出一道血柱,死了。
這時,房間門後傳來一陣哭泣,哭得很傷心。那種哭聲有點嘶啞,聽起來悶悶的,那是一種淒厲的哀號,哭聲中出恐懼與憎恨。那是女人的哭聲…對了,那個女人!那是他的人質,他離開蘇黎世的通道!噢,老天!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了!他的太陽
快痛死了!
他拼命擠眼睛,終於慢慢收起視線。他努力讓自己忘掉那種劇痛。這時候,他看到了浴室。浴室的門開著,裡面有巾、洗臉槽,還有一…一座鏡面置物櫃。他衝進浴室,猛力把鏡面拉開,只是他拉得太猛,鉸鏈被他扯斷了,整面鏡子摔到地板上,裂得粉碎。置物櫃。裡頭有好幾卷紗布,藥膏…他把櫃子裡的東西一股腦兒全抓在手上。他得趕快離開…槍聲。槍聲很危險從伯恩逃出銀行開始,作者不斷提到他手上有槍卻不能用,因為槍聲是記號,路上會記下他的樣子。由此可見,伯恩是隱匿行動的高手,知道什麼時候哪些武器並不能用…他得趕快離開,帶著他的人質,趕快離開這裡!房間,房間。房間在哪裡?
那陣哭聲,那陣哀嚎…循著哭聲的方向就找得到房間了!他衝到門口,用力踹開門。那個女人…他的人質——她叫什麼名字來著?那個女人背靠著牆壁,淚滿面,嘴巴微微張開著。他一個箭步衝進房間,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拖了出去。
“老天!你殺了他!”她哭喊著“他只是一個老人,而且沒有…”
“你閉嘴!”他把她推到門口,打開門,再把她推了出去。他模模糊糊地看見外面有些人影,在樓梯間、在欄杆旁邊、在屋子裡。他們拔腿就跑,跑得無影無蹤。他聽到幾扇門劈里啪啦關上的聲音,聽到很多人大聲喊叫。他用左手抓住女人的手臂,拉扯之際,他到肩膀一陣劇痛。他推著她走到樓梯口,再硬推著她走下樓梯,他的手扶在她身上,支撐自己的身體。他的右手還抓著槍。
他們走到底下的門廳,走到那扇笨重的門前。
“把門打開!”他命令她。她乖乖把門打開。接著,他們經過一整排信箱,走向外門。他暫時放開她的手,伸手去開門,然後探頭看看外面的街道,聽聽有沒有警車的警笛。沒有任何動靜。
“走吧!”他一邊說,一邊拖著她走出門口,沿著石階走到底下的人行道上。他把手伸進口袋,皺著眉頭,掏出車鑰匙。
“進去!”進了車子,他立刻拆開紗布,抓了一團壓在腦袋旁,止住滲出來的血。潛意識裡,他有種很奇特的覺,彷彿已經解脫了。頭上的傷口只是輕微的擦傷。他以為自己頭部又中了彈,嚇得驚慌失措。還好,子彈並沒有
穿他的頭骨,沒有
進他的腦子。所以,他不會再次經歷黑港島上的那種痛苦。
“該死,趕快發動車子!趕快離開這裡!”
“去哪裡?你沒有告訴我要去哪裡。”奇怪的是,那個女人不僅沒有大聲哭叫,反而顯得很平靜,不合常理的平靜。她正看著他…然而,她是在看他嗎?
他又開始覺得頭暈目眩,看不清楚了。
“施特普代街…”他聽見自己說出那個路名,但又不太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的聲音。他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棟房子的影像,他看到那扇門,看到斑駁脫落的紅油漆,看到破裂的玻璃窗…看到生鏽的鐵欄杆。
“施特普代街。”他又說了一遍。
奇怪,是不是哪裡不對勁?為什麼車子的引擎還沒有發動?為什麼車子沒有往前開?她沒有聽到他的命令嗎?
他的眼睛不知不覺閉上了,然後他又奮力睜開。那把槍!那把槍在他的大腿上。剛才為了把紗布壓住頭,他把槍放在大腿上…她!她正用手去撞那把槍!撞那把槍!那把槍掉在了腳踏墊上,他想彎去撿,她卻用力推開他,把他的頭撞向車窗。接著,她那邊的車門開了,她飛快地跳了出去,她跳到馬路上開始跑。她跑了!他的人質!他離開蘇黎世的通道!她正沿著洛文大道狂奔而去。
他不能繼續待在車子裡了。他甚至不敢再去碰這輛車。這輛車簡直就像一座鐵殼陷阱,會暴他的行蹤。他把槍和那捲藥
膠布一起
進口袋,然後一把抓起紗布,抓在左手上,可以在滲血時隨時壓住太陽
。他從車裡鑽出來,用最快的速度沿著馬路一跛一跛地往前跑。
前面一定會有轉角,那裡一定停著出租車。施特普代街。
瑪莉·聖雅各在寬闊的大道中央狂奔,路上沒有半個行人。沿著大道,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路燈。瑪莉的身影時而出現在燈光下,時而隱沒在陰影中。洛文大道上偶爾會有車輛經過,她朝著它們猛揮手,但汽車卻從她旁邊呼嘯而過。這時候,有輛車從她身後疾駛而來,她全身都被籠罩在車燈的光暈中。她立刻轉身,把手舉高,祈求有人願意停下來幫她,然而,車子總是從她旁邊加速呼嘯而過。這裡是蘇黎世,而夜晚的洛文大道太寬闊了,太暗了,太靠近荒涼的公園,太靠近希爾河。
然而,有一輛車不太一樣。車裡的人知道她是誰。那輛車沒有開大燈,開車的人一直遠遠地看著她。他用瑞士德語和他的夥伴說話。
“可能是她。夏納克就住在這條路上,大概再過一個路口就到了。”
“停車,我們在這裡等她跑過來。她身上穿的應該是絲…就是她!”
“我們最好先確認一下,然後再用無線電跟其他人聯絡。”那兩人一起走下車,左邊乘客座的那個人從車子後面繞過來,走到駕車人的旁邊。他們穿著老式的正統西裝,表情愉快又嚴肅,一副生意人的模樣。那個驚慌失措的女人朝他們跑來。他們快步走到馬路中間,駕車人大喊了一聲。
“fralein!wasistlos?德語:小姐,你怎麼了?”
“救救我!”她大喊著“我…我不會說德語。趕快叫警察!
…
”乘客座的那個人說起話來很有威嚴,他用聲音安撫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