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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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衣老者的神情看上來是顯得很幽雅,但卻無法掩飾他的落寞、失意,尤其從他削瘦的背影望去,更有一分孤伶九分淒涼的覺。
皂衣老者的眉須快要全白了,他滿臉老態的皺紋,顯然是告訴人家他曾經歷過了人世上的酸、甜、苦、樂和悲歡離合。
當他緊抿的角,又是告訴人家他在忍受著,甚至是煎熬著一件別人無法承擔的痛苦。
他雖然手握著釣竿,儘管他臉上沉穆著,毫無笑意,但決不像是很用心的在等魚上鉤,倒像是入定的老僧,在思索,在沉思…,又像是在聆聽風拂動梢葉的聲音,靜聽河水動的聲音…,反正他不像是在釣魚就是了,一點也不像。
“爺爺,魚上鉤了沒有?”忽然,一聲嬌喚傳來。
茅屋的後門被打了開來,走出一名白衣少女。
這名白衣少女約莫十六七歲的光景,長像很是可愛,明眸、皓齒、紅腮、巧鼻、櫻;尤其肩後的兩條小辮子,更是顯示著她的純真、樸雅。
從她不沾胭脂的臉蛋上看來,她是屬於溫柔乖巧的女孩子,她穿著一襲緊身的白勁裝,以及白
鑲綠花邊的繡花鞋,彷彿就是一朵白
的百合花,從她纖巧、婀娜、娉婷的倩影,無法聞出一絲人世間的險詐、陰毒,顯然是溫室裡的一朵小花,並未嘗過人生的冰霜、暴雨、惡風,只有洋溢著太多的天真、純潔。
如許深山,竟有如此絕少女,該是多麼令人驚訝的事,不免要使人
慨遺珠之憾,毫無疑問的,這的深山只有這一朵小百合,她滋潤了這山肌,她美化了這水膚,但簡陋的茅屋顯然是大大的委屈了她。
一雙黑白分明,如秋水盼的眸子,微微透著一般少女對夢的憧憬,彷彿蒙上了一層若有似無,若實似虛的淡霧,但閃眨之間,又充分
出她的聰
、伶俐——那是一隻很美且能傳神的眸子。
“爺爺,天要暗了,我們吃飯吧,愛鳳把飯都好了咧。”她一面蹦跳著她輕盈嬌小的身驅,像清晨畫眉鳥的鳴叫,她
出了她潔白的牙齒,隨著一搖一蕩,撇下了世俗的煩憂,她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不是嗎?
誰看了,誰都要停止任何思維去端詳她、凝視她——不帶一點兒歹念意的去端詳凝視。
石上的皂衣老者像是從夢中醒來,輕哦了一聲,趕緊回過頭來,臉上的嚴冰死板像是被風沐化一樣,浮出了一個親切、
藉的笑容,他揚手回呼著,人雖老,聲音倒還蠻
健的哩。
“愛鳳,我的乖孫女,你猜爺爺釣了幾尾啦?”白衣少女愛鳳的步子很是輕盈,不過是一兩步的便躍至皂衣老者身畔,顯然她是學過武功的人,愛鳳撒嬌似的攬住皂衣老者瘦弱的肩頭,賣乖的眨著長長的眼睫,嬌聲道:“我猜一定比你早上獵到的布穀鳥還多,對不?”
“那還用說啦。”拂了一下稀疏而斑白的短鬚,皂衣老者呵呵笑了一聲,愛憐的撫著愛風的小辮條,朗聲說道:“小丫頭,爺爺不釣則已,一釣便滿載而歸,你又不是不知道。”
“爺爺,你別吹了,上次你就連一個魚卵子都沒撈到,你忘記了嗎?”理了一下鬢髮,愛鳳笑著道,粉腮上隱隱的旋起兩個梨渦,很是著入。
“那是因為爺爺捕了一條小鹿,太累的緣故。”呵呵笑著,皂衣老者睜著眼說道,他忽然到釣竿一陣輕動,連忙輕巧的拉起了釣竿。
“哇!好大的一條魚!”但見一條比人掌還大的紅尾魚,被釣了上來,愛鳳歡躍著叫著,她像是撿了一個大元寶一樣,又興奮又緊張的幫著她的爺爺,七手八腳的把蹦跳掙扎不止的魚從鉤上取下來,然後放入魚簍裡,她看清了簍裡的魚數,又歡悅的叫著:“哇,好多咧,咱可吃好幾頓!”
“你可得相信你爺爺的功夫了吧?”皂衣老者得意的笑說著,並且開始收起他的釣竿。
“爺爺,你辛苦了。”愛鳳提著魚簍,體貼的附著老者的背梁,柔聲說著:“熱水已準備好了,你去好好洗一個澡,鳳兒煎魚讓你老人家下酒。”提著魚竿,皂衣老者愛憐的攬著她的肩胛,呵笑著道:“爺的乖孫女。”正說著,愛鳳忽然伸手指道:“噢,爺,你瞧,上頭下一大堆東西。”皂衣老者聞言,回眸望去,老者的眼力顯然還很行,只眯了下便道:“是些斷木,一定是前天的一場暴雨所摧折的樹木,掉進河裡,才
到這兒來的。”說話之間,那批樹木已
至他們的視野內,他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樹木有十來只左右。
“愛鳳,咱進屋裡去,今兒魚煎兩條便夠了,剩餘的放入水槽裡。”轉過身子,皂衣老者見沒什麼好看,便說道:“不過多煎幾條也不妨,吃不完的和鹿一起鹽起來…”他話沒完,愛鳳突然睜大了眼,驚呼道:“爺,有…有人!”
“有人?”愣了一下,皂衣老者聞言望了一下四野,但見空蕩蕩的,不解的說道:“這時候哪會有人?這裡白天都見不到人影,何況現在入夜了。”
“不,我是說在河裡。”紅紅的臉蛋嚇白了,愛鳳伸手指著上游,顫著聲音,說道:“是…是河裡…的那,那樹木上…”皂衣老者忙不迭轉首望去,也不自覺的吃了一驚!
這時那批木已快要漂至他們站的地方。
天雖已是很暗了,但他倆仍能很清楚的看到,在那批斷木當中,有一截足以兩人以上才能合抱的大木上,載著一個人,緩緩飄
。
那人被樹枝蓋去了一大半,所以皂衣老者一瞥之下,竟也沒發現。
那人不是誰,正是失足墜崖的“鬼見愁”邵真。
但見他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樹幹上,他的衣服被樹枝牢牢勾掛著,顯然是這個原因才能使他不翻落到水底下去,他閉著眼,身上好幾處有血的跡象,一片紅紅的,很明顯的是受了傷,他的臉
一點血
也沒有,蒼白得像張紙,無法使人肯定他是否還活著。
白衣老者祖孫倆,一時之間竟呆立如木,尤其是愛鳳已嚇得要昏過去,她手上的魚簍已滑落在地上,似乎在她有生之年還未曾見過此種駭人場面。
到底還是皂衣老者有歷練,一愣之後,隨即鎮定下來,急聲說道:“鳳兒別怕,咱快救人屍一拋釣竿,便想躍下水去…